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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气像一层粘腻的液体,顽固地糊在魔界的空气里,几天了,依旧散不去。

陌尘跪在冰冷的石地上,掌心捧起一滩早已发黑凝结的血水。

墨池雨最后那惊惧碎裂的脸,在他眼前反复重现。

指尖下是腐肉,是冰冷,是再也抓不住的温热。

“池雨让你走,为什么不走……”声音干涩得像摩擦的石头,每一个字都刮得喉咙生疼。

他盯着掌心的污秽,仿佛那是自己碎裂的心脏:“为了个可笑至极的承诺,把自己搭进去……池雨,我是不是很傻?”

那点清冷孤高的外壳,早就和地上的血一起凝固、碎裂了。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塌陷下去,沉重的自责和灭顶的心痛压得他抬不起头。

“池雨不怕,”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里全是腐朽和绝望:“我送你去往生。”

指尖艰难地掐动,繁复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法诀一个接一个亮起。

一道巨大的、黑白两色如阴阳鱼般疯狂旋转的阵法骤然浮现,笼罩住地上那摊令人作呕的残骸。

“大命运术,逆转乾坤!”

光芒刺目,阵法中心无数细碎的光点疯狂汇聚,最终勉强凝成一个极其黯淡、几乎透明的残缺人形。

墨池雨最后残存的魂魄。

地面无声裂开一个深邃的黑色旋涡,幽冥的气息冰冷地涌出。

那虚弱的魂影被光芒牵引,飘飘荡荡,沉入了那通往忘川的通道深处。

“呃……”阵法光芒熄灭的刹那,陌尘身体猛地一晃,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死死咽下。

元神像是被彻底抽干的枯井,只剩下无边的空荡和撕裂般的剧痛。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指尖用力到发白,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疲惫,从未有过的沉重疲惫,从骨髓深处弥漫开来,要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胳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和温度。

“师尊,我们走。”君笙的声音贴着他耳边响起,刻意放得低柔。

陌尘猛地一挣,甩开了那只手,动作大得牵动了空虚的脏腑,一阵绞痛。

“师尊?小尘儿?”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眼神锐利地刺向君笙那张俊美却让他心寒的脸:“如此反复无常的性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君笙脸上的温柔面具瞬间碎裂,又迅速被一种更深沉、更执拗的神情取代。

他逼近一步,阴影几乎将陌尘完全笼罩:“那你喜欢哪个?

叫你师尊?还是小尘儿?”

陌尘:“我哪个都不喜欢,只希望你能离我远点,你让我感到害怕,感到陌生。”

他顿了顿,眼神灼热得烫人:“小尘儿,我带你走。”

陌尘:“去哪,永远困在你身边吗?”

君笙:“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只是希望你留下,留在我身边。

我就这一个要求,小尘儿。”

“留在你身边?”陌尘的声音冷得像冬日里的霜雪:“让你继续欺辱?

君笙,你让我觉得恶心,连带着我自己,也一并嫌弃。”

他转身,只想离这张脸越远越好。

手腕被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攥住。

“跟我走。”君笙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说不呢?”陌尘没有回头,声音里是彻骨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杀了他们一样,把我也杀了,是吗?”

“你明明心里有我。”君笙猛地将他扯得转过身,逼他直视自己燃烧着怒火和某种更深沉东西的眼睛:“为什么不承认?

我要和你成婚,我要知道你是谁,我要知道你心里装的是不是只有我,我要你亲口说一句你爱我,就这么难?”

“成婚?让我像个笑话一样活下去。看到我被人诟病,被人嘲笑,你就开心了是吧!”陌尘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而空洞:“你决定的事,我从未反对过,但是这次我不跟你走。”

“你这不就是在反对我吗?”君笙的声音危险地压低。

“无理取闹。”陌尘冷冷吐出四个字,甩开他的手,拖着沉重如灌了铅的双腿,头也不回地朝宫殿外面走去。

身后,君笙的脚步声如影随形,固执地黏着。

魔种扰乱他的树心,顾陌尘的意识竟然独自分离出本体,两具善恶分身也在挣扎着逃出本体。

情绪不稳定的陌尘,突然转身掐住君笙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吻了下去。

直到陌尘意识清醒,推开他说道:“你就喜欢我这样对你是不是?”

