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杯盘狼藉。比鲁斯满足地拍着微微鼓起的肚子,打了个带着甜腻气息的饱嗝,脸上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软化了不少,但那双琥珀色的猫眼,却依旧锐利地锁定在克林身上。
“嗯……地球的食物,确实……马马虎虎还算可以。”比鲁斯努力想维持威严,但嘴角不小心沾着的一点奶油出卖了他内心的满足。他话锋一转,盯着克林,“不过,美食归美食,正事可不能忘。你,掌握了规则之力的小子,让本神很好奇。”
他站起身,虽然身材不高,但那股凌驾众生的神威再次弥漫开来,让一旁侍立的布尔玛和刚刚闻讯赶来的悟空、贝吉塔等人瞬间感到呼吸困难。
“本神给你一个机会。”比鲁斯伸出带着肉垫的手指,指了指克林,“陪本神活动活动筋骨。让本神亲自感受一下,你那所谓的‘规则之力’,到底有几分斤两。”
悟空一听,立刻兴奋起来:“要打架吗?带我一个!”
贝吉塔也眼神炽热,虽然面对破坏神压力巨大,但赛亚人好战的本能让他跃跃欲试。
比鲁斯瞥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你们两个赛亚人猴子,还没资格让本神动手。一边待着去。”他目光重新回到克林身上,“怎么样?敢不敢?”
克林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微笑,他轻轻拍了拍紧张地抓住他衣袖的布尔玛的手背,示意她放心,然后上前一步,微微颔首:“既然破坏神大人有此雅兴,克林自当奉陪。不过,此地狭小,恐施展不开,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随你。”比鲁斯无所谓地摆摆手。
克林袖袍轻轻一挥,一道空间涟漪将他和比鲁斯、维斯三人包裹,下一刻,他们便出现在了一片远离地球的枯寂星域之中。这里只有几颗黯淡的流浪行星和弥漫的星尘,正是适合放手一战的场所。悟空、贝吉塔、孙悟饭、特兰克斯等人也被克林一并挪移了过来,在远处观战。
“哦?空间挪移用得倒是挺熟练。”比鲁斯挑了挑眉,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那么,开始吧!”
话音未落,比鲁斯的身影骤然消失!并非速度太快,而是仿佛融入了空间本身,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克林面前,简单直接地一爪挥出!这一爪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极致的“破坏”意境,爪风过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出现道道黑色裂纹,仿佛连法则本身都要被这一爪撕裂!
面对这足以轻易毁灭星系的一击,克林眼神微凝,并未选择硬撼,也没有闪避。他双手在身前虚划,动作舒缓而自然,仿佛在搅动一池春水。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容纳”、“流转”、“化解”意境的太极力场瞬间以他为中心展开。
“嗤——”
比鲁斯的破坏之爪抓入那太极力场,预想中摧枯拉朽的景象并未出现。那狂暴的破坏能量仿佛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粘稠泥潭,力量被层层分散、引导、偏转,最终如同泥牛入海,消散于无形,连克林的一片衣角都未能掀起。
“嗯?”比鲁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收回爪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有点意思。不是能量对抗,而是……改变了局部的规则?将攻击‘化解’了?”
远处观战的悟空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比鲁斯大人的攻击好像……被吞掉了?”
贝吉塔脸色凝重:“不是吞掉,是……被引导到了别处!克林他,好像根本没用力!”
维斯则笑眯眯地点评道:“很精妙的法则应用呢,并非强行对抗破坏权能,而是构建了一个临时的‘和谐’领域,将破坏之力引导分散,使其自然消弭。这种思路,很新奇。”
比鲁斯来了兴致,他嘴角咧开,露出尖锐的牙齿:“有意思!再看这招!”他双掌合拢,一颗散发着不祥紫色光芒、内部仿佛有无数星系生灭景象的能量球瞬间凝聚——破坏能量弹!
“去!”比鲁斯将能量弹掷向克林。这颗能量弹并非直线飞行,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轨迹飘忽不定,并且自动追踪着克林的气息,其所过之处,连空间的基本结构都在哀鸣、崩解!
克林看着那飞来的破坏能量弹,不再仅仅防御。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一点混沌色的光芒亮起,对着那能量弹轻轻一点。
“定。”
言出法随!那狂暴飞行的破坏能量弹,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停滞在虚空之中,表面流转的毁灭性能量也瞬间凝固!
