丽莎·科林斯的高跟鞋在浦东国际机场的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她拖着LV行李箱，一身得体的商务套装，金发整齐地挽在脑后，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位来华洽谈业务的美国女高管。
海关官员翻看着她的护照：科林斯女士，来华目的是？
商务考察。丽莎露出职业微笑，半导体行业技术交流。
她没说谎——至少不完全是。作为科林斯集团国际业务部副总裁，她确实是来进行商务活动。只不过主要目标并非半导体，而是那项让整个五角大楼坐立不安的激光技术。
走出机场，丽莎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手机震动起来，一条加密信息：「已安排妥当，明天9点参观新创科技园。」
丽莎删除信息，钻进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车窗贴膜完全隔绝了外界视线，她迅速从行李箱暗格取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华盛顿号码。
我已到位。她用几乎耳语的声音说，预计72小时内解除目标。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董事会希望得到完整技术参数，尤其是能量稳定模块的设计图。
明白。丽莎挂断电话，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景观。她父亲——科林斯集团cEo老科林斯——的警告言犹在耳：如果中国人真的突破了3000瓦限制，我们未来十年的订单都会泡汤。
羊羽站在霍尔木兹海峡北岸的悬崖上，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脚下是伊朗革命卫队新建的军事基地，六套激光防御系统刚刚完成最后调试。
羊博士，您来得正好。革命卫队空军少将哈桑迎上来，米国又在海峡搞航行自由，今天派了两艘驱逐舰过来。
羊羽接过望远镜，看向海天交界处。两个小黑点正缓缓移动，那是米国海军的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
他们知道我们部署了新系统？
哈桑冷笑：当然知道。中央情报局在德黑兰的眼线比出租车还多。他指向基地后方山丘，昨天我们还抓到一个试图拍照的英国记者。
林夕从控制室走出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系统自检完成，随时可以投入作战状态。
羊羽点点头。这次他们亲自来伊朗，就是要实地检验激光系统在复杂电磁环境下的实战性能。美国军舰的出现，反而提供了绝佳的测试机会。
阁下，羊羽转向哈桑，我建议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但不要主动挑衅。
哈桑刚要回答，一名军官突然急匆匆跑来报告：雷达发现不明空中目标！从阿曼湾方向飞来，速度2马赫，高度5000米！
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羊羽跟着哈桑冲进指挥所，雷达屏幕上，十几个光点正快速接近伊朗领空。
不是米军。哈桑盯着数据，弹道特征像是导弹...胡塞武装的型号！
羊羽立刻明白了——也门胡塞武装经常向沙特发射这种导弹，但这次不知为何飞向了伊朗。可能是制导系统故障，也可能是蓄意挑衅。
距离解触还有90秒！雷达操作员大喊。
哈桑看向羊羽：你们的系统能拦截弹道导弹吗？
理论上可以。羊羽心跳加速，但还没有实际测试过。
那就现在测试！哈桑抓起通讯器，所有防空单位注意，暂勿开火！把目标交给中国激光系统！
林夕控制台上，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羊羽跟过去，看到屏幕上跳出目标锁定的绿色字样。
能量输出调至95%，羊羽下令，连续射击模式。
准备就绪。林夕深吸一口气，发射！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没有导弹升空的尾焰。只有控制室内突然增强的嗡嗡声，以及外部监控画面上几道几乎不可见的光线闪过。
第一枚导弹在距离海岸线5公里处突然解体。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十二枚导弹在十秒内全部被凌空击毁，残骸坠入波斯湾。
指挥所内爆发出欢呼声。哈桑激动地抓住羊羽的肩膀：真主在上！这简直是个奇迹！
羊羽却盯着能量读数系统过热，需要冷却三分钟。
就在这时，雷达再次报警：无人机群！方位215，数量...超过40架！
监控画面切换，只见低空黑压压一片小型无人机正贴着海面飞来，距离已不足15公里。
自杀式无人机，哈桑脸色阴沉，米国人提供的弹簧刀，我们领教过很多次了。
羊羽迅速计算着：冷却还需要两分四十秒，来不及了。
林夕突然指向另一个屏幕：看这个！
米国驱逐舰正在转向，舰首激起巨大的白色浪花。它们显然也发现了无人机群，正在撤离危险区域。
