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东西来了,看这家伙事,王铁匠刚打的,还热乎着呢,老王还给装了个木柄防烫手?”
蒋瓛还没动手,周宽就带着铜盆支架和煤炭回来了,头上哗啦啦的流着汗,效率很高。
“把火盆往边上放一放,这天已经够热了。”
蒋瓛也在犹豫,这刑罚他虽然听过,但也是第一次用,不能上来就用到淮安侯身上,不然说不得就把人给整死了,自己没法交代。
“郑秋!郑秋!”
“在呢在呢!卑职在呢!”
郑秋从一处房间推门走出,手里还拿着纸笔,明显是在忙。
“有没有嘴硬的,挑两个出来让我试试新手段,最好是身强体壮的那种。”
“有!”郑秋想都没想,直接朝着屋里喊。“老谢,把五城兵马司那个总旗,还有那个谁,昨晚上嘴特别硬的那个。”
“城门吏?”
一旁的下属提醒了一句,他也不知道对不对。
“那就他吧,就他两个,捆起来送给蒋同知,蒋同知有用。”
郑秋也不管是不是他,反正自己也想不起来,自己手里还有事,是不是他也无所谓了。
“蒋同知,小生实在受不住了,容小生出去透透气。”
刘松捂着口鼻,屋子的味道实在是难闻,透气性非常差,大门常年紧闭,被打的失禁的犯人又很多,屎尿味夹杂着血腥味汗液味,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去吧去吧。”蒋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里头确实不好待,不知有多少读书人刚进来就被吓尿了,他也没看不起对方。
“范御史怎么说?如果受不住的话也可以先出去透透气。”
“无妨,在下还忍得住。”
刘松捂着口鼻,逃也似的就跑了出去,他面容痛苦,好似真的坚持不住了一般。
但如果这个时候有熟悉的人在此,一定会发现今天的刘松与往常大不相同,他何时如此娇气了?这家伙可是从小就在县衙的牢房里长大的。
刘松出了诏狱,随便搬了个凳子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去,终于松了口气。
从小就混迹在牢房中的他十分清楚,有些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监生能听的,虽然他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太子会关注他一个小人物,但他明白,淮安侯身上有大秘密,他不能在下面听,一个字都不能听!
“有啥招数尽管朝爷爷身上使,爷爷说一个字就是小婢养的!”
何青被绑在淮安侯的身边,他没有和化忠交流,反而表现的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希望淮安侯能明白,自己什么都没吐,希望淮安侯出去后能照顾一下自己的家小。
而他边上的城门吏,都已经快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看样子昨天确实把他折腾的够呛,这个时候都还没缓过劲来。
“郑秋!你娘的别写了,快出来看着,下面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蒋瓛握着木柄将烧红的铁片从火盆中拿了出来,无师自通的放在嘴边吹了吹。
“来了来了!头儿你就不能换了时间,我这里面的马上就要撂了!”
郑秋洗了洗手上的墨汁,也不管水脏不脏,又洗了把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加上昨天,他已经十五六个时辰没合眼了。
刑罚房此时围了不少人,都想来见识见识郭岳搞出来新的手段效果怎么样,纷纷或蹲或站的靠在墙边,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蒋瓛手里的铁片子。
“干嘛!干嘛!”
何青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蒋瓛,手里还握着烧的通红的刑具,逐渐回过味来了,惊恐的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下来。
“嗯~扒了!”
蒋瓛朝着何青点了点头,边上的锦衣卫立马上前将何青的衣服朝两侧扒了扒,随后急忙闪到了一旁。
“蒋瓛!你这狗贼!你不得好死!”
蒋瓛狞笑一声将手中烧红的烙铁死死的按在了何青的胸口。
“滋滋滋~”
“阿!!!!!阿~哈~我入你娘的蒋瓛!老子要杀了你!”
烧红的烙铁在触碰到何青胸口的瞬间,伤口处就冒出了大量的白烟,还伴随着些许的滋滋声。
“呜呜呜哈哈~入你娘!我入你娘!”
何青身体不停的抖动,似乎想要将胸口的烙铁给抖下去,此时的他满头大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脸色涨的通红。
郭岳皱了皱鼻子,这突如其来的焦糊味和臭味味道很重,他就站在蒋瓛的身后,待蒋瓛将烙铁取下后,他发现何青胸口被烫的位置肉都缩到一块了,表面发黑,还带着白点,伤口周围红的吓人。
何青张大了嘴巴不停的呼吸着空气,刚才那镇痛感来的极为迅猛,差点让他喘不过来气,他的嘴巴无意识的开开合合,口水汗水顺着嘴唇和下颚止不住的往下滴。
“咱问你,淮安侯……”
“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
华忠眼睛睁得大大的,方才蒋瓛拿着烙铁烫何青的时候,他全程看在了眼里,当烙铁触碰到何青胸口的刹那,他自己都跟着抖着起来,好似被烫的是自己一般。
而就在何青开口招供的时候,他的天都塌了,何青有多硬他是一清二楚,这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好汉,被折腾了好几次都没吭一声,精神头也不错,可就是这样铁打的汉子,被烫了一下后就受不了了,那要是按在自己身上,那自己……
“周宽,带下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找个大夫来给咱们的何总旗看看伤!”
蒋瓛手里拿着烙铁,左看看右看看,那是越来越喜欢,这玩意猛呐,以后有的玩了。
“好嘞,卑职这就去喊人,一定好好伺候何总旗!只要何总旗配合,咱给他找两娘们都行。”
“滚一边去,少贫嘴,赶紧滚一边去。”
“我也招了,我也招了……俺服了~”
城门吏看到何青这副模样,本就被折磨到身心俱疲的他立马服气了,再不招那烙铁一烫,他保管扛不住。
“听到没,赵大爷也招了,一块伺候了。”蒋瓛将手里的烙铁不停的在火盆里来回搅动,溅起来不少火星子,被热的一身汗都不在意,面上还带着兴奋之色。
“淮安侯,到您了。”烙铁烧的差不多的时候,蒋瓛又举着烙铁吹了吹,那模样放影视剧里活脱脱的反派头子。“您放心,何总旗那回咱还是第一次用,所以力气大了点,这次咱伺候您的时候肯定轻轻的。”
“算你狠,我招,我全都招了,淮安侯府书房下方有个密室,你要的东西都在下面。”
华忠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撂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扛不住这一下子,与其挨了后再撂,不如现在就撂了,还免得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