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魔气越来越重,神魂不稳。
善恶意识也受到影响,早知道你成不了为师的善恶道,就该让你修无情道。
“不要说了,我选你!你放他们走……”
月刃斩断诛魔阵的刹那,陌尘的指尖先一步穿透自己胸膛。
他用不死树灵的仙灵之气加上银血按进对方破碎的识海:“我早就该这么选的......”
君笙瞳孔中的魔纹寸寸崩裂,颤抖的指尖触到陌尘唇畔血渍:“就知道你能明白吾的苦心经营。”
突然反手捏碎困住自己的法宝,暴起的魔气将诛魔阵打散:“传令!除了吾怀里的这个,把那些蝼蚁都杀了……”
裂天剑感应到主人心绪,竟发出欢愉的嗡鸣。
君笙踩着紫阳真人的头颅跃上血云,背后是随他抬手动作齐齐调转剑尖的十万魔兵:“青鬼城往外百里,活物不留。”
陌尘的仙骨在魔气中发出断裂声,他抓住君笙战甲下摆时,腕间囚仙阵亮如白昼:“你说过若我选你就放过凡人。”
“我说的是。”君笙弯腰用染血的唇蹭过他额间神纹:“可没说选完不杀。”
魔气顺着两人相触的肌肤爬上陌尘脖颈:“小尘儿吾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怎么办呢?”
玄丹宗的玄天镜突然映出屠城景象,镜中弟子被魔气侵蚀时,身上竟都浮现出各派长老下的傀儡咒。
君笙掐着陌尘下巴逼他直视:“你看,他们本就该死。”
月刃在陌尘掌心溃散成星尘,他望着血雨中狂欢的魔将,突然轻笑出声:“你早算到我会选你!”指尖凝出半截月牙发钗变成一柄剑刺入君笙心口:“却算不到我会陪你入地狱。”
连带着穿透两人胸膛时,空中同时响起钟鸣。
君笙在神魂俱裂的剧痛中大笑,魔气卷着月刃吞噬了最后一片净土。
君笙狂笑着:“你是杀不死吾的,你那不死树心会复活吾,小尘儿忘了?”
月神变成本体,化作参天大树用树藤缠绕那些修士,他艰难的刻着传送阵,将那些凡人,修士全部传送回了各自宗门,转离了魔界。
他阻挡着君笙的攻击,本体树枝不断渗出银血,将这片尸山血海化作一片春景。
变回月神的他捂着胸口一阵绞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君笙拽到了他身边。
如今的君笙就像只阴暗里爬行的动物,他静静的观察着月神,目光阴险而专注,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
脑海中潜藏着无数的罪行,内心的癫狂在平静中持续升温,令人毛骨悚然。
月神的双眼泛红,有生气有愤怒有担忧,无边无际的黑包裹着身体,仿佛灵魂被掏空了一般,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放开我,你放开我~”
君笙的目光苍凉,悲伤如同冬日里的连绵细雨,冰冷刺骨:“带上那只猫,回魔宫。”
他不管怀里的月神如何挣扎,如何闹腾,遣散了所有手下,回到了琉璃殿。
他温柔体贴的轻抚月神的脸颊,将他放在床榻上,转头就离开了。
已经失去两尾的寂暝又如阶下囚般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来到魔宫大殿,他眼中的寒光射出来,包含着一丝冷笑,交杂着不屑于蔑视,又令人不寒而栗冷不丁的说了句:“传令,把刚才月神传送走的那些漏网之鱼,全都杀了……”
已过子时,空荡的殿内只听见月神沉闷的呼吸声,胸口的伤还未处理,他靠着自身树灵的力量慢慢修复自己。
木窗半开,听着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身体打了个寒颤,窗外传来丝丝凉意。
他伸手裹紧云被,蜷缩在一团,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他感觉有人在替他宽衣,反应激烈的他猛然惊醒,捂着衣服往床榻边缘挪移。
殿内传起一阵轻笑声,凉薄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小尘儿,你这是干嘛?反应这么大,以为吾要对你做什么?”
被惊吓到的月神,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喉咙里不紧不慢的嘲讽着:“不知大人又要如何折磨我?”
他俯身靠过去,手上一边褪去月神沾满血迹的外袍,耳边传来聒嗓的声音,带着点让人不适的黏腻:“小尘儿受伤了,吾心疼,只是帮你上药。”
陌尘凝望着窗外,眼神显得深沉而遥远,仿佛在遥望着曾经流逝的葱茏岁月。
悠然的目光中,似乎正镌刻着一个个光阴的故事,他本能的挣扎却被神器空间戒定住了。
脱下衣服的那刻,血丝黏连着皮肉使得月神更是虚弱不堪,疼痛使他红了眼眶,他强忍着泪水,也不发出声音。
君笙看见这满身伤痕,弱弱的问了一句:“小尘儿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多伤?”
