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村,晨光熹微。
清脆的鸡鸣声划破了乡村的宁静。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沾满露珠的稻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节目组的小院,众人准时醒来。经过一夜休整,虽然身体还有些疲惫,但精神都好了不少。陈赤赤打着哈欠走出房门,看到同样刚出来的赵金麦,立刻恢复了插科打诨的本性:
“哟,金麦妹妹,昨晚梦见割稻子没?哥梦见被一捆稻子追着打,说我割得太丑!”
赵金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赤赤哥,你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天打谷子可别再偷懒了!”
张立老师精神矍铄,已经在院子里活动筋骨了,看到顾言和白露一前一后走出房门,笑着打招呼:
“小顾,露露,早啊。昨晚睡得还好吧?”
“早,张叔。”
顾言笑着回应,神清气爽。
“早,张老师。”
白露脸上带着自然的笑容,气色红润,眼神明亮,只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顾言时,会飞快地掠过一丝甜蜜的羞赧,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演技堪称自然流畅。
【早啊各位!新的一天开始了!】
【露露今天气色好好啊!果然睡饱了就是不一样!】
【言神依旧帅得人神共愤!】
【咦?化老师呢?真住院了?】
就在大家准备吃早饭时,院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节目组的车停下,车门打开,化成雨走了下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休闲装,重新戴上了金丝眼镜,脸上带着刻意维持的、仿佛大病初愈般的苍白和疲惫。
他左手的中指上,依旧贴着那个醒目的、小小的创可贴。
“各位老师,早。”
化成雨走上前,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沙哑和“虚弱”,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化老师?你…你回来了?手没事了”
陈赤赤惊讶地问道,眼神下意识地瞟向他那根“重伤”的手指。
“嗯,医生说只是皮外伤,注意消毒就好,不碍事了。”
化成雨扯出一个略显“坚强”的笑容,还特意抬了抬贴创可贴的手。
“想到今天的任务,还有和大家的约定,我实在放心不下,就坚持回来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语气拿捏得十分到位,既显得识大体,又带着点带伤坚持的“悲壮”。
王正宇导演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心里暗骂一声“戏精”,但面上还是得维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身体最重要,量力而行。”
张立老师也点点头:“年轻人,恢复快是好事,但还是要多注意。”
白露和赵金麦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顾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化成雨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化成雨心头莫名一紧,准备好的“坚强”台词卡了一下壳。
【卧槽?真回来了?】
【这创可贴…好大一个伤口(狗头)】
【带伤坚持?我怎么觉得是戏没演完?】
【感觉他眼神不太对劲啊,憋着什么坏呢?】
【言神那个眼神绝了!王之蔑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化成雨回来后,竟然真的没有再搞任何幺蛾子。
上午的任务依旧是收割昨天未完成区域的稻子。化成雨默默地跟在张立老师身边,虽然动作依旧生疏笨拙,效率低下,拿着镰刀仿佛拿着什么危险品,时不时还“嘶”一声仿佛扯到了伤口,但他确实在干。没有抱怨,没有偷懒(至少明面上没有),更没有像昨天那样一点小事就惊天动地。
他甚至主动帮着张立老师递过几次捆好的稻穗,虽然动作僵硬。
这种反常的“安分”和“勤劳”,反而让众人更加警惕和不适。陈赤赤几次想凑过去调侃两句,都被他那副“我在认真带伤工作别打扰我”的架势给噎了回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陈赤赤偷偷跟赵金麦嘀咕。
这豌豆公主转性了?还是医院给他打了什么‘安分针’?”
赵金麦摇摇头,小声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总觉得他在憋大招。”
言露这组,顾言负责收割主力,动作利落精准。白露负责搬运和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偶尔眼神交汇,流淌着只有彼此才懂的甜蜜。化成雨那点反常,在他们这里,连个小水花都算不上。
【化老师今天好安静…安静得可怕。】
【感觉在酝酿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
【管他呢!看言露cp干活多养眼!】
【就是!露露给言神擦汗了!awsl!】
【干活都这么甜!我磕死!】
……………………………………………
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上午的稻子收割完毕,下午的任务相对轻松。在王正宇的带领下,一行人步行前往清河村唯一的小学。
学校不大,只有几排平房,操场是简陋的泥土地,角落里竖着一根光秃秃的旗杆。
正值课间,穿着朴素甚至有些破旧衣服的孩子们在操场上追逐嬉戏,看到一群扛着摄像机、衣着光鲜的陌生人走进来,都好奇地停下了脚步,怯生生又充满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同学们好!我们是《希望的田野》节目组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今天来学校看看大家!”