君笙被陌尘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他拂过唇角属于他的味道,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他朝前走,他在后面追。

“小尘儿吻的比之前好多了。”

元神深处,那空荡枯竭的井底,一个蛰伏已久的黑影正蠢蠢欲动,贪婪地吮吸着他此刻的虚弱与绝望。

属于公仪尘的清辉正一点点黯淡、沉寂下去,被那浓稠的魔种取代。

陌尘的脚步越来越飘忽,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走进一片荒芜的山谷。

风吹过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就是这里了。

他停住脚步。

君笙跟得太紧,猝不及防,鼻子重重撞在他挺直的脊背上。

“就在这里,”陌尘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空洞地望着前方:“给他们几个立个衣冠冢,好祭奠他们。”

“好现在就立,我帮你。”君笙揉着鼻子,声音闷闷的。

陌尘没回答。

他弯下腰,用那双曾经执剑施法、此刻却沾满泥土和干涸血污的手,在冷硬的地上刨出几个浅坑。

动作机械而麻木。

他将月尘、池雨、秦丹丹、陈洛奇、赵望宇留下的几件旧衣,那些早已失去主人气息的布片,一件件郑重地放入坑中,再用手一点点将泥土推回去。

他跪在地上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地面,一下,又一下。

尘土沾上他苍白的额头。

“小尘儿,你拜他们做什么?”君笙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不以为然:“不值得。”

“不值得?”陌尘直起身,背对着他,声音轻得像山谷里的风:“月尘,池雨,秦丹丹,陈洛奇,赵望宇……

他们个个都是因我而死。

我有罪,我是罪人。”

他慢慢站起来,目光茫然地扫过这片萧瑟的山谷,像是在寻找早已消失的痕迹。

“小尘儿,你无罪,你是我心中最好的小尘儿。”

陌尘:“所以只让我做你心中一个人的好人,就让我背负整个三界的骂名。”

君笙:“那你说要我怎么样?”

陌尘:“阿笙,为师教你弑杀道,善恶道是让你有能力斩妖邪、护苍生,而非让你视人命为草芥。

纵是该杀之人,其命也非你我可随意践踏。

心存感恩,方能知万物有灵;心怀善良,才可辨是非黑白。

若失了这份本心,你手中的剑,终会先伤了自己。”

君笙:“那我该怎么办?他们个个都是虚伪的,那些人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不该杀吗?

月尘也好,墨池雨也罢,他们都犯过错,杀过生,他们该杀。”

陌尘:“道途千万,弑杀只是其中一脉,却绝非让你沦为嗜杀之徒的理由。

你要记住,我们斩的是恶念、除的是罪孽,而非单纯收割性命。

感恩天地馈赠,善待世间无辜,这份心才是你道途上最坚固的根基。

若连对生命的敬畏都没了,再强的修为,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君笙:“我不明白师尊的意思,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好,不对,你罚我就是。”

他跪在地上,祈求眼前的人能够罚他,他也知道现在就是师尊在和他说话。

陌尘俯视着他:“阿笙,莫要被‘该杀’二字蒙蔽了双眼。

人命重如丘山,即便对方罪有应得,也需存一份审慎之心。

为师希望你手中握剑,是为守护想守护的人;心中存善,是为不辜负这世间的温暖。感恩所遇,善待弱小,这份善意,才会让你的道走得更稳、更远。”

君笙:“师尊我还有补救的机会吗?”

陌尘:“你愿不愿意将现在的弑杀道放弃,改修万物道,好好感念万物众生。”

君笙:“只要师尊在我身边,弟子愿意,愿意的。”

“阿笙,”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遥远而恍惚的追忆:“我们以前……在这里是不是有过开心的日子?

那时候,真美好。”

君笙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尘儿!你……

这是原谅我了?”

