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伤势稳定但依旧虚弱的丝柯克、忧心忡忡的达达利亚以及那位神秘的戴因斯雷布,白小宇一行人返回了璃月那最后的避难所。
起初,无论是心高气傲的丝柯克,还是与璃月曾有过节的达达利亚,亦或是行踪诡秘的戴因,对于进入这个由岩神牺牲所化的最后堡垒,内心都多少有些抗拒或顾虑。
但眼下危机四伏的环境,以及各自身上的伤势和亟待解决的问题,让他们明白,此刻已容不得挑剔。
当穿过那道光门,再次踏入这片拥挤却带着微弱生机的空间时,达达利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广场中央那尊巍峨的龙形石像。
他脚步一顿,脸上那惯常的战斗狂热和玩世不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近乎怔忪的神情。
他缓缓走到石像前,仰头望着那沉默的、失去了所有神采的岩石躯壳,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罕见的、带着几分沙哑和唏嘘的语气低声道:
“钟离先生……不,摩拉克斯……没想到,连你也……就这么走了。”
昔日与那位看似平凡、实则深不可测的往生堂客卿品茗论武、偶尔切磋(单方面被指点)的记忆浮上心头,与眼前这冰冷石像形成的巨大反差,让这位桀骜不驯的执行官心中也涌起一股难言的怅惘。
神的时代,似乎真的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落幕了。
白小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说不上是安慰还是提醒。
“别在这里对着石头伤春悲秋了,有这功夫不如赶快回去把你和你师傅的伤养好。
看这局势,下一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随时可能打上门,到时候可别指望我一个外人顶在前面,你这‘武痴’要是不上场活动活动筋骨,岂不是名不副实?”
达达利亚闻言,眼中的迷茫瞬间被重新燃起的战意取代,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股好斗的劲头又回来了。
“说得对!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战斗还远未结束!”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只希望……至冬的家人们,都能平安无事……”
安置好丝柯克、达达利亚和戴因斯雷布后者谢绝了进一步的帮助,表示自己需要静思,独自找了个僻静角落后,白小宇、瓦尔特·杨和丹恒径直找到了正在指挥中心与甘雨、刻晴等人处理公务的凝光。
没有过多寒暄,白小宇直接取出了那个已经经过数次优化、内部空间稳定且扩大了不少的“掌中世界”。
那拳头大小的光球在他掌心缓缓旋转,内部微缩的山川河流、甚至模拟的日光云影都清晰可见,散发出稳定而玄奥的空间波动。
“凝光小姐,这是我们初步的实验成果。”
白小宇将光球递到凝光面前。
“理论上,只要能量供应充足,并且找到合适的‘锚点’进行空间置换和连接,将整个避难所‘搬’进去是可行的。内部环境可以模拟和维持生存所需,暂时隔绝外部深渊的侵蚀。”
他看着凝光那双倒映着光球景象的金色眼眸,认真地说道。
“风险我之前已经说明,长夜月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依然是一场豪赌。
所以,最终是否要踏上这条路,决定权在你,在璃月,在所有幸存者手中。我们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
凝光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承载着数十万人生死希望的光球。它很轻,却又重若千钧。
她凝视着球体内那方小小的、却仿佛蕴含着一个新世界的天地,脑海中闪过璃月港昔日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闪过归离原的繁花似锦,闪过孤云阁的惊涛拍岸……
这片她生于斯、长于斯,并为之奋斗终生的土地,承载了太多太多的记忆与羁绊。
放弃它,如同割舍掉自身的一部分。
然而,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指挥中心内每个人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忧虑,扫过窗外那些在临时棚户间艰难求存的身影,感受着这片空间之外那无时无刻不在逼近的毁灭气息。
理性告诉她,固守于此,最终的结局只能是随着这个神力空间的能量耗尽而一同湮灭。白小宇带来的,是唯一的、尽管充满不确定性,却真实存在的生机。
沉默如同实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甘雨和刻晴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凝光的决断。
良久,凝光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犹豫和不舍都被一种属于决策者的坚毅所取代。
她将“掌中世界”紧紧握在手心,声音清晰而有力,传遍了整个指挥中心:
“好!我同意!”
“为了璃月最后的血脉能够延续,我们必须离开!”
决断已下,整个避难所随之高效地运转起来,开始为这场前所未有的迁徙做准备,虽然前路未知,但至少,希望的火种被重新点燃。
白小宇看着迅速进入状态的凝光等人,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抓紧时间准备,整合人员,清点物资,稳定民心。我们还需要对‘掌中世界’进行最后的扩容和结构加固,确保能容纳所有人,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西方和南方,仿佛能穿透这壶中天地的壁垒,看到更远处的景象。
“在你们准备的这段时间,我们还要去其他的国家看看。”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须弥的智慧,枫丹的律法……不知道他们那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是否……还有幸存者存在?”
新的征程,已然在脚下展开。拯救提瓦特的行动,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