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这单成了,佣金够咱俩换新车!”瘦猴似的房产中介小刘,唾沫星子差点喷到蓝梦脸上,手里平板电脑怼到她眼前,“看看!市中心黄金地段!南北通透大阳台!精装修!拎包入住!业主急售,价格直接腰斩!天上掉馅饼啊姐!”
蓝梦面无表情地拨开几乎戳到她鼻尖的平板。屏幕上那套装修得宛如样板间、阳光灿烂得能晒死吸血鬼的公寓照片,在她通灵者的眼里,糊着一层肉眼难辨、令人极其不舒服的灰败滤镜。空气里弥漫着小刘身上廉价古龙水和更廉价的焦虑气味。
“腰斩?”蓝梦慢悠悠地端起桌上一次性纸杯,劣质茶叶梗在浑浊的水里沉浮,“是业主急着下去陪阎王爷打麻将,还是这房子急着找替死鬼?”
小刘脸上谄媚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拍着大腿,发出夸张的“啪啪”声:“哎哟我的亲姐!瞧您说的!真就是业主移民!火烧屁股那种!手续齐全!产调清白!您要是不信,”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一股浓重的大蒜味扑面而来,“我这儿有‘内部消息’,这房子……风水旺得不得了!上一任业主,搬进去半年,嘿!中了五百万!”
蓝梦眼皮都懒得抬:“那他怎么不继续住着中下一个五百万?移民去火星领奖?”
“呃……”小刘被噎得翻了个白眼,随即又堆起更热情的笑,“姐!您眼光毒!我刘三儿在道上混这么多年,就服您这样的明白人!这样!”他肉痛似的咬了咬牙,“今天!就今天!我带您去看房!现场验货!您要能挑出一丁点毛病,我刘三儿名字倒着写!”
“喵……”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浓浓睡意和被打扰的不爽的猫叫,在蓝梦意识深处响起。是猫灵,这家伙最近似乎迷上了在蓝梦精神领域里“打盹”。
“吵死了……这瘦猴身上的铜臭味……熏得本喵脑仁疼……”猫灵的意念懒洋洋的,“不过……他说的那房子……有点意思。怨气……隔着三条街都闻到了……像放馊了的咸鱼。”
蓝梦心中一动。能让猫灵说“有意思”的怨气,那绝对不是小刘嘴里“旺得不得了”的风水。
“行吧,”蓝梦放下纸杯,站起身,“带路。丑话说前头,要是房子‘不干净’,你这中介费……”
“包退!双倍退!”小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三角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
推开那扇号称“德国原装进口”的厚重防盗门,一股混合着劣质空气清新剂、新家具甲醛和某种更深层、更阴冷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蓝梦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房子内部倒是和照片相差无几。崭新得发亮的地砖,光可鉴人的定制橱柜,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景观一览无余。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
小刘像打了鸡血,语速飞快,唾沫横飞:“姐!您看这客厅!够敞亮吧!这视野!帝王级享受!再看这厨房!全西门子!这主卧!带独立卫浴!重点是这阳台!”他几乎是拽着蓝梦的胳膊,把她拉到那个巨大的、摆着几盆蔫头耷脑绿萝的南向阳台,“瞧瞧!足足十五个平方!阳光从早晒到晚!种花种草,喝茶看书,绝了!上一任女主人,就特爱坐这儿晒太阳,听说……可惬意了!”他最后一句,语气带着点刻意营造的、引人遐想的暧昧。
蓝梦没理会他的聒噪。她的目光落在阳台角落。那里,放着一个格格不入的、老旧的藤编小圆凳,凳面上铺着一块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碎花棉垫。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执着的悲伤情绪,如同游丝般,从那垫子上散发出来,缠绕着她的感知。
“喵?有点意思……”猫灵的意念带着点探究,“这悲伤……很‘干净’。不是横死之人的怨毒,倒像是……长久的思念?像块捂在心口、被泪水浸透了的旧手帕。”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小刘跑去开门,领进来一位客人。是一位老人。头发全白,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背脊挺得笔直,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磨损严重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他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眼神却异常清亮锐利,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疲惫和哀伤。
“陈教授!您可算来了!”小刘热情得近乎谄媚,连忙介绍,“这位是蓝小姐,也是来看房的。蓝小姐,这位是陈伯年陈教授,退休的大学历史系教授,文化人!”