“这伤是你弄的。”他推开君笙,将衣袍整理好,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用冰冷的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他一眼,目光不屑,还隐含一丝厌弃。
最后还是君笙替他上药。
许久之后,月神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像个失语症的病人。
君笙替他换了一件睡袍,手上端着陶碗温柔的说着:“睡前喝药,让你夜晚不会那么痛。”
陌尘望了一眼碗中诡异的药水,他本不想喝的,却被君笙钳制住下巴强制他喝完了整碗。
他咳嗽了几声,捏了捏云被边角准备躺下睡觉,又望着坐在床榻边上的君笙似乎没有离去的想法。
他质问他:“我已经喝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整个人就忽然被他拉了过去,猝不及防跌入了他的怀中,没给他思索的机会,低下头霸道地就吻了上来。
他感觉浑身燥热,识海一片空白,他制止君笙的动作,眼神迷离的问着:“你给我喝了什么?”
只见君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魅笑着说着:“醉-生-梦-死-露。”
制止君笙的手浑身松软下来,使不上力气,意识涣散,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又是折腾了一夜过后连着昏昏欲睡了几日,梦里的画面美得不太真实。
直到第七天天亮时他才醒转,习惯性的摸了摸边上,却发现君笙还躺在边上没醒。
当晨光透过纱帐染红君笙的脸颊时,陌尘正用脚尖试探地面温度。
他屏息数着君笙的呼吸频率,“百年来第一次见他如此平稳,连魔气覆盖的经脉血管,都褪成了淡青血管。”
指尖抚过对方微蹙的眉心,竟触到丝缕温热的月华之气,那是他耗尽不死树仙灵气息注入的净化之力:“每次相吻,那仙灵之气都会被他主动摄取。
你想要,难道我会不给,至于每次都用嘴,用手掌也行啊!”
穿衣时腰带发出轻微咔响,陌尘僵在原地,小心翼翼望着还在睡觉的他。
君笙的狐裘大氅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未消的齿痕:“昨晚没忍住,咬了他,醒来后不会又记仇,咬回来吧。”
他慌忙抓起外袍时,殿外忽传来铠甲碰撞声。
“尊上让咱们卯时三刻出发,这血枫林的人界宗门倒会挑地方埋骨。”魔将的狞笑混着利刃出鞘声:“听说瑶光殿的女修最细皮嫩肉,老子要拿她们的脊骨串风铃......”
陌尘赤足踩上玉砖的刹那,身体突然发烫。
他回头望见君笙翻身时滑落的丝被,那人睡梦中还攥着他半截雪色发带。
殿门推开缝隙的瞬间,血腥气裹着魔将的议论飘进来:“尊上特意嘱咐,要把玄丹宗弟子的眼珠镶在凯旋门上,谁让他们当年用玄天镜照过月神......”
指尖残留的君笙体温与门外飘来的腐臭形成刺鼻对比,陌尘扯断窗棂垂落的镇魂铃绦。
海风吹过身体的凉意,让他想起夜晚替君笙疗伤时的灼热,激发自身散出的树木清香与此刻魔界特有的腐烂味截然不同,这气息直冲鼻腔。
他踉跄着捏诀化光,身后传来丝帛撕裂声,原是衣摆被君笙枕下的裂天剑穗子勾住,他小心将衣摆扯了下来。
古色香炉腾起的青烟略微扭曲时,君笙睫毛在陌尘消失的瞬间颤动。
他屈指轻弹枕边玉枕,内里暗藏的浮尘珠正映出陌尘冲向人界的仓皇背影。
魔气顺着胸膛又爬上脖颈,凝成个餍足又苦涩的弧度:“吾的小尘儿还是这般单纯善良......”
尾音湮灭在突然捏碎的传讯符里,千里外血枫林突然亮起困仙阵的幽光。
君笙抚过陌尘残留余温的床榻,将霜色的发带缠上裂天剑柄:“吾倒要看看,那些蝼蚁亲眼目睹救命恩人的丑态时,扬言要杀你的时候,你可还会心软?”
