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蹲在地窖的草堆上,手指戳了戳太阳穴——系统新解锁的市井情报网功能在脑海里浮着,像块没蒸熟的米糕,黏糊糊的不太得劲。
他对着空气嘀咕:系统,不是说能调遣乞丐茶馆的线人么?
我现在要查双龙交汇,给我整两个情报员来。
【叮——目标关键词模糊,请提供更具体描述(如地貌特征、关联事件、人物称谓等)】
半透明光幕闪了闪,蹦出行小字。
苏九差点被气笑:合着你这情报网是个半吊子?
我要知道具体描述还找你?他扒拉着草堆站起来,膝盖沾了片枯叶,得,看来得亲自跑一趟——李媒婆那老狐狸,该派上用场了。
话音刚落,地窖外传来一声,是翠兰的刀鞘敲窗棂。
苏九掀开门帘,正撞进她怀里——这姑娘练的是伏虎拳,胸口硬得像块砖。
李媒婆在门房候着,翠兰甩了甩马尾辫,刀穗子上的红绸扫过苏九鼻尖,她说听说玄一道长的通灵童子最近失了宠,特来慰问。
苏九摸着下巴乐了:这老虔婆,耳朵比狗鼻子还灵。他扯了扯皱巴巴的家丁服,把半块玉佩塞进领子里,去我屋,泡壶茉莉花茶——她爱闻那股子香,闻迷糊了嘴就松。
偏房里,李媒婆正翘着二郎腿磕瓜子。
她穿件靛蓝斜襟褂子,襟口别着枚银石榴扣,腕子上的铜镯子随着抖腿叮当作响。
见苏九进来,她把瓜子皮往茶盘里一倒,眯起眼笑:小九啊,我昨儿在茶馆听说,玄一道长那破香炉烧了张图?
苏九反手关上门,搬了条板凳坐在她对面:媒婆您消息真快,比城门口的报晓鸡还准时。他拎起茶壶倒茶,茉莉香地窜出来,不过我今儿找您,是想问点正经的——您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可听过双龙交汇的风水宝地?
李媒婆的瓜子突然卡在喉咙里。
她猛灌口茶,铜镯子撞得茶盏叮当响:小滑头,绕这么大弯子,原来打这儿来的?她往前凑了凑,油光水滑的发髻扫过桌角的茶渍,你要找的,莫不是跟长生之门有关?
苏九心里一跳,面上却笑得像块化了的麦芽糖:媒婆您这脑子,该去考状师——我就是听说那地儿能寻着点宝贝,想着您见多识广......
十两银子,一个字。李媒婆突然竖起胖手指,指甲盖涂着凤仙花汁,红得像滴血,我这人嘴严,但嘴也金贵。
苏九装模作样倒抽口凉气:您这是抢钱呢!
王屠夫卖半扇猪才五两!他摸出钱袋拍在桌上,铜钱哗啦撒了一片,成,一字一两,您说。
李媒婆眼尾的笑纹堆成褶子。
她伸出食指蘸着茶水,在桌布上画了两道弯:双龙交汇,在西山古庙与北岭石碑之间。水痕渐渐渗进粗布,像两条交尾的蛇,这八个字,八十两。
苏九差点把茶盏摔了:您刚说一字一两!
我可没说这八个字是连在一起的。李媒婆捡起块铜钱,对着光眯眼瞧,小九啊,你当这江湖是过家家?
能换银子的消息,都得论斤称。
翠兰在门口抱臂冷笑:您这算盘珠子,比账房先生拨得还响。
李媒婆瞥了她一眼,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她的胖手搭在苏九腕子上,铜镯子硌得他生疼,我瞧你不像是那些装神弄鬼的。
前日玄一道长说你是通灵童子,可我瞅着......你倒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苏九的后颈冒起细汗。
他抽回手,从怀里摸出块桂花糖塞给李媒婆:媒婆您这眼神,该去当捕快——我要是真通灵,能让玄一道长拿蜡烛烧我衣裳?他指了指袖口焦黑的痕迹,不过有些事,知道太多对您没好处。
李媒婆捏着糖块转了两圈,突然笑出满脸褶子:小滑头,跟我玩威胁?她把糖塞进嘴里,甜得眯起眼,行,我帮你打听玄一道长的动静——但你得告诉我,那张烧了的天命图,到底是个啥宝贝。
成交。苏九伸出手,李媒婆的胖手重重拍上来,震得桌上茶盏晃了晃。
等李媒婆扭着腰出了门,翠兰地关上门:你就这么信她?
那老虔婆连王寡妇家的鸡下几个蛋都要收两文钱!
苏九捡起地上的铜钱,一个一个往钱袋里装:她爱钱,不爱麻烦。他把钱袋系紧,拍了拍,再说了,我给的钱够她买三车桂花糖——嘴再严的人,见了糖也得松松牙。
【叮——恭喜宿主完成首次市井情报网实战应用,获得奖励:江湖传闻碎片x1】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苏九被吓得一哆嗦,钱袋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余光瞥见窗台上的月光——照在他领口的玉佩上,双龙纹路泛着幽光,像活了似的。
父亲......他摸着玉佩喃喃,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塞给我的东西,到底藏着什么?
九哥!九哥!
小六子的吆喝声突然从院外传来,带着股子急火火的颤音。
苏九刚捡起钱袋,就见那小跑堂扒着门框,额头沾着草屑,喘气像拉风箱:九哥!
城......城门楼子贴了告示!
玄一道长说......说你是偷天命图的贼!
苏九的手顿在半空。
他望着小六子身后渐起的夜色,突然笑出了声——这江湖,总算是要动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