不是他们派来的？哈桑疑惑道。
羊羽恍然大悟：是第三方！有人想同时试探我们和米国人的反应！
冷却倒计时还剩两分钟。无人机群已进入十公里范围，革命卫队的传统高炮开始射击，但命中率低得可怜。
启动备用电源！羊羽突然喊道，把无人机目标数据传输给二号和三号系统！
林夕立即执行命令。基地两侧的两套激光系统虽然角度不佳，但仍能覆盖部分空域。
能量足够支撑射击，林夕警告道，之后需要一小时冷却。
足够了。羊羽亲自接管了控制权，放近到五公里再打！
无人机群如蝗虫般逼近，黑压压的机群在监控屏幕上越来越清晰。当第一架无人机进入五公里范围时，羊羽按下了发射键。
两道激光束交叉扫过天空。被击中的无人机没有爆炸，只是突然失去动力，像被击中的鸟儿一样坠向海面。羊羽采用了一种巧妙的射击模式——激光束在无人机群中快速跳跃，每一秒都能击落三四架目标。
19秒后，43架无人机被全部击落。
指挥所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拦截效率震撼了。羊羽看向监控画面——米国驱逐舰已经退到地平线之外，想必他们的雷达也记录下了刚才的一切。
我需要立即向德黑兰汇报。哈桑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伊朗要追加订购三十套系统！
丽莎·科林斯站在新创科技园的展示厅里，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在默默记下每一个细节。陪同参观的市场部经理正滔滔不绝地介绍研究所历史，却对核心技术避而不谈。
这边是我们的民用产品展示区，经理指向一排激光切割设备，主要用于精密制造业。
丽莎假装感兴趣地点头，眼睛却瞟向展厅后方那扇标有授权人员止步的安全门。根据情报，真正的军事研发区在地下三层，需要通过至少三道安检。
听说贵研究所最近在中东取得了很大成功？丽莎状似随意地问道。
经理的笑容僵了一瞬：我们只关注技术创新，市场表现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典型的中国式回避。丽莎正想继续试探，展厅大门突然打开，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她从照片上熟知的羊羽和林夕。
羊所长！经理如释重负，这位是科林斯集团的丽莎女士，来谈可能的合作。
羊羽的目光在丽莎脸上停留了一秒，丽莎立刻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警惕。他当然知道科林斯集团是谁——米国最大的军火商，IGZ系统的制造商。
久仰大名。丽莎主动伸出手，贵公司在激光领域取得的成就令人印象深刻。
羊羽礼貌但短暂地握了握手：科林斯集团对民用激光技术也感兴趣？
技术没有界限。丽莎微笑道，我们尤其欣赏能将能量密度提升到3000瓦的创新方法。
这句话像一颗试探性子弹。羊羽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丽莎注意到林夕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商业机密，恕难奉告。羊羽看了眼手表，抱歉，我们马上有个重要会议。
丽莎识趣地退后一步：当然理解。希望有机会能深入交流。
当羊羽一行人消失在安全门后，丽莎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口红大小的装置。刚才握手时，它已经悄无声息地粘在了羊羽的手表背面。
战情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一段视频投影到大屏幕上：这是昨天霍尔木兹海峡的拦截记录。中国激光系统在七分钟内摧毁了十二枚弹道导弹和40架无人机，成功率100%。
国家安全顾问眉头紧锁：伊朗已经宣布将部署更多这种系统在核设施周围。我们的任何导弹都无法穿透这种防御。
更糟的是沙特的态度。技术人员调出另一份文件，他们取消了剩余的1GZ订单，还要用人民币支付中国系统款项。阿联酋、卡塔尔也在跟进。
顾问敲着桌子：科林斯那边有什么进展？
丽莎已经接触到目标人物，中情局情报处长回答，但技术窃取需要时间。我们建议同时施加政治压力。
什么压力？
制裁任何购买中国激光系统的国家。中情局情报处长冷冷地说，冻结他们在美国的资产，禁止高科技产品出口。
这会让美元体系崩盘！沙特已经威胁说如果被制裁，就将石油贸易全部转为非美元结算。
顾问陷入沉思。视频正在回放激光击落导弹的画面——没有爆炸，没有烟火，只有一道道死亡光束无声地改变着中东的力量平衡。
批准制裁。这是最终决定，同时加快我们自己的激光项目。不能让中国人垄断这项技术。
羊羽将手表放进实验室的射频屏蔽箱时，林夕倒吸一口冷气。
追踪器？
而且是军用级的。羊羽用镊子小心取出那个微型装置，科林斯集团果然出手了。
林夕立即启动安全扫描：需要检查整个园区是否被入侵。
已经晚了。羊羽将追踪器连接到分析仪上，这东西有数据回传功能，过去八小时我们的位置信息都被记录了。
显示屏上跳出分析结果——这个装置不仅能追踪位置，还能捕捉周围20米内的对话内容。
林夕脸色发白：我们在地下三层的谈话...
