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讲到,陈兴通过种种手段安抚住了朝臣之后,终于是把陈国的政权握在了手里。
那么现在他就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该如何处理自己的父亲陈安比较好?
平心而论,陈兴这个新继位的皇帝是不想残害自己的父亲的。
从情感上讲,陈兴是自己的父亲一手带大的,父子二人一直都在军中跟随陈国开国皇帝陈武作战,两人之间感情深厚,他不愿意父子相残。
从理性上讲也不行,毕竟自己的父亲就是靠着杀死上一代皇帝上位的,如果自己再这么做,那陈国往后可就没有安宁日子了。
所以就在这两方面原因的共同作用下,陈兴选择了善待自己的父亲,但是有一点,自己的父亲手里面不能再有权力了。
所有的权力都要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在有了这样的目的之后,陈兴选择了支持自己的父亲再一次攻打山阴城的计划。
陈安收到这个消息以后很高兴,他觉得是自己的选择做对了,是自己的态度赢得了儿子的好感,促使他接受自己的计划。
他甚至还觉得自己打完这场仗之后,能回去凭借军功把失去的权力夺回来,但是这已经不可能了。
曾经以陈安为主导的朝廷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的陈国是陈兴的天下了,打完这一场仗之后,他就该回去被软禁了。
现在我们来说一下陈安的最后一战,也是非常儿戏的一战。
现在收到陈兴紧急调过来的粮草,陈安迅速地集结部队,命令斥候们去打探消息。
而传回来的消息对自己有利,这个消息就是吴国的皇帝孙永已经走了,从吴都过来的援军已经离开了,现在正是兵力空虚的时候。
陈安本就立功心切,在知道这样的消息以后,一着急,就下了死命令,让各个军队的将领必须在几天的时间里完成军队的集结,开赴山阴城作战。
正是这一道命令,让陈安失去了军队将领的心。
因为这个时候的陈军刚刚吃了败仗,狼狈逃回来不久,士气还没有恢复,这个时候你让他们再一次回去作战,士兵们怨气很大。
那士兵没有怨气会发泄给谁呢?
会去找陈安理论吗?
肯定不会啊,他们只会在自己的军营里作乱,这样一来,头疼的就是领军的将领了。
将领们一头疼,他们对于陈安的信任程度可就大打折扣了。
你这个三军统帅的命令下来之前,我这军队里好好的,士气在逐渐的地恢复,武器装备也在修缮当中,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现在你的命令一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乱套了,军队恢复实力恢复不成了,下面的人也不听自己的命令了,这就造成了军队不太听从指挥的现象。
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有逆转的余地,只要陈安能够打赢接下来的这一仗,那他的威望就还在,整件事立刻就会变成陈安力排众议立下大功。
可惜他并没有打赢,而是输了,并且输得很惨,这一输就输掉了陈国对外进攻的底蕴,我们现在来讲一讲具体经过。】
[陈兴这善待怕不是糖衣炮弹吧?嘴上说着支持,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打完就把人软禁起来了,合着亲爹是你刷孝顺人设的工具人呗?]
[其实吧,我感觉还好,起码没把陈安杀了,看看他爷爷陈武,死的那叫一个惨呀!]
[陈安:我打赢这仗就能夺权!
端着茶看戏的陈兴:爹,加油,看好你!
结果陈安输得底裤都没了,这波是儿子看戏,结果看到了爹自己捅自己的逆天剧情!]
[士兵:刚从鬼门关逃回来,还没吃口热饭,又要去打山阴?陛下你怕不是被骂晕还没醒!
将领:啊?士兵闹起来之后还要我处理?责任也得让我背锅?靠!这班没法上了!]
[陈安还幻想力排众议立大功呢,结果连仗都没打赢……额,合着你是拿错逆风翻盘的剧本了啊,你拿的是顺风送家的剧本(滑稽)!]
[全程岁月静好的陈兴:什么,我爹要打仗?支持!
过了一阵子,打完之后的陈兴:爹打输了?没事,家底败光了更方便我掌权!]
陈安:额,我看这些弹幕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啊。
我儿子再昏庸,也不至于盼着我这个爹打输了仗,把陈国的家底败光了好吧!
原来还想着靠着分析这些弹幕得出什么情报来呢,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这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经内容!
全是讽刺和挖苦,看得我都要犯恶心了!
唉,或许在后世之人看来,这些都是可以玩梗的对象。
但是对于我这个当事人来说,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在拱火啊!