“原谅?”陌尘扯出一个极淡、极苦的笑,目光依旧投向空茫的远方:“你心里觉得如何就是如何。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生死有命……就当是他们的命数,我拦不住,也改不了。” 他感到体内那冰冷的黑影又蠕动了一下,蚕食着最后一点清明。

好累。

真的好累。

陌尘:“阿笙,为师很欣慰你能听进去。为师很累,先睡一觉再说。”

他不再看君笙,也不再看那几座新坟,径直走到旁边的枯草地上,身子一歪,就那么直挺挺地躺了下去,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仿佛这天地间,再无一处可容他站立。

“小尘儿。”君笙的声音带着无奈和一点宠溺的抱怨:“你这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毛病,真是……”他走到陌尘身边蹲下。

陌尘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深深的阴影。

他侧过身,背对着君笙,单薄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破碎的声音从紧咬的唇缝里溢出,带着无法承载的重量:“阿笙……他们都走了……全走了……就剩我一个……这里好空,好冷……我好怕……”

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汹涌而出,瞬间濡湿了他冰冷的颊边和身下的枯草。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笨拙又小心地替他擦去泪水。

“你还有我。”君笙的声音贴得很近,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郑重:“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却像一把更锋利的刀:“有一个坏消息必须告诉你……顾族长,前几日……陨落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陌尘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压抑的、撕心裂肺般的哽咽声,如同濒死的幼兽,断断续续地从他蜷缩的身体里迸发出来,一声比一声更绝望,更破碎。

君笙的心像是被那哭声狠狠攥住了。

“从未见过他如此破碎的一面。”

他小心地伸出手,将那个蜷缩成一团、哭得浑身冰冷颤抖的人用力地、紧紧地拥进怀里。

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发顶,君笙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一字一句砸在陌尘的耳边:“哭吧,哭出来……在我面前,你不必那么累。

你想怎样就怎样,要什么就说,做什么都行。

谁若伤你、辱你、轻你,我就替你杀了他。就算我不修弑杀道,我心中有善念,那颗善心只为师尊一人存在。

千个万个,都杀给你看。”

怀里的人哭声骤然拔高,那是一种彻底崩溃的、撕扯灵魂的嚎啕。

君笙紧紧抱着他,任由那滚烫的泪水浸透自己的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只剩下无意识的、断断续续的抽噎,然后彻底没了声息。

“小尘儿?”君笙轻轻晃了晃他:“小尘儿,我们该回去了。”怀里的人毫无反应,身体软得像一滩水。

君笙小心翼翼地将怀里那张哭得惨不忍睹、满是泪痕的脸从自己胸口挪开一点。

陌尘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竟是彻底昏死过去,嘴角溢出鲜血,奄奄一息。

君笙怔了一下,随即无奈又心疼地低语:“你要诉苦,你要发泄都朝我来,别这样闷不作声就晕死过去。小尘儿,醒醒,快醒醒……”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轻飘飘的重量让他心头又是一紧。

“真轻……”他皱着眉,低声吩咐,仿佛陌尘还能听见:“以后得让你多吃点,好好补补。”空间微微扭曲,两人的身影瞬间从空旷寂寥的山谷消失。

下一刻,他们已出现在朝阳殿内。

君笙动作轻柔地将昏迷的陌尘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仔细替他拉好锦被。

他直起身,对着空旷的殿内沉声道:

“小八,小九。”

两个身着黑衣的侍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门口,恭敬垂首:“神君。”

“以后师尊的饮食,你们多费心。”君笙的目光落在陌尘苍白沉睡的脸上:“药膳,滋补汤水,一日三餐,必须准时送到他面前,看着师尊吃下去。”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还有,该喝的汤药,一滴也不能少。”

小九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回答:“神君,膳食……属下们尽力哄着师尊用些。

只是那汤药……”他声音低了下去:“师尊近来……见着药碗就砸,这一年多,几乎……没怎么喝过。”

君笙的瞳孔骤然收缩:“一年多?没怎么喝?”

