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爷捋着花白的胡须,手里的檀木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难得露出欣慰的笑容:小武啊,咱们现在的粮仓,撑到明年开春都绰绰有余!我回想着有一日傍晚,我跟着老人家走到谷口的高处,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潮澎湃——层层梯田像金色的波浪从山脚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新修的水渠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像银线般穿梭在田间。一百多架新式水车在溪流边缓缓转动,将清澈的河水源源不断地送入田间。记得半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赵爷爷的声音有些哽咽,枯瘦的手指指向远处的山坡,现在你看看...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山坡上密密麻麻都是弯腰收割的身影。男女老少齐上阵,镰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银弧。欢快的山歌此起彼伏,间或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们走进最近的一片打谷场,热浪裹挟着稻香扑面而来。几百个农户正在给新收的稻谷脱粒,金黄的谷粒像瀑布般从打谷机里倾泻而下,在晒场上堆成一座座小山。少主!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突然跪倒在地,粗糙的双手捧起一把稻谷举过头顶,浑浊的泪水顺着黝黑的脸颊滚落,老汉种了一辈子地,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收成啊,今年的粮食真的有一半是我们的吗!
我坚定回答“是的,往后每年减少一成,直到一成租金为止,五年后地就是你们的了。”我连忙扶起老人,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跪倒了一大片。这些曾经面黄肌瘦的农户们,如今脸上都有了血色,他们捧着沉甸甸的稻穗,哭得像个孩子。我家粮仓都堆不下了!一个年轻媳妇又哭又笑,当家的连夜又搭了个新粮囤!我娘说这是祖宗显灵了...一个半大小子抹着眼泪,却被旁边的老汉敲了下脑袋:胡说!这是少主带人修的水渠管用!赵爷爷悄悄背过身去,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知道他想起了饥荒年间饿死的多少人。现在谷里每个农户家里,粮囤都是满的。夕阳西下时,我们沿着新修的水渠往回走。沿途遇到收工回来的农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几个孩童在渠边嬉戏,他们红润的脸蛋和结实的小腿,与半年前那些瘦骨嶙峋的样子判若两人。明年...赵爷爷突然停下脚步,浑浊的双眼闪烁着光芒,等新开垦的梯田都种上,收成还能再翻一番!
赵爷爷的算盘声刚落,龙玄天便从阴影中霍然起身,玄铁重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这位铁血将领习惯性地摩挲着腰间佩刀,刀鞘上新增的几道斩痕无声诉说着近日操练的严苛。说到兵员,他嗓音沙哑如磨刀石相擦,按小武定的三不招标准——不招地痞、不招逃犯、不招兵油子——现已有七千新兵入册。龙玄天嘴角扯出一丝难得的笑意,眼角皱纹里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若是放宽标准,怕是万人军营都装不下了。他忽然解下腰间的水囊往地上一倒,哗啦啦滚出几十枚铜钱。这是今早抽查新兵箭术的彩头。铜钱上崭新的箭痕在烛光下格外刺目,三个月前这帮庄稼汉连弓都拉不开,现在...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喊杀声,震得烛火一阵摇曳。
秦逸凑近窗边看了眼,回头时眼中带着惊叹:子夜加练?玄天兄这是要把他们练成铁人不成?龙玄天抓起案上训练名册,密密麻麻的红圈触目惊心:淘汰率三成。留下的...他拍了拍身旁亲卫的肩膀,年轻士兵纹丝不动的站姿仿佛与地面焊在了一起,都像这样的精锐之士。我接过名册细细翻看,每一页都沾着汗渍和血印。忽然注意到最后一页的特殊标记:这些是...哦,那三百多个刺头。龙玄天眼中闪过狼一般的凶光,箭术考核全中红心,近战能放倒三个老兵。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我单独编了支夜枭营,正用矮人送来的破甲弩喂着呢。窗外又一阵整齐的踏步声传来,伴随着重甲摩擦的金属声响。赵爷爷的算盘不知何时停了,老人家望着窗外出神,浑浊的眼中映着校场上的火把长龙。在这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中,七千把钢刀正在夜色中悄然开刃。我笑道“看来我们落鹰谷鸟枪换炮了,之前来山贼来打劫我们的仇该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