殿外血月突然被乌云遮蔽,暴雨倾盆而下,仿佛在宣告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君笙赤足踏上观星台,暴雨在距他三尺处自动蒸腾成血雾,那雾气里正浮现陌尘御风时被淋湿的银发,像极了成神时被天雷击散的那抹月光。
君笙吩咐二长老化作天道宗弟子,接近月神,将他带往紫阳真人处,并告诉紫阳真人:“他是仙宫派往人界的月神,负责协助他们铲除魔神。”
二长老领了命令后就马不停蹄的去办。
晨雾未散的天道宗山门,百道登仙阶泛着青玉冷光。
二长老幻化的少年弟子踏着鹤影步掠过练武场,玄色劲装下摆绣着暗金云纹。
这是君笙特意找人仿制天道宗的弟子服,做了很多件。
每个宗门的弟子服他都有准备。
他袖中瓷瓶贴着肌肤发烫,里头的化妖散发着陌尘最爱的雪松香。
“紫阳师叔,月神已在清心阁候着。”少年垂首时,腰间玉佩映出主殿檐角悬挂的诛魔铃。
那铃铛里藏着一丝魔气,正随他心跳频率微微闪着光芒。
陌尘指尖抚过案上《太上感应篇》,竹简突然烫得他缩手。
这本书籍高深莫测,没想到人界宗门竟然有此书籍。
窗外弟子们练剑的呼喝声清脆如泉,却混着丝缕血腥气:“魔界妖人当诛!”
“月神请用云雾茶。”少年奉上的青瓷盏浮着两片竹叶,水面倒影里,他尾指正将药粉抖入茶汤。
紫阳真人拂尘扫过陌尘肩头:“此番邀各派共商除魔大计,还需月神坐镇诛魔阵眼……”
月神眼睛黯然失色,眼神忧郁,流露出岁月里风霜雪雨的痕迹:“你们能否听我,听本座解释,魔神其实没有那么坏,本座可以将他变回正常状态。”
紫阳真人看着眼前说话都不利索的月神怀疑是不是被骗了,但是前几日确实是亲眼看见他救了所有宗门的人和凡人。
他顿了顿语气,清了清嗓子双手握拳,置于胸前微微鞠躬:“月神说笑了,魔神就是魔神,他滥杀无辜,手段残忍,已经不是单纯能变回正常就能抵消业障。”
戌时三刻,天剑宗的鸾驾碾碎山门霞光,带着威压前来。
血煞门长老踩着怨灵抬的轿辇落地时,袖中锁魂幡扫落几只仙鹤。
陌尘望着琉璃盏映出的各派宗主,他们佩剑上镶嵌的灵石正疯狂吸取天道宗地脉灵气。
“魔神近日屠我宗门百名弟子!”幽冥宗主拍碎玉案,掌心腾起的火焰里裹着颗魔将头颅诸位请看:“这是魔神屠戮众生最好的“证据”。 ”
紫阳真人突然指向陌尘:“月神可知魔神有什么弱点?”玄天镜映出魔神高高在上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月神逼着白己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月神不知就算了,只是这诛魔阵到时候还请月神帮忙……”
突然陌尘耳边泛起忙音,额间剧烈疼痛,忽觉喉间泛起甜腻血腥气,低头见茶汤泛起妖异的颜色。
化作少年的二长老假意添茶时,袖口混着化妖散的气味钻入鼻腔:“月神脸色不好,可是昨夜为净化魔气耗损过度?”
月神抓着领他进天道宗的少年,神念扫过,他惊慌失措的说着:“是你,你对本座干了什么?”
“轰——”
玄天镜突然照出陌尘额间生出的树枝角,他的额头,眼尾亮起妖纹。
满堂哗然中,紫阳真人拂尘化作捆仙索:“难怪百年来除魔屡败,原来所谓的月神也是妖物!”
玄丹宗主突然祭出炎灵鼎,对准陌尘准备将其收入:“他识海有古籍中提到的神器不死树灵。要是有神器当镇派之宝,那可就太妙了。”
血煞门锁魂幡卷起阴风:“他的银血该归我门炼制净涅丹!”
陌尘踉跄撞翻香炉,炉灰迷眼时瞥见“少年弟子”袖口魔气心里想着:那是魔界独有的标志。
“他是魔界二长老。”
陌尘身体的不死树藤缠住了众人,他没想到这些人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竟然把贪婪的想法打在自己身上。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感受人性的扭曲多变,方才的和颜悦色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与狠辣,仿佛是从光明瞬间坠入黑暗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他微微侧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众人,眼神里没有了方才的温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和疏离。
不死树藤将众人甩出了清心阁,紫阳真人用千机盘将他的树藤碾碎。
不想杀生的他,只是用树藤攻击,都不愿使出月落神术,他任由他们用法宝攻击困住他。
一人捏碎茶盏抵住月神咽喉:“诸位还是不要除魔!”
