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凌霄跪了。
但身体的异常,却远不及他林寒带给他的恐惧和荒谬感!
筑……筑基???
“这怎么可能?”
一直以来,林寒露出的气息明明也是炼气大圆满现在怎么就变成筑基期了?
难不成,林寒这老六竟然隐藏着修为钓鱼?
一想到自己不知死活得罪了筑基期修士,路凌霄的脑子一片空白。
巨大的恐惧,几乎让他窒息。
原来,他并非撞见了虚弱的对手,而是一位资深的钓鱼佬!
方才的挑衅,此刻路凌霄回想起来,简直愚蠢可笑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
就在林寒那丝筑基气息骤然爆发,路凌霄心神剧震跪倒的瞬间。
距离他们一里开外,一片岩柱后方,一道气息收敛到极致的身影猛地一颤!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外门弟子,他身着灰袍,体型干瘦,一直远远跟着林寒。
这位赵流云安插的眼线林寒早有留意到,对方的任务只是监视他的行踪。
此刻,林寒身上泄露出的那一丝气息虽然微弱,但却本质超然,即便是此人远在一里之外,也察觉到林寒释放出的筑基气息。
“他……他竟然突破筑基期了?”干瘦修士瞳孔骤缩,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走!
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禀报给赵师叔,这个林寒,着实隐藏得太深了!
这个时候,他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踪,体内真气疯狂爆发,他双脚在岩石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迅速逃窜!
其速度之快,在身后拉出一道淡淡的烟尘轨迹。
此刻,干瘦修士的举动林寒用神识看得一清二楚,对此,林寒早有预料,甚至连眼皮都没朝那个方向抬一下。
他的目光,就如同利刃,牢牢钉在跪倒在地的路凌霄身上。
在他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属于胜利者的嘲弄,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
路凌霄在那目光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心中的恐惧让他浑身不自在……
若是林寒此刻用以下犯上的理由将他废去根基,可能只有一个不痛不痒的付出一些宗门贡献值为处罚!
瞬间,冷汗浸透了里衣。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抬起头,几乎是嘶喊出来:“不……不要啊,林前辈!是我有眼无珠,我该死!”
路凌霄挎着个脸继续道:“前辈,我……我师尊是心院骆祁郍长老,他的修为是筑基中期,看在我师尊的面子上,请饶我这一次!”
路凌霄语无伦次,只想搬出自己最大的靠山,借机换来一线生机。
“骆祁郍?”
林寒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路凌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他看着路凌霄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从对方的眼中,他看到了满满的求生欲。
须臾间,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成型!
眼下,他疲惫的身体需要尽快休整,转修功法也已经刻不容缓,而眼前这个吓破了胆,又恰好有个强力靠山的路凌霄,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绝佳工具。
利用得好,不仅可以清除一个眼线,还能给赵流云添堵,更能在与赵流云同境界的骆祁郍那里埋下一根刺……
简直是一举数得。
林寒的脸上,极其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冷的笑意,转瞬即逝。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枚小巧的玉简,玉质温润,表面有细微的流光游动。
他指尖灌注一丝法力,玉简表面微光一闪,一道清晰的光影投射出来。
光影中,一个干瘦修士正在仓皇逃窜,不仅是干瘦修士的容貌,连其脸上那惊惶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认得他么?”林寒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路凌霄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那光影。
当看清那干瘦修士的面容时,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如同见了鬼一般!
这不是赵流云身边那个专司盯梢的家伙“灰鼠”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林寒这里,又怎么会有对方的影像?
脑海里闪过数道疑惑,路凌霄的脑子彻底混乱!
“实话告诉你吧,此人,及他背后的人,最近让我很烦!”林寒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现在,若想要我放过你,我希望你能让我再也看不见此人,可懂?”
“林师兄,神宗内禁止自相残杀,再者说,我也不能为师尊招惹大敌,能否换个条件……”路凌霄试探道。
“我知道比起这一点,你更怕你师尊一位堂堂心院长老,知道你今天下跪的事?你说我说得可对?”
正所谓成王败寇,既然是路凌霄找茬在前,林寒自然不会舍不得下狠手,直接出言威胁着。
路凌霄猛地一颤,林寒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深的恐惧……
他的师尊是最在乎颜面之人,一旦得知他挡不住灵压下跪,那么对方多半会主动清理门户。
比起颜面来,貌似他的师尊骆祁郍更加愿意去招惹同阶。
心院长老掌管神宗刑法,远比赵流云这种外派城主地位高,从身份上来看,即便是赵流云得知他的所作所为,多半会看在骆祁郍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再者说,只要他动手时不留下痕迹与把柄,赵流云未必能找到他这位罪魁祸首!
在心思迅速流转之间,路凌霄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答应下来。
他咬牙道:“好,那就如前辈所言,但前辈可别忘了别泄露此事!”
“爽快!”林寒将那枚留影玉简随手抛向路凌霄,玉简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路凌霄面前,发出清脆的声响。“放心,在下会遵守承诺的,你也赶快起来,地上凉!”
闻言后,路凌霄迅速起身,目光幽幽地看着林寒,一切不满,尽在这一道目光之中……
林寒直接无视了路凌霄的目光,他面露淡然之色。
这一刻,路凌霄十分后悔,为何要得罪林寒这位煞星 ?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枚小小的玉简,仿佛那是一件邪恶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