陈教授只是对蓝梦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地锁定了那个南向的阳台。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有些蹒跚,却又异常坚定。他完全无视了房间里奢华的新装修,径直走到阳台角落那个旧藤凳旁。
他伸出枯瘦、布满老年斑的手,极其轻柔、近乎颤抖地,抚摸着藤凳上那块碎花棉垫。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件价值连城的易碎品,又像是怕惊扰了某个沉睡的灵魂。
“她……最喜欢坐在这里……”陈教授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倾诉,“晒着太阳,织毛衣……看楼下的孩子玩……说这儿……亮堂,暖和……”
小刘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生怕这老头沉浸回忆影响成交,赶紧插话:“对对对!陈教授您看,这视野多好!阳光多足!您要是买下来,天天坐这儿怀念师母,多……”他话没说完,就被陈教授一个冰冷的眼神冻在了原地。
“怀念?”陈教授收回抚摸棉垫的手,挺直了背脊,眼神锐利地看向小刘,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悲愤,“我老伴儿!就是在这个阳台上!脑溢血!倒下去的!”
他猛地指向光洁如新的地砖:“她就倒在这儿!手里还抓着没织完的毛线!救护车还没到……人就……人就没了!”老人的胸膛剧烈起伏,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你们!你们这些黑心的!把这房子粉刷一新!就想把她的痕迹全抹掉!当凶宅卖个好价钱!你们还是不是人?!”
最后一句,老人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音在空旷的新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怆和控诉。
小刘的脸瞬间煞白,额头渗出冷汗,他强挤笑容,试图辩解:“陈、陈教授……您……您节哀顺变……这……这房子都重新装修过了……风水也找人调了……绝对……”
“闭嘴!”陈教授厉声打断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公文包,指节发白,“我老伴儿的命!不是你们用油漆就能盖住的!这房子……这阳台……”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灿烂得刺眼的阳光,泪水终于滚落,“她那么喜欢阳光……却再也晒不到了……”老人佝偻下一直挺直的背脊,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无尽的哀伤弥漫开来。
蓝梦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猫灵在她意识里也难得地沉默了片刻。
“啧……执念啊……”猫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老头子没说错。这阳台上……确实残留着他老伴最后的气息……很淡,但很纯粹。悲伤,不舍……还有对阳光的……眷恋?奇怪,怎么还有一丝……安心?”
安心?蓝梦正疑惑。
“喵嗷——!!!”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饱含着无尽痛苦与怨毒的猫嚎,毫无征兆地、如同钢针般狠狠刺入蓝梦的耳膜!
不是来自猫灵!是来自……这套房子深处!
蓝梦猛地转头!
只见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客厅,光线骤然变得极其晦暗、扭曲!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层粘稠的灰雾!崭新的墙壁上,如同被泼了浓墨,迅速晕染开大片大片湿漉漉、深褐色的污迹!那污迹飞快地蔓延、扭曲、变形……最后竟组成了一张模糊却痛苦到扭曲的人脸轮廓!嘴巴大张着,似乎在无声地呐喊!
与此同时,光洁的地砖表面,开始“咕嘟咕嘟”地冒出一个个浑浊的血色气泡!气泡破裂,留下一个个粘稠的血色脚印!那脚印并非人类的,更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爪印!爪印杂乱无章,疯狂地延伸,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凶兽在房间里绝望地奔逃、撕扯!
温度骤降!刺骨的阴寒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人包裹!蓝梦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小刘和陈教授更是脸色惨白,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鬼……鬼啊!”小刘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连滚带爬地想往门口跑,却发现那扇厚重的防盗门不知何时竟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根本无法触碰!他绝望地拍打着门,发出凄厉的哭嚎。
陈教授也骇然失色,踉跄后退,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惊恐地看着墙上那张扭曲的“血脸”。
“哼!装神弄鬼!”猫灵冰冷的声音在蓝梦脑中炸响,带着被挑衅的怒意,“敢在本喵面前玩这套?找死!”