“除魔哪比得上飞升重要!这片天地秩序法则不全,人界修士困在原地多年,天上神明无法插手人界诸多因果。
如今这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不如吞噬这位月神的力量,让我等的境界更上一层。”天道宗紫阳真人说道。
树灵撼动,天上神雷滚滚。
紫阳真人:“这神器果然能引来天劫神雷,快,大家合力将他拿出来。”
神梦阁主双眼充血,本命火里竟裹着弟子生魂:“月神放心,待抽了仙骨,你也算是帮了人界一个大忙,看我们如何灭了魔神……”
千里外魔宫,君笙捏碎手中玉核桃。
他看着陌尘被各派法宝逼至墙角,指尖轻触浮尘珠:“快了小尘儿,等这些蝼蚁撕破伪善面皮,看看这些贪婪忘恩负义的修士是如何自相残杀。
你就能明白吾对你的一片苦心!”魔气顺着台阶爬向天道宗方向,所过之处草木皆枯,他突然出现在天道宗上空云海。
二长老此刻正缩在梁上,将留影珠对准陌尘泛出妖纹的脸庞。
他舔去嘴角人血,方才趁乱掐死的天道宗小弟子,血还是温的。
妖力在陌尘指尖迸裂时,君笙的战靴已踏碎清心阁琉璃瓦。
他玄色大氅卷着雷霆落下,魔气凝成血色竖瞳,万千剑气在穹顶结成剑阵。
紫阳真人拂尘绞断陌尘一缕银发,断发却在触及君笙掌心时化作月刃:“吾的人,也配尔等蝼蚁争抢伤害?”
玄丹宗主被剑气钉在墙壁上,炎灵鼎里溢出的银血正腐蚀他右手:“魔神屠戮人界在先......”
“人界?”君笙屈指勾起陌尘,他的身体就飘向了君笙身边,魔气凝成月白色绸带缠住他的伤口淡然的说着:“本神屠的从来都是该屠之人。”
他抬脚碾碎神梦阁主的本命火,火中哀嚎的生魂化作荧光没入云海:“不像你们,连自家弟子的魂魄都炼成火种。”
血煞门长老突然抛出锁魂幡,幡上九百道冤魂扑向陌尘:“他到底是仙宫的神还是妖,临死之前也得明白自己到底是被魔神所杀还是为妖所害!”
“聒噪,他是独属于吾的月神。”君笙袖中浮沉珠炸开三千光刃,每道光都映出各派暗室里的血祭阵法。
他捏着紫阳真人咽喉按进青玉砖,砖缝渗出的人血脂膏泛着腐臭:“这登仙阶每块青砖,可都掺着你宗门弟子的骨灰?”
紫阳真人反驳质问他:“好你个魔神,人界修仙宗门被你知晓的一览无余,你到底是谁?”
君笙勃然大怒中带着威压与严肃,愤怒的神情,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望着他缓缓开口:“吾乃天道化身,尔等蝼蚁已有取死之道。”
陌尘突然抓住君笙手臂,喉间泛起的银血染透雪色衣襟:别.....别杀他们~”
他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月露,浇熄了君笙袖口魔气:“你看天道宗后山的桃林......少年气息潮气蓬勃~”
众人顺势望去,被剑气削秃的山崖上,竟有凡间孩童用朱砂在岩壁画满祈福的月纹,孩子们的笑容天真烂漫。
月神声音低落,如同远处的低语连说话都显得力不从心,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凡人贪婪~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每个人生来本就~善良,只不过经历不同,立场不同,想法不同。
他们想飞升没错,他们想变强~也没错,错的是你我,给他们点~时间,你会看见人界会变得越来越~团结友好。”
话语间伴随着有气无力的咳嗽声。
君笙瞳孔魔纹倏地收缩,万千剑阵悬停在众宗门弟子的发梢三寸:“善良?”
他掐诀映出浮沉珠,里面浮现各派宗主在很久之前密谋吞噬月神的画面:“你要给这些渣滓多少时间?百年?千年?”
“至少......”陌尘冰凉的掌心贴上君笙心口,那里正疯狂跳动着是他给他的不死树心:“给那些还未长大的孩子~一个长大的机会......”
君笙突然暴起捏碎剑气,飞溅的碎片割破八位宗主咽喉。
他魔气卷着陌尘瞬移至山门石狮旁,手掌轻点守门小童额间,那些孩子眼里有同你一样的善良:“吾只应你这一回。”
漫天剑气化作星雨坠落,洞穿各派法宝却不伤草木分毫。
君笙抱起昏迷的陌尘踏碎虚空时,背后传来紫阳真人贪婪的嘶吼:“他的银血能替我们疗伤。”
“错了,能让你永堕无间。”君笙回眸冷笑,天道宗三十二峰应声塌陷。
他垂首轻吻陌尘泛着妖纹的眼尾,魔气凝成纱幔遮住怀中人苍白的脸:“睡吧,为夫带你回家看琉璃雨。”
魔界血月笼罩着陌尘身体,君笙手臂不断渗出金血。
那是强行逆转万千剑阵的反噬。
他抚过陌尘身体渐消的妖纹,化妖散药效消失后,他将身体里最后半缕净化之力注入他灵台:“小尘儿心善,那就再许这些蝼蚁百年又何妨。”
琉璃殿外的曼珠沙华突然绽放,花瓣上滚动的晨露映出人界初升的朝阳。
君笙握着陌尘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的频率渐渐变得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