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月光透过秦山家院子里的石榴树，在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白斑。
顾言刚帮师娘林婉摘完一篮香椿，院门外就传来路含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秦叔！林姨！我们来蹭饭啦！”
木门“吱呀”推开，路含穿着件宽松的牛仔外套，单手插兜晃进来。
身后跟着的陈赤赤却跟换了个人似的，平日里总爱咋咋呼呼的他。
今天穿了件熨得平整的浅灰色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连迈步都透着股小心翼翼，活像第一次上门的毛头小子。
“小路来啦？饭做好了，快进来吃饭。”
林婉笑着迎上去，视线落在陈赤赤身上时，忍不住打趣：
“这位是赤赤吧？老陈前阵子还跟我念叨你呢，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过来吃饭吧！”
陈赤赤坐下，刚要顺着话茬客气两句，旁边的顾言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师娘，您对‘一表人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就他？”
路含立刻凑过来补刀，手搭在陈赤赤肩膀上，故意拔高声音：“
就是！他要是一表人才，那我岂不是貌若潘安？你看我这眉眼，这鼻梁，不比他周正？”
陈赤赤的脸瞬间涨成番茄色，嘴角抽搐着，想反驳又碍于在秦山家不敢放肆，只能梗着脖子干笑：
“哈哈哈，你们俩就贫吧！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顾言和路含笑得更欢了，笑的都弯了腰，连秦山都放下手里的动作，眼底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可下一秒，两声清脆的“啪、啪”响突然炸开——林婉抬手，不轻不重地分别拍在两人后脑勺上。
空气瞬间凝固。
陈赤赤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筷子都差点脱手，心里疯狂呐喊：
这不对啊！林婉教授不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吗？上次顾言提她，说她连踩死只蚂蚁都要念叨半天，怎么动手这么干脆？
再看顾言和路含，两人像是早就习以为常，立刻直起腰板那叫一个笔直。
估计连军姿都不如这两人的笔直，就仿佛刚才那两个笑得没正形的人是幻觉。
白露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大笑吐槽：
“你俩这反应，得挨了多少揍才能练出来？”
顾言立刻指向路含：
“他挨得最多！小时候偷师娘的剧本乱改乱画，被师娘追着打了半个院子。”
路含不甘示弱：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把秦老爷子的曲谱折成纸飞机，师娘罚你抄《论语》十遍，哭得比谁都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揭老底，倒把刚才的尴尬气氛冲散了。
“好啦好啦，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林婉端上最后一道红烧肘子，油亮的酱汁裹着软烂的肉，香气瞬间弥漫满桌：
“小言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比外面大饭店做的还香。”
顾言笑着给师娘夹了块瘦肉：
“您教得好，当初您教我调酱汁，说‘咸鲜要够，甜要藏底’，我到现在都记着呢。”
秦山呷了口酒，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自从顾言被雪藏，这院子里好久没这么有烟火气了。
陈赤赤渐渐放开了，眉飞色舞地讲起上次录综艺时，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路含被羊追着跑的糗事：
“你们是没看见，他抱着个玉米棒，被那只老山羊追得绕着田埂跑了三圈，最后还是顾言扔了个红薯才把羊引开！”
路含急得拍桌子：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割稻子把镰刀卡在稻秆里，拔出来时差点劈到自己脚，吓得白露尖叫，你忘了？”
白露笑着点头：
“我记得！当时赤赤哥脸都白了，还嘴硬说‘故意试试镰刀快不快’。”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连秦山都被逗得咳嗽起来。
可就在这时，顾言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沈明”的名字。
“沈哥？”
顾言接起电话，语气瞬间认真起来，顺手走到院子里避开喧闹。
电话那头的沈明声音带着点急促：
“顾总，‘未来唱将’下周就要开始录制了，你这边歌准备得怎么样了？得赶紧给周星星熟悉旋律，不然他上台该慌了。”
顾言愣了一下，下意识道：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再等两周。”
他顿了顿，看了眼屋里说笑的众人，心里快速盘算着时间：
“行，我明天就把歌弄好，晚上发给你。你让周星星先熟悉歌词，旋律我会标好重点，他要是有不懂的，随时找我。”
“那太好了，我就怕你这边赶不及。”
沈明松了口气，又补充道：
“对了，录制场地在京都电视台三号棚，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跟乐队对对拍子。”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顾言揉了揉眉心——没想到“未来唱将”这么急，原本还想多打磨两天歌词，现在看来得连夜赶工了。
他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就看到白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薄外套：
“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顾言接过外套穿上，心里暖暖的：
“没事，就聊了两句。沈哥说‘未来唱将’下周录，让我明天把歌发过去。”
白露眼睛一亮：
“那你今晚要熬夜弄歌吗？我陪你。”
“不用，我一会儿拿电脑弄就行，你早点睡。”
顾言揉了揉她的头发，刚想拉着她进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屏幕上的名字让他有些意外——黄雷。
“小师弟，可算打通你电话了。”
黄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熟悉的稳重，还夹杂着点背景音，像是在厨房忙活。
顾言连忙走到石榴树下，信号更清晰些：
“黄师兄，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心里有点纳闷，黄雷平时很少主动联系他，怕打扰他的生活，上一次通话还是白露被孟爽鞭打受伤住院，黄雷特意打电话问情况。
黄雷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是这样，我有个好朋友叫何灵，你应该认识，大家都叫他何老师。他们台最近在筹备一个新的音乐竞技类综艺，想邀请你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