蓝梦感觉一股冰冷的意念洪流瞬间接管了她的身体!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在虚空中急速划动!指尖划过之处,留下道道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玄奥轨迹!一个复杂、繁复、散发着古老威压的符文法阵,正以惊人的速度在她面前凝聚成型!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蓝梦(或者说被猫灵操控的蓝梦)口中发出威严低沉、绝非她本人声线的咒音,每一个音节都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房间内阴寒的气息都为之滞涩!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咒诀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蓝梦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她面前那个由幽绿光芒构成的符文法阵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光芒如同利剑,狠狠刺向墙壁上那张痛苦扭曲的血脸和地上疯狂蔓延的血爪印!
“嗷——!!!”
一声更加凄厉、饱含着无尽痛苦和怨恨的嘶嚎,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墙壁上的血脸剧烈地扭曲、挣扎,如同活物般发出无声的咆哮!地上的血爪印沸腾得更加厉害!
“给本喵——现形!!!”
猫灵操控着蓝梦,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最后一个手印猛地向前一推!
轰——!!!
金光法阵如同燃烧的太阳,猛地炸开!无数道金色光束如同审判之矛,瞬间穿透了墙壁、穿透了地板、穿透了这房子里所有的虚妄伪装!
墙壁上那张痛苦的血脸,在金光灼烧下如同冰雪消融,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墙壁深处,如同x光透视般显现出的、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暗红色电路板纹路!还有几处关键节点上,闪烁着极其微弱红光的微型投影仪!
地上沸腾的血爪印也如同退潮般消失。露出的地砖缝隙里,隐藏着细如发丝的感应线路,以及几块正在疯狂闪烁、显然已超负荷运转的发热芯片!
更离谱的是,那扇变得滚烫的防盗门内侧,赫然镶嵌着一圈正在散发高温的电阻丝!而客厅中央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底座上,一个伪装成装饰物的微型冷凝器正疯狂工作,喷吐着制造低温的白雾!
整个“凶宅”的恐怖幻象,瞬间被猫灵的金光法阵扒了个底朝天!
“科……科技狠活?!”小刘瘫软在地,看着眼前如同科幻片般的景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恐惧瞬间被巨大的荒谬感取代,连哭嚎都忘了。
陈教授也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墙壁里露出的电路板和投影仪。
“哼!”猫灵操控着蓝梦,发出一声极其不屑的冷哼,幽绿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弄个破投影仪放恐怖片,塞点干冰装阴风,再给门通个电……就想糊弄本喵?下三滥!”
它(或者说蓝梦)的目光最后落在瘫软如泥的小刘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刘中介,你这‘内部消息’……挺硬核啊?五百万的风水,就靠这个?”
小刘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完了,全完了!这套把戏,他们团伙用了好几次,配合“上一任暴富移民”的鬼话,专骗贪便宜又迷信的客户,屡试不爽。谁能想到,今天踢到钛合金钢板了!
“不是……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小刘在猫灵那冰冷目光的逼视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是……是黄老板!‘安家地产’的黄有德!他指使的!他专门收购这种死过人的房子,低价买入,用高科技装修成‘凶宅体验屋’!再编故事高价卖出!墙里的电路,地上的感应器,都是他找人装的!那些‘闹鬼’视频和背景音效,都是他花高价买的特效!他说……他说这叫‘沉浸式营销’!利用人的恐惧和贪婪!我……我就是个跑腿的!饶了我吧猫大仙!”
他语无伦次地把幕后黑手和盘托出,对着被猫灵附身的蓝梦磕头如捣蒜。
猫灵却懒得再看他一眼。它操控着蓝梦,转向一旁呆立着的陈教授。
陈教授脸上的震惊和愤怒还未褪去,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愚弄后的巨大悲凉和……依旧浓得化不开的、对亡妻的思念。他看着那个被高科技扒去“凶宅”伪装、却依旧残留着老伴儿气息的阳台,老泪纵横。
猫灵操控着蓝梦,走到阳台角落那个旧藤凳旁。它(她)蹲下身,伸出蓝梦的手,指尖没有触碰那块碎花棉垫,而是悬停在上面几厘米处。
幽绿的光芒在蓝梦指尖汇聚,如同小小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棉垫。
“老头,”猫灵的声音在陈教授脑中直接响起,难得的没有嘲讽,带着一丝探究,“你老伴儿……临走前,除了不舍和悲伤……是不是……还松了一口气?”