一股冰冷的怒意在他眼底翻涌,随即又被强行压下。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知道了。

从今日起师尊的汤药,我亲自来喂。”

“是。”小八小九齐声应道,悄然退下。

殿门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微光。

寝殿内陷入一片沉沉的昏暗,只有角落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微的光晕。

君笙坐在床沿,静静凝视着陌尘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指腹轻轻拂过他冰凉的眼角,拭去残留的一丝湿痕。

阴影无声地流淌,在君笙专注的目光之外,床上沉睡之人的眉心深处,一点极其隐晦、冰冷猩红的光芒,如同蛰伏深渊的凶兽之瞳,悄然睁开了一瞬。

那里面没有丝毫陌尘的清冷温润,只有纯粹的、吞噬一切的冷淡。

“小尘儿,你别怪我,这千颜丹你一定要吃,也许只有孩子能让我们重逢,让我们重新开始。”

巍峨的神君殿内,云气缭绕。

巨大的蟠龙柱撑起高阔的穹顶,地面是光可鉴人的白玉石。

此刻,殿内并不喧闹,只有君笙低沉而带着威严的声音回荡。

君笙端坐于上首的神君宝座,一身玄色暗金纹的袍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深邃的眼眸扫过下首。

白川,身着青色衣袍。

他从少年长成气质儒雅的仙官,正恭敬地立于阶下左侧首位。

白川双手捧着一卷散发着微光的玉册:

“神君大人,仙宫仙规初定,根基尚浅,还需进一步完善,方能约束众仙,维系秩序。”他将玉册呈上。

侍立一旁的仙童接过玉册,恭敬地放在君笙手边的玉案上。

君笙并未立刻翻阅,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冰冷的玉册边缘,目光落在白川身上:

“白川,依你所见,仙宫的上仙,与别处有何不同?”

他心中思忖:这仙宫,看似祥和,实则处处透着古怪,那些时隐时现的“仙家”,绝非偶然。

白川略一沉吟,谨慎答道:“回禀神君,细观之下,似乎……每隔一甲子左右,便会有陌生的仙家面孔出现,顶替原有的仙职,仙宫诸职,竟似无固定归属。”

他暗自苦笑:这其中的蹊跷,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从前那位从不管这些事……

君笙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哦?如此明显的轮替,今朝君主,难道就从未察觉?”

今朝,装聋作哑的本事倒是一流。

白川头更低了些,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君主……即便知晓,也从未明言。

其中牵扯,恐非我等所能妄议。”

伴君如伴虎,今朝如此,君笙神君比君主还要威严……唉。

君笙拿起玉册,指尖在其上轻轻一点,玉册便化作流光消散。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拟定的这些条条框框,终究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场,为求稳妥罢了。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规矩若只为维持表面太平,不如破而后立。”

他心中决断已下:与其被无形之手操控,不如另起规矩。

白川心头一震,抬眼看向君笙:“神君的意思是……?”

君笙目光如炬,直视前方虚空:“本君要的,是一个真正属于本君的仙宫。

一个不受任何幕后之手操控、只听命于本君的仙家。

那些凭空冒出来的‘仙家’,不必理会,任其自生自灭。”

他要的是绝对掌控。

他收回目光,落在白川身上:“你不是在仙宫掌管飞升台吗?

以此为界,凡从飞升台历劫登临仙宫者,方为我仙宫认可的上仙,本君自会量才授职。

白川,此事由你专责,凡有上仙任职,事无巨细,即刻报我!”

飞升台,便是分水岭!

白川肃然领命:“谨遵神君法旨!”

就在这时,殿外仙乐隐隐,祥云汇聚。

殿门处仙光流转,一位位仙家鱼贯而入。

他们步履轻盈,神情或肃穆或恭谨,依照仙阶高低,自动分列大殿两侧。

仙姿缥缈,衣袂飘飘,瞬间让空旷的大殿多了几分仙家气象。

君笙目光扫过新入殿的几位陌生面孔。

白川立刻上前一步,指向一位鹤发童颜、手持龙杖的老者:“神君,这位是陆瑾仙翁,掌管仙宫典籍阁已逾千载。”陆瑾仙翁闻言,手持仙杖,微微躬身行礼。

白川又转向对面两位身着青色云纹道袍、气质清朗的年轻仙家:“这两位,是近期刚刚通过飞升台考验,得以位列仙班的新晋上仙。”

其中一位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山林之气的青年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小仙青山,原为下界一方山神,承蒙天道垂青,侥幸飞升,拜见神君。”

终于踏足这九天仙宫,定要闯出一番天地!