不行,不能看了,再看下去我怕我自己昏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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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国都郊外。
如刀子一般的狂风撞在一处破庙的木门上,发出“呜呜”的声响,恰好掩盖住了庙内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破庙深处,一盏油灯里燃着一束豆大的火苗,照亮了围坐在此的七八个身影。
为首的是曾经掌管官员升迁的周护,他虽已被贬为庶民,鬓角染霜,但是他的脊背却依旧挺直,神色依旧凛然。
“诸位今日敢来,便是还念着陈国的江山,还没忘了陈国的黎民百姓,老夫在此谢过了。”
“周大人……哎呀,不必如此,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快说正事吧!”
“好!”
周护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如今朝堂被那些武夫搅得是乌烟瘴气,老夫卸任以后,李将军顶替了老夫的位置,但是他不懂吏治,把考核升迁的办法改成了行贿,谁给的钱多,谁就升官快,这怎么能行呢?”
周护长叹一口气之后,接着说道:
“还有张都统,如今这个人管着国库,却连粮仓亏空都查不出来,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来讨好陛下,照这样下去,陈国迟早要完啊!”
坐在他身旁的年轻官员攥紧了拳头,正是被排挤到地方的苏文,他带着满腔的愤怒说道:
“周大人说得是!我这几年在地方任职,亲眼见到百姓们因苛捐杂税卖儿鬻女,而京中的那些将军却日日宴饮,连边境的军饷都敢克扣了!”
讲到这,苏文猛地一锤桌子,无力地说道:
“可我们这些人只要稍有劝谏,便会被安上通敌的罪名,要么被贬谪,要么被流放,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敢上书劝谏的直接就会被处死!各位同僚,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说得好!我们不能再等了。”
角落里,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汉子开口,他是前禁军统领秦淮,因不愿参与武臣私斗被罢官。
“三皇子陈安体恤士卒,善待百姓,当年在京时便常劝陛下重用贤能,却被那些武臣污蔑勾结外敌,赶到了边鄙之地,某当初也是因为此事才被罢官的。”
怀念了一番过往之后,秦淮握紧拳头说道:
“他是如今唯一能撑起陈国希望的人,只有能迎他回来,我们才清君侧、匡扶大陈社稷!”
这话一出,庙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迎三皇子回京易,毕竟陛下已经下诏让他回来了。
可如何让他顺利登基呢?
除掉那位偏信武臣、残暴昏庸的老皇帝陈武吗?
简直是难如登天啊!
就在众人心里都没底的时候,苏文率先打破了沉寂。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纸,借着油灯展开,竟是国都的布防图。
“我暗中联络了朝中的好友,摸清了宫城粮草的调度规律。每月十五,宫中西仓会调粮入宫,那时宫门守卫会松懈,是接应三皇子入宫的最好时机。”
秦淮点头,接过话头说道:
“我在禁军里还认识一些人,都是些看不惯武臣作威作福的弟兄。”
“秦统领的意思是?”
“只要时机一到,我就能策反宫门的守卫打开西侧角门,让三皇子的人悄无声息地进殿。”
“好办法!幸亏有秦统领在此啊!”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老皇帝身边还有两千人左右的亲卫,这些人没办法策反,硬拼我们占不到便宜。”
“既然这样的话……能不能想办法给他们断粮?”
周护细细思索之后,想出了办法。
“立国之初,这些亲卫确实骁勇善战,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他们也只是一群饭桶而已,只要粮草断上半日,人心必乱,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苏文闻言,沉吟片刻后重重点头,说道:
“此计可行!断粮之事我有主意了,不过该如何让三皇子殿下配合我们呢?万一他觉得我们不怀好意怎么办?”
“我已派心腹乘快马去报信了,他们会告知三皇子殿下我们的计划的。”
周护从怀中取出一枚虎形玉佩,放在案上。
“这是当年皇后娘娘赐给我的,三皇子见了便会明白的。”
“好!”
庙内众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心。
“咳,老皇帝残暴异常,若事情败露,我等皆是灭族之罪。可若成了,陈国便能换个朗朗乾坤。诸位……可有惧意?”
“害怕?我等早就没有退路了!”
秦淮猛地拍案,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起来,摇摆了好一阵儿之后,才重新安稳下来:
“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那些武夫和昏君付出代价!”
“我等愿随周大人、三皇子殿下,共扶陈国社稷!”
众人齐齐起身,对着油灯躬身,虽没有盟誓的血酒,却个个眼神坚定。
周护看着眼前的众人,眼眶微热。
这些人,有的曾是朝堂重臣,有的是寒门子弟,有的是失意将领,却都因不愿同流合污被排挤打压。
可即便如此,他们心中仍装着陈国的江山百姓。
“好!”
周护攥紧身旁几人的手,声音铿锵地说道:
“望诸位各司其职,万勿泄露风声……待三皇子殿下登基,我们必能还陈国一个吏治清明的盛世,再不让武夫乱政、百姓遭殃!”
“好!”
“周大人,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