陈教授浑身一震,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蓝梦”:“你……你怎么知道?!”
他布满泪水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回忆:“她……她有很严重的类风湿,折磨了她几十年……最后那段时间,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那天下午,阳光特别好,她坐在这个凳子上,织着给孙子的毛衣……突然就……她倒下去的时候……脸上……好像……好像真的……没那么痛苦了……”老人泣不成声。
“这就对了。”猫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她的执念,不全是不甘。还有……解脱。以及……对你,对这阳光的……最后一点眷恋和……祝福?真是……麻烦又温暖的人类情感。”
它操控着蓝梦站起身,幽绿的目光投向阳台外那片被阳光照耀的城市。然后,它缓缓抬起蓝梦的右手。
爪心向上。
一点极其温暖、凝实、如同融化琥珀般的光芒,在蓝梦掌心无声地汇聚、凝结。
那光芒的中心,并非纯粹的星尘。里面静静悬浮着一小片东西——一片极其微小的、褪色发白的碎花棉布残片!正是那块旧棉垫上的一角!残片上,还残留着一丝微弱到几乎消散、却无比纯粹的——属于一个饱受病痛折磨、最终在阳光下获得解脱的灵魂的,最后的安宁与祝福。
琥珀色的光芒包裹着这片承载着复杂情感的布片,缓缓旋转,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头发酸、却又感到莫名温暖的奇异力量。
猫灵静静凝视着这颗独特的星尘,幽绿的猫眼里,映照着那温暖的光晕,似乎也柔和了一瞬。它伸出无形的尾巴尖,极其轻柔地卷起这颗琥珀色的光球,将其融入了颈间的星尘项链之中。
那颗星尘落入链中,如同投入湖水的暖阳,瞬间荡漾开一圈温柔而宁静的光晕。
做完这一切,猫灵操控着蓝梦,走到面如死灰的小刘面前。
“你,”猫灵的声音冰冷,“给那姓黄的打电话。现在。开免提。”
小刘吓得一哆嗦,哪敢不从,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备注为“黄老板”的号码,颤抖着按下了免提。
“喂?小刘?搞定了没?那老头和那女的吓尿了吧?赶紧签合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油腻又得意的中年男声,背景音嘈杂,似乎是在某个娱乐场所。
猫灵操控着蓝梦,对着手机,发出一声混合了蓝梦声线、却被森然鬼气浸透的低语:
“黄有德……”
电话那头的嘈杂背景音瞬间消失!死一般的寂静!
“你那些……藏在墙缝里的‘小鬼’……”猫灵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戏谑,“本喵……替你……超度了……”
“谁?!你是谁?!”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变调,充满了惊恐。
“嘻嘻……”猫灵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下一个……该你了……你办公室……朝南的落地窗……视野……不错……”
“嘟…嘟…嘟…”
电话被那头猛地挂断,只剩下忙音。
小刘瘫在地上,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腥臊味弥漫开来。
猫灵不再理会他。它操控着蓝梦,走到惊魂未定却眼神复杂的陈教授面前,将一张写着地址和电话的纸条塞进他手里。
“老头,”猫灵的声音直接在老人脑中响起,“拿着这个。去找一个叫‘老韩’的律师。他会帮你。这套房子,还有那个姓黄的靠‘凶宅’骗来的所有黑心钱……该吐出来了。你老伴儿……喜欢阳光。这阳台,不该沾上这种脏东西。”
说完,猫灵操控着蓝梦的身体,不再看任何人,径直走向那扇已经不再滚烫的防盗门,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瘫软失禁的小刘,和握着纸条、看着阳光明媚的阳台、老泪纵横的陈教授。
门外走廊。
猫灵的身影从蓝梦身上脱离,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半透明的尾巴尖优雅地卷了卷。
“搞定。收工。”它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身边揉着被“附身”后有些酸胀胳膊的蓝梦,意念里传来一句懒洋洋的抱怨,“下次接活前……先让本喵闻闻中介身上的味儿。铜臭混着大蒜味……还有尿骚味……呕……这单功德……得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