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外的驿道旁,麦苗已抽穗,青绿色的麦浪随风起伏。老农王老实蹲在自家田埂上,手指扒拉着一株麦穗,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家这十几亩麦子,麦穗瘦小不说,叶片上还带着虫咬的孔洞,远看稀稀拉拉,跟隔壁尉迟恭家的麦田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悔啊!真是悔断肠子!”王老实拍着大腿,声音里满是懊恼。去年秋收后,朝廷派农技官来村里推广化肥和农药,说用了能让粮食增产三成,还能防病虫害。当时官府给了补贴,一袋化肥从半贯钱降到一百多文,农药更是便宜了一半。可王老实那会儿算了笔账:一袋化肥够种两亩地,他家十几亩地得买七袋,加上农药,总共要花一贯多钱。他觉得“太贵”,又想着“以前没这些东西也过来了”,就没买。
可现在再看隔壁尉迟恭家的几百亩麦田——那麦穗长得饱满,颗粒紧实,叶片绿油油的,连个虫眼都没有。尉迟恭家的管家正带着佃农,用小推车往田里运化肥,远远就能听见管家的吆喝声:“都仔细着点!每亩地撒三十斤,别多了也别少了!”
王老实往两家田地的交界处凑了凑,更闹心了——他家靠近尉迟恭家的那几垄麦子,居然比自家其他地方的长得好:麦穗更饱满,虫眼也少。“这肯定是人家的化肥飘过来了,农药也蹭上了!”王老实心里跟明镜似的,越想越后悔,“当初要是咬咬牙买了,我家麦子也能长得这么好,说不定还能多收两石粮!”
旁边田里,几个小农户正拿着喷雾器给麦子喷农药,看见王老实懊恼的样子,忍不住打趣:“王大爷,您这下知道化肥农药的好了吧?俺家今年用了,你看这麦子,比去年强多了!”一个农户指着自家的麦田,语气里满是得意,“俺家五亩地,买了两袋化肥、一瓶农药,花了五百多文,可农技官说了,至少能多收一石粮,一石粮能卖八百文,这不是稳赚吗?”
王老实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不是没钱——家里两个儿子,一个在东瀛郡挖矿,一个在南洋种甘蔗,每个月都往家寄钱;三儿子、四儿子、五儿子在学堂读书,朝廷还免了学费,家里吃穿根本不愁。可他就是舍不得那一贯多钱,总觉得“能省则省”,结果现在看着别人家的好麦子,只能干着急。
“您说您,朝廷都给补贴了,还这么抠!”另一个农户笑着说,“去年我也犹豫,后来农技官跟我说,陛下说了,‘要让百姓吃饱饭,就得把好东西给到田里’。您看现在,一袋化肥才一百多文,比买斤肉还便宜,这都是朝廷贴了钱的!”
王老实点点头,叹了口气。他想起去年农技官说的话——陛下早在两年前就造出了化肥和农药,刚开始因为生产成本高,价格贵,陛下就从国库拨了银子补贴,硬生生把价格压了下来。以前一袋化肥要半贯钱,现在只要一百多文;以前一瓶农药要三百文,现在只要一百文,就是为了让普通百姓都用得起。
“陛下是好陛下,是我自己傻!”王老实喃喃自语。他站起身,望着远处的麦田——开封城外,越来越多的农户在用化肥、农药,有的甚至租了蒸汽播种机,一天就能种完十几亩地。他听说,在辽北的屯田区,官府把土地集中起来,用蒸汽播种机播种、蒸汽收割机收割,几十个人就能种上千亩地,产量还比人工种的高两成;在西域的屯田区,因为用了化肥,原本贫瘠的土地也种出了好麦子,连驻守的士兵都能吃上饱饭。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王老实抬头一看,是尉迟恭家的管家过来了。管家笑着跟他打招呼:“王大爷,看您家麦子呢?要不今年秋收后,您也试试化肥农药?我家老爷说了,要是您想要,我让下人给您送几袋过去,算您便宜点!”
王老实连忙道谢:“那可太谢谢了!今年秋收后,我肯定买,多买几袋!”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明年一定要用上化肥和农药,再也不省这点钱了——看着别人家的好麦子,他实在受不了这个“落差”。
管家笑着点点头,又指着自家的麦田说:“您看我家这麦子,今年肯定能丰收。我家老爷说了,收了粮食,除了留着自己吃,还要多买些种子,明年再多种几百亩。陛下说了,‘粮食多了,人口才能多,国家才能强’,咱们老百姓跟着好好种地,就是给国家做贡献!”
王老实听着,心里豁然开朗。他望着一望无际的麦田,仿佛看到了今年秋收时,自家田里也长满了饱满的麦穗,三儿子、四儿子、五儿子放学回家,帮着收割粮食,脸上满是笑容。他知道,只要好好种地,用好朝廷推广的好东西,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大辽也会越来越强。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麦田上,给青绿色的麦浪镀上了一层金边。王老实站在田埂上,不再懊恼,而是充满了期待——明年,他一定要让自家的麦田,长得比尉迟恭家的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