“什么?!”比鲁斯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定住他的破坏能量?这需要对能量和规则有着何等精妙的掌控力?
然而,这还没完。克林那点出的手指并未收回,而是轻轻一转。
“逆。”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被定住的破坏能量弹,内部结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扭转,毁灭性的紫色光芒迅速黯淡、转化,竟然在短短一瞬间,变成了一颗散发着勃勃生机、绿意盎然的生命能量球!然后轻飘飘地飞向远处一颗枯寂的流浪行星,融入其中。那颗行星表面,竟肉眼可见地泛起了一丝微弱的绿意!
点石成金?不,这是逆转破坏,赋予新生!
“这……这不可能!”比鲁斯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颗焕发一丝生机的行星,又看向克林,“你竟然能逆转破坏权能?!”
他身上的气息开始真正地沸腾起来,不再是之前的玩闹试探。恐怖的神威如同宇宙风暴般席卷开来,让远处观战的悟空等人几乎要窒息,不得不全力爆发气息才能勉强站稳。
“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本神的真正兴趣!”比鲁斯眼神变得无比认真,他周身开始弥漫起浓郁的、令人绝望的紫色破坏能量,“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破坏神,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抬起手,并非凝聚能量弹,而是对着克林所在的整片空间,轻轻一握。
“归无。”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但克林周围的那片空间,连同其中的一切物质、能量、乃至法则概念,都开始无声无息地湮灭、消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从宇宙的画卷上彻底抹去!这是触及存在根本的抹除!
面对这真正意义上的“神之手段”,克林脸上的从容也收敛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无比玄奥复杂的法印,周身清光大盛,背后那轮混沌光晕再次浮现,并且前所未有的清晰与凝实!
“混沌初开,阴阳分立,有生于无——创世!”
他低喝一声,背后的混沌光晕骤然扩张,并非对抗那湮灭之力,而是如同一个微型的宇宙奇点,在湮灭的虚空中悍然爆发!清浊分离,阴阳化生,地水火风……种种法则的雏形在光晕中流转、碰撞、稳定!一个微型的、但结构完整、法则俱全的小世界,以克林为核心,强行在那片被“归无”的虚无之中,开辟了出来!
“轰——!!!”
并非物理层面的爆炸,而是两种至高法则——绝对的“破坏”与新生的“创造”——在概念层面的剧烈碰撞!整片星域都在颤抖,遥远的星辰光芒为之黯淡!
那微型世界在湮灭的浪潮中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却又顽强地支撑着,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始终不曾倾覆。
比鲁斯看着那在绝对破坏中强行开辟、维持存在的微型世界,眼中充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他缓缓散去了周身的破坏能量,脸上的战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神色。
“……够了。”比鲁斯吐出两个字,声音有些干涩。
克林也散去了法印,背后的混沌光晕与那微型世界缓缓消散,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气息依旧平稳。他微微喘息了一下,拱手道:“承让了,破坏神大人。”
比鲁斯盯着克林,看了许久,才哼了一声:“哼!果然有点门道。不是界王神那种借用权限的力量,也不是蛮力……是真正意义上的,‘创造’与‘定义’规则的雏形……第七宇宙,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一个怪胎……”
他摆了摆手,似乎有些意兴阑珊,又像是被勾起了更深的好奇:“算了,不打了。维斯,我们走。”
维斯优雅地躬身,对着克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非常精彩的演绎,克林先生。期待下次再见。”他法杖轻点,空间波动再次将他和比鲁斯包裹。
临走前,比鲁斯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克林说道:“喂,小子。看在你实力不错,以及……那些甜品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不过,宇宙很大,规矩也很多。你好自为之。”
光芒一闪,破坏神与天使的身影消失不见。
星域中,只剩下克林以及远处惊魂未定、却又兴奋不已的悟空等人。
“结……结束了?”特兰克斯飞到克林身边,关切地问,“爸爸,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消耗有些大。”克林摇了摇头,看着比鲁斯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
他知道,这次看似平手的切磋,实际上已经引起了破坏神乃至其背后更高层次存在的真正关注。地球,或者说他本人,已经正式步入了“神之御阶”的视野。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静。
而孙悟空则看着刚才那法则碰撞的虚空,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喃喃自语:“规则……创造……原来,力量还可以达到这种境界……我也要,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