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猫着腰,做贼似的溜达到自家洞府和沈墨洞府交界的那片小坡地。阿甲正吭哧吭哧地在那里拓展它的“地下交通网”新支线,挖出来的新鲜泥土堆成了一个小丘。
“阿甲,忙呢?”楚清歌蹲下身,递过去一把特制烤灵虫(微辣款)。
阿甲鼻子耸动,立刻从洞里钻出半个身子,一口叼住烤虫,嚼得嘎嘣响,模糊不清地传递意念:【老板!有啥新指示?挖林青羽洞府地基还是给沈师兄澡盆下面开个天窗?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楚清歌:“……暂时不用那么刺激。”她搓了搓手,压低声音,“帮个忙,去后山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底下,看看有没有……嗯……漂亮的锦囊袋子,或者小玉瓶什么的,特别是有红色渣渣的,帮我……‘取样’回来?”
阿甲的小眼睛眨了眨:【寻宝?这个我拿手!红色渣渣?没问题!】它一口吞下剩下的烤虫,干劲十足,【不过老板,那地方靠近禁地边缘,土有点硬,得加钱!再加一顿麻辣味烤虫!】
“成交!”楚清歌爽快答应,“注意安全,别让人看见,尤其是林青羽和……呃,任何看起来像人的。”
【放心吧!打洞,我是专业的!】阿甲一扭身子,瞬间钻入地下,只留下一个迅速被泥土填满的小洞口。
打发走了阿甲,楚清歌的心稍微定了定。有个擅长挖洞和扛揍的伙伴就是好。
她直起身,假装打理洞府门口的几株灵植,眼神却不住地往沈墨那边瞟。他那洞府门口安静得吓人,连平时偶尔会冒出来的、被防魔阵“误伤”的焦黑痕迹今天都没看见。
“奇怪,难道出门了?”楚清歌嘀咕,“还是又在里面捣鼓他那心剑?或者……泡脚泡睡着了?”
她正胡思乱想,隔壁洞府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沈墨一身玄衣,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封面古朴的书?楚清歌眯眼一看,好像是什么《浩然剑气与静心凝神之法三百问》?
噗。楚清歌赶紧捂住嘴。没想到沈师兄私下还在研读这种看起来很像“剑修养生宝典”的东西。
沈墨显然听到了她那声没憋住的气音,目光扫了过来。
楚清歌立马站直,露出一个无比灿烂(且心虚)的笑容:“沈师兄,早啊!今天天气真好,适合……读书哈?”
沈墨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到她刚才假装打理、实则快被她薅秃噜皮的灵植上,淡淡开口:“你的草……快死了。”
“啊?哦!”楚清歌赶紧松手,尴尬地拍拍那株可怜的小草,“它、它比较有个性,喜欢这种狂放不羁的发型。”
沈墨:“……”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药园特有的清新草木气息,也带来了隔壁洞府门口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辣味?
楚清歌鼻子动了动,没错,是辣味!虽然很淡,但绝对是她特制辣酱的味道!难道防魔阵又偷吃她上次“不小心”放在结界附近的辣味灵石了?还是说……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瞄向沈墨的脚。今天穿的还是那种看起来就很贵的云纹靴子,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什么。
沈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脚下微不可察地挪了半分,语气依旧平淡:“有事?”
“啊?没、没事!”楚清歌赶紧摇头,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就是想来问问师兄……你泡脚……呃不是,你那个镇压心魔的灵力,最近还稳定吗?需要……需要辣椒……呃不是,需要我帮忙看看吗?”
话一出口,楚清歌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掉。这问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沈墨握着书卷的手似乎紧了紧,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某种极力压抑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窘迫。他沉默了两秒,才道:“尚可。不劳费心。”
说完,他转身似乎就要回去。
“等等师兄!”楚清歌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其实……是有点事!关于林师姐的!”
沈墨脚步顿住,侧头看她,示意她说下去。
楚清歌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简洁地把草木证言、红色粉末、以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当然,略去了阿甲正在进行的非法挖掘活动。
“……所以我怀疑,林师姐的丹药效果异常,很可能和那种红色粉末有关。那东西绝对有问题!”楚清歌总结道,眼神恳切,“师兄,你见识广,知不知道有什么红色的、细粉末状的、但又很邪门的炼药材料?”
沈墨听完,眉头微蹙,沉吟片刻:“未曾听闻此类正途丹材。”他顿了顿,补充道,“邪门之物,倒有不少。”
他的目光扫过楚清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你确定?”
“我的通灵之体对那东西反应很大,非常排斥恶心。那些线草也说不舒服。”楚清歌肯定地点头,“而且林师姐偷偷摸摸去丢弃,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沈墨的目光沉静如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了几息,他才缓缓道:“此事蹊跷,勿要轻举妄动。”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符,递给楚清歌:“若遇紧急情况,或发现确凿证据,捏碎此符。”
楚清歌接过玉符,触手温凉,上面刻着复杂的剑纹。“谢谢师兄!”她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沈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回洞府,关上了门。
楚清歌握着还带着他指尖温度的玉符,看着紧闭的洞府门,眨了眨眼。
所以……这算是……得到官方(沈墨版)支持了?
虽然沈师兄还是那么言简意赅,但好歹给了个报警器。而且他也没否认那红色粉末有问题。
现在就等阿甲的“考古”结果了。
她捏了捏玉符,又看向药园里那些还在得意洋洋吸收“报酬”的线草们。
关键证据链,似乎正在一步步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