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大赛半决赛双打二的赛场,气氛彻底跑偏了。
四天宝寺那对活宝,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硬是靠他们那套“搞笑网球”,把一场正经八百的高水平对决,搅和成了又紧张又荒诞的搞笑剧场。
面对一氏裕次那记又重又狠、直冲人来的“火鼠炮击”,胡狼桑原黑着脸,腮帮子咬得死紧,脚底下像钉了钉子,抡起拍子就准备硬刚这记明晃晃的挑衅。
可就在球拍快要撞上球的那一瞬!
网前那俩货突然齐声尖叫,声音又尖又怪:“双人水上芭蕾——预备~起!”
跟喊了口令似的,俩人同步把胳膊举过头顶,穿着白纱裙的小春还恶心巴拉地踮着脚转了个圈,然后“噗通”一下同步蹲了下去,活像俩跳水里没冒泡的!
这动作太邪门了,完全超出了网球比赛的范畴。桑原全身绷紧准备接重炮,丸井也在旁边全神戒备,可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搞得愣了零点几秒。
就这眨眼的工夫!
那记重炮“嗖”地一声,从他俩因瞬间愣神露出的缝隙里钻了过去,狠狠砸在了底线上!
“Game!四天宝寺!1-0!”
四天宝寺一上来就破了发球局!
“耶!Love Love Success!”小春和裕次立马从地上弹起来,击掌、蹦高、转圈,闹腾得像已经捧起了冠军奖杯。
丸井文太盯着那颗还在滚的球,腮帮子动着,狠狠嚼着嘴里的泡泡糖,脸色发沉。胡狼桑原默不作声走回位置,揉了揉手腕,眉头拧得死紧。
场外,立海大这边气氛有点沉。
仁王雅治眯着眼,声音里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噗哩~麻烦咯。节奏全被人家攥手里了。”
毛利寿三郎打了个哈欠,一脸“没眼看”:“这种对手…真没辙。玩心态是一流的。只能靠他俩自己赶紧醒过神。”
神崎凛司推了下眼镜,目光扫过场内,声音倒是平静:“丸井学长和胡狼学长没那么软。这点干扰,扛得过去。”
比赛继续,轮到立海大发球。
丸井文太站在底线,深吸一口气,使劲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往外甩。他拍了两下球,眼神沉了下来。
对面,小春又开始在接发球区扭来扭去,像跳大神似的,嘴里还哼哼唧唧。
丸井嘴角抽了一下,强迫自己忽略那辣眼睛的场面,抛球,挥拍!一记角度刁钻的发球直插对方反手位深处!
15-0!立海大干脆地拿下一分。
“好!”丸井握拳低吼一声。
但四天宝寺调整飞快。下一个发球,裕次和小春靠着快速移动和默契跑位,很快把比分扳平。
15-15!
接着,那俩人又开始作妖。裕次接发球后,俩人齐声喊:“溜溜大滑梯——!”
喊声没落,他俩就跟脚底抹了油一样,唰唰地左右穿插跑动,人影交错,晃得人眼晕!裕次在跑动中突然把球截向一个空当!
丸井和桑原拼命过滤掉视觉干扰,玩命追球补救!胡狼一个大跨步把球捞起来,回过网!
但小春和裕次早就鬼一样地双双击球上网了,两把拍子在网前花里胡哨地交错挥舞,制造出一片混乱的视觉屏障!
胡狼桑原被这晃眼的动作带偏了判断,回球时拍面一歪!
砰!
球砸在拍框上,高高飞起,出界!
“30-15!四天宝寺领先!”
“40-15!”
“Game!四天宝寺!2-0!”
四天宝寺再下一城!连续破发!
“切!搞什么啊!”场边,切原赤也看得直跳脚,头发都快炸了,“丸井前辈!打爆他们啊!直接打爆!”
幸村精市披着外套,表情没什么波动,轻轻摇头:“赤也,安静。丸井和桑原的反应速度其实在变快,他们正在适应,马上就调整过来了。”
正如幸村所说,打着打着,四天宝寺那边几个人渐渐觉出味儿不对了——立海大那俩人的气息变了。
丸井文太脸上那点烦躁没了,换成了被惹毛之后的专注和狠劲。胡狼桑原眼神也更沉了,像块石头似的镇在后场。
虽然比分还落后,但立海大这边的失误开始减少,回球质量一点点往回爬,给小春和裕次带来的压力悄无声息地变大了。
又轮到丸井文太的发球局。他站在底线,没急着发球,反而做了个让所有人愣了一下的动作。
他闭上了眼睛。
场内外瞬间静了一下。连小春和裕次都停了怪动作,好奇地瞅着他。
丸井深深吸了口气,胳膊按着一种独特的、特别轻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拍着球。嗒…嗒…嗒…声音清脆,带着种奇怪的韵律感。
他像把外面所有杂音都屏蔽了,全身心就感受着球的弹跳,调着自己的呼吸和节奏。
然后,他眼睛猛地睁开!眼神锐得吓人!
抛球!挥拍!动作流畅又轻巧!
网球划出一道精准的线,直扎发球区外角!裕次立刻移动,正手把球抽回来,直奔丸井和桑原中场结合部!
丸井脚步飞快地横移,抢在桑原前面迎上来球!但他没发力抽击,手腕极其精巧地一抖,拍面微斜,切了一个异常轻柔的球!
呲——
一声轻响!网球带着强烈的侧旋,轻飘飘地过网,竟然不是飞向对方场地,而是划着一道诡异的微小弧线,直奔球网上沿!
在所有人惊呆的注视下,网球精准地擦着球网最上边那圈白边滚了过去!
借着那股强烈的侧旋,在窄得可怜的网带上滚了两圈!然后,轻轻地、要掉不掉地落在了四天宝寺那边的网前!
小春和裕次完全没料到这种球路,眼睁睁看着球落地,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15-0!”
全场安静了一秒,紧接着炸开巨大的惊呼和叫好声!
“哇!!!”
“那是什么球?!”
“在网带上滚过去的?!”
丸井文太吹破一个绿色的泡泡,脸上露出那副招牌的、有点得意的笑。
场外,立海大选手区。
毛利寿三郎惊讶地坐直了:“哇哦!文太这小子!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手?”
神崎凛司镜片后的光闪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丸井的网前触感和控球精度又提升了。”
连真田弦一郎都微微点了下头,帽檐底下的嘴角好像松了一丝:“嗯。总算醒过来了。”
这一记精妙到极点、充满想象力的“走钢丝”,像一记响亮的钟声,彻底敲醒了被搞笑战术糊住脑子的立海大组合,也把他们的士气猛地拽了回来!
……
虽然比分还是1:2落后,但任谁都感觉得到,场上的势头已经悄悄转了。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的眼神,彻底变回了立海大王者该有的冷静和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