王正宇拿着喇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
孩子们有些拘谨,但还是在小声地回应着“叔叔阿姨好”。
校长是一位头发花白、笑容朴实的老者,热情地迎了上来,带着大家参观。教室很简陋,桌椅板凳都用了很多年,黑板是刷漆的木黑板。当走到所谓的“音乐教室”时,众人更是沉默了——那几乎就是一个稍大点的空房间,角落里放着一架老旧的、琴键都泛黄掉漆的脚踏风琴,旁边堆着几面小鼓和几把同样破旧的儿童口琴。唯一的“音响”是一个老式录音机。
“条件有限,让各位见笑了。”
校长有些局促地搓着手。
看着孩子们清澈又带着点渴望的眼睛,几位嘉宾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陈赤赤难得地收起了嬉皮笑脸,赵金麦和白露的眼眶都有些发红。张立老师轻轻叹了口气。化成雨则微微蹙眉,似乎对这种过于“原生态”的环境有些不适应。
顾言的目光扫过那架老风琴,又看向身边的白露。白露也正看向他,两人彼此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校长,我能教孩子们唱一首歌吗?”
顾言开口,声音温和。
校长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当然可以!孩子们最喜欢唱歌了!”
王正宇立刻示意摄像机跟上。
孩子们被老师组织着,在操场上围坐成一个小圈,仰着小脸,充满期待地看着站在中间的顾言和白露。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着暖意。微风拂过,带来田野的气息。
顾言看向白露,眼中带着鼓励的笑意。
白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感动和一丝紧张。
“呼~顾言太厉害了,居然写了一首儿歌,还这么好听,有寓意,不慌,不慌,中午顾言已经教过我了。”
白露脸上绽放出温柔灿烂的笑容想到。她清了清嗓子,用最轻柔、最甜美的声音起了个头:
“一闪一闪亮晶晶~”
她的声音纯净清澈,带着天然的亲和力,瞬间抓住了所有孩子的心。
顾言弹着钢琴默契地跟上,他的嗓音低沉温暖,如同和煦的阳光:
“满天都是小星星~”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合唱起来:
“挂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许多小眼睛~”
简单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词,在空旷的操场上空回荡。没有复杂的伴奏,只有最纯净的人声,却有着直抵人心的力量。
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们听过收音机里放的歌,但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么好看的大哥哥大姐姐,一起为他们唱歌!那旋律如此简单欢快,歌词如此生动可爱!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有几个胆大的孩子开始跟着小声哼唱,接着是更多,越来越多……
稚嫩的童声加入进来,起初有些羞涩,有些跑调,但很快便汇成一股充满生命力的清泉,汇入顾言和白露的歌声中。
“挂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许多小眼睛。”
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孩子们拍着小手,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快乐笑容,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如同歌里唱的小星星。
顾言一边唱着,一边温柔地注视着身边笑容甜美、带着孩子们打拍子的白露。此刻的她,褪去了明星的光环,也暂时放下了“营业cp”的包袱,只剩下纯粹的温柔和发自内心的快乐。
白露也感受到了顾言的目光,她转过头,对上他深邃温柔的眼眸。那眼神里,有欣赏,有爱恋,更有一种无声的、无需言说的默契和满足。她脸颊微红,笑容却更加灿烂,仿佛所有的星光都落进了她的眼底。
这一幕,被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来。
陈赤赤、赵金麦、张立老师也被这气氛感染,情不自禁地跟着拍手哼唱起来,因为歌词曲调简单易懂,所以一学就会。
而一旁的化成雨,看着眼前这充满感染力的一幕,看着顾言和白露之间那无声流淌的温情,以及孩子们脸上纯粹的快乐,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和……茫然…随后又坚信起来。
操场上,歌声飞扬,童声清脆。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金色的阳光,温柔的微风,孩子们纯真的笑脸,还有那对在歌声中温柔对视的年轻男女……构成了一幅名为《希望》的,最动人的田野画卷。
而化成雨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公司发来的,关于那首《麦浪》的最终定稿。但此刻,那精心准备的“武器”,在这片纯净的歌声和星光般的眼神面前,似乎变得……有些可笑和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