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情事格外漫长,萧承难得地有耐心,几次三番的熄灯,几次三番的复燃。
终于到最后,他不再逼她,只是安静地依偎在她颈侧,低声呢喃:“阿妩,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很长时间吗?季青妩不知道,也没有力气去想。
净室里的热水早已备好。
萧承将她抱进净室的时候,外间传来丫鬟的脚步声。
他猛地扯过屏风上搭着的寝衣往身上一披,却还是露出大片肌理分明的胸膛。
春芽刚抬手要推开门,就被他喝退。她撇撇嘴,在心中骂了一声,就被严嬷嬷拽着衣袖拉走了。
净室里,季青妩被放在软垫上,刚经历云雨的身子软塌塌的。身上不着片缕,她万般羞涩,慌忙朝里侧了侧身,伸出手去摸索搭在桶上的帕子。
不出意外,指尖刚碰到浴桶边的帕子,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覆住了。
萧承瞧着她不经意间凹出的曲线,眸色深了深。他倾身,吻了吻她的肩头,将人重新揽回怀中,又浸湿帕子,小心避开那些泛红的肌肤,轻轻擦拭起来。
他手上是避开了那些红痕,但目光又忍不住在她被咬红的痕迹上来回逡巡,喉结滚了滚,声音里带着挑逗的笑:“阿妩,是我弄得么?”
季青妩对上他的眸子,看着里面翻涌的欲色,心里十分慌张,“我…困了,许是那药效又上来了。”
萧承嘴角翘了翘,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季青妩耳尖通红,被他半哄半强迫地擦拭身子。
当擦拭至某处时,她整个人都蜷进了他怀里,额头抵着他肩膀,使劲儿掐着他手臂:别...
他另一只手抚着她散开的长发,在她耳边低声哄着:“乖,要清理干净。马上就好。”
季青妩哀莫大于心死,又实在羞涩,只能把脸更深地埋进他颈窝。指尖不知何时掐上了他的脖子,直想使力掐死他。
萧承第一次被季青妩这样对待,感觉血液都沸腾起来。他垂眸,灼灼望着季青妩微张的唇瓣,眼神癫狂而愉悦,呼吸粗重了许多,喉结在她掌心滚了滚。
季青妩发觉他十分受用,有些不解,然而当感受到那处滚动,掌心竟不自觉颤栗,呼吸也重了几分,浑身麻痒。她神色恍惚,有些震惊又想掐紧,犹豫一瞬,终是赧然地松了力气。
萧承不饶,眼见那只手要撤回,眼中闪过几分贪求,他情动得厉害,低声诱哄着:“好阿妩,掐紧我。”
头顶上方欲求不满的声音传来,季青妩才方知自己做了什么。若顺了他的意,再这样下去,自己快要玩完了。这样想过一番,索性闭上了眼睛,手指自然地放松,整个人瘫在他怀里,开始装死。
萧承不知她所思所想,只当她羞怯,他眼底欲色愈浓,但瞧她一副又困又软的样子,又不忍心亵渎,只得换了新帕子,给她擦身。
水声渐歇时,季青妩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任由他给自己换上了干净的寝衣。萧承随手系好衣带,将人打横抱起。
经过铜镜时,季青妩迷迷糊糊看见镜中的身影——他衣襟大敞的模样,活像话本里刚吸完精气的妖精。
待把人安置在榻上,萧承侧撑着身子看着身下已经迷蒙的季青妩,哑声道:“睡吧。”
季青妩浑身酸软,只点点头,便沉沉睡去了。待她呼吸渐匀,萧承才餍足地起身。
书房里烛火通明。
萧承斜倚在太师椅上,案上是暗卫刚送来的密报。他随手展开,目光扫过那串名单。
九王之乱才平定月余,朝中各方势力正吐着信子觊觎着朝堂空位,怕是又有人想浑水摸鱼。
果然都坐不住了。他轻点着几个名字,又想起季青妩看到帖子大开时的慌乱模样,眼底浮起几分玩味。
烛火一直亮到东方泛白。
萧承揉了揉额角,终于合上最后一本文书,出了书房。
他回来时,季青妩还在熟睡。只不过眉心紧蹙,大概是梦到了什么烦心事,漂亮的嘴唇也在微微撅着。
萧承宽衣解带,又躺在床上拥着她睡去。
翌日,天光大亮。
季青妩醒来时,意外发现萧承仍在身侧沉睡。她浑身酸软地撑起身子,坐在了梳妆台前。
今日郡主府有赏梅宴,她不知萧承准不准她去,但总要试一试。
季青妩不是没有心眼的。郡主对她的敌意,她心知肚明。若是季家还安然无恙,郡主的赏梅宴她是断然不会去。可长姐特意叮嘱过,要与郡主保持联系。季青妩一向最听长姐的话,自然唯命是从。
衣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焕然一新,再也不见从前的素净。她蹲下身,从最底层翻出一套最不起眼的杏色袄裙。料子虽好,却胜在颜色低调,绣纹也简单。
春...她刚要唤人,又住了口。
往日这个时候,春芽早进来伺候梳洗了。从船上回来后,萧承明里暗里都是对她们的不信任。她特意嘱咐了,没有召唤不用入内。
季青妩抱着那叠衣裙转身去屏风后面,却蓦地感受到一道灼人的视线。她缓缓回头,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半支着身子靠在床头,锦被已经滑至腰间,露出了肌理分明的胸膛。
季青妩尴尬地冲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一夜云雨,她的红晕未退,仍显娇媚。萧承盯着她看了一会,直到她浑身不自在,他才开口:“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他虽然这样说着,却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在她抱着衣裙还很局促的时候,他已经过来了。
萧承单手撑在屏风上,将她困在方寸之地,“昨夜伺候你沐浴的时候,哪里没看过?”
最终,季青妩安静地站着,由着他替自己穿戴整齐。
看着他眉眼舒展,心情似乎不错,她小心翼翼地问:“郡主邀我去赏梅,我能去吗?”
萧承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她。见她紧张又期待的模样,突然应道:“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