另一位气质略显疏离、眼神却清亮的青年随之行礼,声音平静:“散仙洛夫,漂泊无定,偶得机缘登此仙台,拜见神君。”

仙宫……不知此处可有真正的逍遥?

君笙看着二人,眼神锐利如刀:“青山,洛夫。

即日起,你二人便掌管仙宫的红尘台与往生池。

此二职关乎凡尘因果、仙灵轮转,干系重大。

用心当差,仙宫自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他话音陡然转冷,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但若让本君发现尔等行差踏错,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天道无情,仙律如山’,休怪本君翻脸无情,届时形神俱灭,悔之晚矣!”

师尊曾言恩威并施,方能驾驭群仙。

青山、洛夫心头一凛,齐声应道:“谨遵神君教诲,定当恪尽职守。”

立于右侧、倚着蟠龙柱的一位彩衣仙子掩唇轻笑,正是白云仙子。

她眼波流转,看向君笙,声音带着一丝娇俏与揶揄:“神君好生威武呢,

您身负三大神器,威震寰宇,难不成还怕他们这些新来的小仙翻出浪花不成?”

神君这威严的样子,倒是比今朝顺眼多了,这昆虚界倒是越来越像那么回事,说不定哪天真能走出这里。

君笙正待开口,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争执声,打破了殿内的肃穆。

“公子尘,神君正在议事,不容擅闯。要不您再等等。”这是凌书的声音。

“公子尘速速退下,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凌玉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焦急。

一个低沉而固执的清冷声音穿透阻拦,清晰地传入殿内:“我说有要事,必须面见神君,你们还能拦我不成。”

不能再等了。

殿门处的仙光禁制一阵剧烈波动,紧接着,一个身影竟强行突破了凌书凌玉的阻拦,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直直地闯入了神君殿。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仙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来人一身红白相间的衣袍,甚至有些地方沾染了尘土。

他不似从前苍白虚弱,面色红润,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带着一种不属于仙宫繁华的沉郁与倔强。

他无视两侧仙家投来的惊疑、审视甚至厌恶的目光,径直望向高坐宝座的君笙。

“树妖?这不死树族的树妖怎么跑到仙宫来了?”右侧人群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是啊,仙宫重地,岂容这等妖物踏足?”

“看那身破落打扮,定是偷溜进来的。”

议论声如同水珠落入滚油,在寂静的大殿里迅速蔓延开来,充满了惊诧与排斥。

“妖就是妖,登不得大雅之堂。”

白云仙子见状,柳眉一挑,发出一声清脆的嗤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那些议论:“呵,一群井底之蛙,有眼不识金镶玉。

这位可不是什么寻常树妖,乃是已经灭绝的不死树族。

你们这些个只知道看衣裳光鲜的,懂什么?”

一群蠢货,连不死树族的顾陌尘都不认得。她的话语带着毫不留情的嘲讽,让方才出声鄙夷的几个仙家顿时面红耳赤,讪讪地闭上了嘴。

君笙的目光早已落在闯入者身上,他挥手制止了追进来、一脸紧张和请罪之色的凌书凌玉。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要看透对方灵魂深处,这次是顾陌尘,还是师尊。

“小尘儿…可有有事禀告。”

陌尘,无视周遭一切纷扰,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君笙,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君笙,我想你,所以睡不着,你能陪陪我吗?”

洛夫:“光天化日,污言秽语,你当神君殿这么威严的地方是人界风流场所吗?”

刹那间,整个神君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众仙屏息,目光在君笙与陌尘之间来回逡巡,等待着神君的裁决。

青山:“树妖当众诱惑神君,该当何罪。”

凌书凌玉焦急地等待中,只要君笙一声令下,便会立刻将陌尘带回朝阳殿。

白云:“这顾陌尘真有意思,他不是在人界幽兰居当头牌吗?怎么在仙宫。”

君笙只是静静地看着陌尘,眼神复杂难明,殿内落针可闻。

众仙家:“幽兰居,那不是有名的男风馆,凡人找男宠,吃喝玩乐的风流地吗?”

“是呀,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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