全被听到了。羊羽的表情异常平静，包括能量稳定模块的技术细节。
必须立即报告上级！
羊羽却摇了摇头：不，这是个机会。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们可以给他们的技术参数。
林夕恍然大悟：错误数据？
足够真实让他们相信，又足够致命让他们栽跟头。羊羽打开电脑，调出一组设计图，记得我们废弃的第七版方案吗？那个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上会导致能量过载的...
林夕突然笑了：哥，你真是个狡猾、危险、多变的结晶体。
迪拜国际金融中心，一场不寻常的交易正在进行。
沙特、阿联酋、伊朗和卡塔尔的央行代表罕见地同处一室，与中国进出口银行的官员签署协议。根据协议，四国将用人民币和原油支付中国激光防御系统的款项，完全绕过美元体系。
首批二百亿人民币已经到账。中央银行代表确认道，相应价值的原油将在当天装船启运。
沙特代表补充道：我们正在考虑将部分外汇储备转为人民币，比例可能在5%到10%之间。
这一消息如同炸弹般震动了全球金融市场。美元指数应声下跌，人民币离岸汇率飙升。更意味深长的是，莫斯科和德黑兰几乎同时宣布将采用类似支付方式。
华尔街日报评论称：这是对美元霸权的直接挑战，可能比激光武器本身更具破坏性。
丽莎·科林斯站在上海外滩的酒店套房里，看着黄浦江对岸璀璨的夜景。她手中的平板电脑刚刚接收完一组加密数据——来自羊羽手表上的窃听器。
技术团队已经初步分析了内容：数据看起来很完整，能量稳定模块的设计非常精巧，但有个奇怪的热耗散结构...
能用吗？丽莎直截了当地问。
理论上可以，但需要实际测试。
丽莎拨通了华盛顿的加密线路：我们拿到了核心技术参数。请求立即启动计划。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批准执行。但要小心，中国人可能设下陷阱。
放心，丽莎自信地说，我已经安排了替罪羊。
她挂断电话，从行李箱夹层取出一本假护照。封面上的名字是玛丽亚·张，职业一栏写着半导体工程师。明天一早，她将以这个身份飞往首尔，然后转机去美国。
真正的丽莎·科林斯将错过航班，留在上海继续她的商务考察。
霍尔木兹海峡事件一周后，全球军事观察家仍在争论其意义。《简氏防务周刊》称这是防空史上最重大的革命，而美国《国家利益》杂志则质疑视频真实性，称可能是伊朗的虚假宣传。
但在中东各国的国防部里，中国激光系统的订单如雪片般飞来。以色列紧急追加了二十套部署在黎巴嫩边境；沙特将订单从二十四套增加到六十套；连一向亲美的埃及也秘密派代表团赴华洽谈。
与此同时，一个名为光明会的神秘组织在暗网上发布声明，宣称已经获得改变世界的力量。声明附带的模糊视频中，可以看到某种激光装置在沙漠中击落导弹的画面。
羊羽看到这则消息时，正在与林夕讨论下一代系统的设计。
光明会？林夕皱眉，又一个极端组织？
羊羽放大视频细节：不，看这个射击模式...他们用的是我们第七版方案的参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科林斯集团不仅窃取了数据，还可能已经将其泄露给了第三方。
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羊羽调出世界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激光系统的订单和部署位置，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林夕轻声问：我们是不是无意中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羊羽没有立即回答。窗外，北京的夜幕中，一道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