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阳光，透过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斜斜的金纹。顾沉舟站在全身镜前，第三次扯了扯领带——深蓝色的真丝领带被他攥得发皱，领口的纽扣扣得一丝不苟，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的指尖泛着薄白，攥着西装下摆的力度越来越大，连指节都绷得凸起，腿肚子还在不受控地轻轻打颤，像个第一次参加重要考试的学生。
“顾总，该去礼堂了。”助理敲门的声音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顾沉舟深吸一口气，转身时不小心撞了下梳妆台，台上的发胶瓶“哐当”一声倒在台布上，他慌忙扶起来，指尖沾了点发胶，蹭在西装袖口上，留下道浅浅的白痕。他没在意，只是快步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又回头看了眼镜子——西装挺括，头发梳得整齐，可他总觉得不够好，怕配不上今天的她。
礼堂门口的风带着点清晨的凉意，顾沉舟站在红毯尽头，左手攥着口袋里的戒指盒，金属盒子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他的右手反复调整着西装袖口，每过几秒就抬起来看表，指腹在表盘上蹭来蹭去，连秒针走动的声音都觉得刺耳。周围的亲友笑着调侃他紧张，他想笑却没绷住，嘴角刚上扬就垮下来，只好用咳嗽掩饰，结果咳得太急，胸口发闷，手心的汗把戒指盒都浸湿了一点。
“音乐响了！”伴郎拍了拍他的肩膀，顾沉舟猛地抬头，看向礼堂入口的方向。原本嘈杂的礼堂瞬间安静下来，舒缓的婚礼进行曲顺着门缝飘进来，像羽毛轻轻落在心尖上。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攥着戒指盒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忘了，眼睛死死盯着入口处，腿肚子的颤抖更明显了，甚至需要微微踮脚，才能看得更清楚。
先是外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老人穿着藏青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齐，手里牵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林知夏来了。
顾沉舟的呼吸瞬间停滞，瞳孔里只剩下那个穿着婚纱的姑娘。婚纱是一字肩的蕾丝款，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像撒了把星星；裙摆从腰线开始散开，层层叠叠的蕾丝像绽放的花瓣，拖在地上的裙摆足有两米长，缎面的内衬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每走一步，裙摆就轻轻扫过红毯，留下浅浅的痕迹。她的头发挽成低髻，发间别着支珍珠发簪，垂下来的碎发贴在脸颊旁，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
林知夏的脚步有点慢，手指轻轻攥着外公的胳膊，指尖泛着淡白——她也紧张。视线穿过人群，她一眼就看到了红毯尽头的顾沉舟，他站在暖黄的灯光下，深蓝色西装衬得他格外挺拔，只是攥着西装下摆的手暴露了他的不安。她的心脏猛地一跳，脚步顿了半秒，随即又跟着外公往前走，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外公的袖口，感受着老人掌心传来的温热，才稍微放松了些。
顾沉舟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像被点亮的星辰。他能清晰看到她眼尾的微红，看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的唇，看到她攥着外公胳膊的手指轻轻收紧。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他赶紧眨了眨，把眼泪逼回去，睫毛上却还是沾了点水光，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亮。他往前走了半步，又赶紧停下，怕太急失了分寸，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连手心的汗都变得滚烫。
“慢点走，别慌。”外公低头对林知夏说，声音带着笑意，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像是在传递力量。走到红毯中间时，林知夏的裙摆不小心勾到了台阶，她踉跄了一下，顾沉舟几乎是本能地往前冲了两步，又硬生生停下，手指在身侧攥成拳头，直到看到她稳住脚步，才松了口气，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浸湿了一片。
终于到了红毯尽头，外公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顾沉舟，把林知夏的手递过去。顾沉舟赶紧伸手，指尖刚碰到她的手，就像触电般攥紧——她的手有点凉，指尖带着点汗，却很软。外公的手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轻轻拍了拍，动作温柔又郑重，像是在托付什么珍宝：“沉舟，知夏以后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我会的，外公。”顾沉舟的声音带着点颤，攥着林知夏的手更紧了，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感受着她皮肤的细腻，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林知夏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颤抖，她轻轻回握，指尖用力，让他知道自己也在。两人的手都有点湿，却攥得格外紧，像两团拧在一起的棉线，再也分不开。
跟着神父走到礼台中央，顾沉舟还没松开林知夏的手，甚至把她的手往自己身侧拉了拉，让她更贴近自己。神父的声音温和地响起，问出那句熟悉的誓词：“顾沉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知夏女士为妻，从今以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宠她、保护她，一辈子都不离开她？”
顾沉舟深吸一口气，眼神死死盯着林知夏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映着他的身影，还带着点未散的湿意。他攥着她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怕她听不清：“我顾沉舟，愿意娶你为妻，从今以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宠你、保护你，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每说一个字，他的手指就轻轻捏一下她的手，像是在强调每个承诺的重量。林知夏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热的。她的手指回握得更用力，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点哭腔却异常坚定：“我林知夏，愿意嫁给顾沉舟，从今以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陪着你、支持你、爱你，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她说完，顾沉舟的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和她的眼泪混在一起。他赶紧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动作轻得怕碰疼她，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林知夏也伸手，用指腹擦去他脸颊的泪，指尖的温度让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现在请交换戒指。”神父的声音适时响起。顾沉舟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手却抖得厉害，打开盒子时差点把戒指掉在地上，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扶住，才稳住。戒指是铂金的，中央镶嵌着一颗梨形的钻石，周围还缀着小碎钻，在灯光下泛着璀璨的光。他捏起戒指，指尖颤得厉害，好几次想套进她的无名指，都没对准指节，反而蹭到了她的皮肤。
“别急，我帮你。”林知夏轻声说，微微抬起手，用另一只手扶住他的手腕，帮他稳住。顾沉舟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戒指稳稳地套进她的无名指，不大不小，刚刚好。他盯着戒指看了两秒，突然俯身，嘴唇轻轻碰了碰那枚戒指，动作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滚烫的温度，让林知夏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好了吗？”林知夏笑着问，声音还带着点哭腔。顾沉舟猛地抬头，眼里的泪已经干了，只剩下亮闪闪的笑意。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力道大得让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手指攥紧了他的西装领口。
他抱着她在红毯上旋转起来，裙摆随着旋转飞起来，像朵绽放的白色花朵。周围的亲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林知夏靠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他抱着她的力度，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衬衫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点发胶的清香，格外安心。
转了三圈，顾沉舟才慢慢停下，却没把她放下，只是低头，吻上她的唇。一开始很轻，只是唇瓣的轻轻触碰，带着点眼泪的咸涩和戒指的微凉。渐渐的，吻变得深情，他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扣住她的腰，力度越来越大，让她更贴近自己。林知夏的手指在他的后背轻轻划着，感受着他衬衫下紧实的肌肉，回应着他的吻，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周围的掌声更热烈了，顾沉舟才恋恋不舍地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腰，笑着说：“知夏，你真好看。”
婚礼仪式结束后，开始敬酒环节。顾沉舟牵着林知夏的手，挨桌走动。每到一桌，他都会下意识地把她往自己身后拉一点，手臂圈着她的腰，像道屏障。有人递酒给林知夏，他立刻伸手挡住，接过酒杯仰头就喝，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白酒辛辣的味道呛得他咳嗽了一下，却还是笑着说：“我老婆不能喝酒，我替她喝，大家别介意。”
喝到第三桌，顾沉舟的脸颊已经泛红，脚步也微微晃了晃，却攥着林知夏的手更紧了，生怕把她弄丢。有人调侃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说：“那当然，我老婆是最好看的。” 说这话时，他的手指还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蹭着，像在炫耀自己的珍宝。
到了最后一桌，顾沉舟已经有点醉了，说话都带着点含糊，却还是坚持要自己喝。林知夏想拦他，他却摇了摇头，把她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让她暖暖手，然后又仰头喝了一杯。放下酒杯时，他踉跄了一下，林知夏赶紧扶住他的胳膊，他却顺势趴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颈窝，带着酒气却格外认真：“知夏，我好开心……你终于正式成为我的妻子了……以后你就是顾太太了……”
他的嘴唇偶尔会蹭到她的耳垂，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林知夏的脸颊瞬间发烫，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却被他攥得更紧。“别推我……”他小声撒娇，手指在她的手心里画着圈，“我没醉……我还能喝……”
送完最后一波亲友，顾沉舟终于撑不住，靠在林知夏身上，脚步虚浮。林知夏扶着他往婚房走，他的重量大半压在她身上，却还不忘攥着她的手，偶尔低头用下巴蹭蹭她的头发，像只黏人的大型犬。“知夏……”他小声嘟囔，“今天的婚礼……你喜欢吗？要是不喜欢……我们再办一次……”
“喜欢，很喜欢。”林知夏笑着说，帮他推开婚房的门。房间里布置得很温馨，墙上贴着他们的婚纱照，床上撒满了玫瑰花瓣，暖黄的灯光从天花板垂下来，泛着柔和的光。顾沉舟扶着墙站好，眼神瞬间亮了，他伸手，把林知夏拉进怀里，动作有点急，却很轻，怕碰疼她。
他抱着她坐在婚床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胡茬蹭得她有点痒。他的手臂圈着她的腰，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后背，从腰到肩膀，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知夏，我们终于结婚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异常温柔，“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林知夏靠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还有他手指划过皮肤的触感。她伸手，轻轻攥着他的衬衫下摆，指尖蹭过他腰侧的皮肤，那里有点凉，却很结实。“沉舟，我也是。”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胸口，带着点闷响。
顾沉舟低头，吻上她的唇。这次的吻比红毯上更温柔，他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像在品尝什么珍贵的糖果。他的手指扣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得更紧，让她完全靠在自己身上。吻了一会儿，他才慢慢退开，鼻尖蹭过她的鼻尖，呼吸带着酒气却很干净：“我爱你，知夏，一辈子都爱你。”
林知夏的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胸口，笑着点头：“我也爱你，沉舟。”
顾沉舟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手指继续在她的后背轻轻划着，动作缓慢又温柔。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那枚铂金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一个永恒的承诺。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了要守护一辈子的人，有了属于他们的家，这份幸福，他会用一辈子去珍惜。
过了一会儿，林知夏有点困了，靠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顾沉舟轻轻把她放平在床上，帮她脱掉高跟鞋，动作轻得怕吵醒她。然后他也躺在她身边，从背后抱住她，掌心贴着她的小腹，手指轻轻在她的腰侧画着圈。“睡吧，知夏。”他的声音很轻，“明天我们去度蜜月，去海边，看你喜欢的日出。”
林知夏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手指攥着他的手。顾沉舟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月光洒进来的温柔。这一天，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因为他终于娶到了他最爱的姑娘，从此往后，余生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