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破庙后,父子俩加快脚步,三日后抵达青石岭深处的“寒月潭”。此潭是前往玄清派总坛的必经之路,潭水常年冰封,岸边岩石光滑,据说曾有江湖好手在此失足坠潭,再无踪迹。
陆守安指着潭上的木桥,对陆承志说:“这桥年久失修,走的时候务必踩稳木板,别盯着潭水看——寒潭水汽重,容易让人头晕。”
陆承志点头,跟着父亲踏上木桥。刚走至桥中央,忽然一阵狂风刮来,木桥剧烈摇晃,几块腐朽的木板“咔嚓”断裂,坠入潭中,激起一片冰冷的水花。
“小心!”陆守安一把抓住陆承志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可不等两人站稳,桥对岸忽然传来一声冷哼,一个穿着白衣的老者踏风而来,脚尖轻点木桥,手中长剑直刺陆守安胸口——剑尖带着刺骨的寒气,竟与寒潭的气息融为一体。
“玄冰剑法!你是玄阴谷的人?”陆守安眼神一凛,侧身避开攻击,同时将青萍剑横在身前。玄阴谷与玄清派素来不和,以阴寒武功着称,常年觊觎玄清派的武学秘籍。
白衣老者落地站稳,脸上带着傲慢的笑:“陆守安,没想到你竟能认出我的剑法。交出青萍剑和玄清心法,我便饶你们父子不死。”
陆承志握紧佩剑,上前一步:“爹,我来帮你!”
“不必,你先退到岸边!”陆守安话音刚落,白衣老者已再次攻来。玄冰剑法招招阴狠,剑风裹挟着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结了冰。陆守安手持青萍剑,玄清剑气与对方的寒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木桥上的冰碴子四处飞溅。
陆承志站在岸边,紧盯着两人的招式。他发现白衣老者的剑法虽快,却有一处破绽——每次出剑后,手腕会有片刻的停顿。可父亲似乎并未察觉,始终在被动防守,额角已渗出细汗。
忽然,白衣老者使出杀招,长剑直刺陆守安的小腹。陆守安慌忙侧身,却被对方的剑气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渗出,滴落在冰冷的木桥上。
“爹!”陆承志急得大喊,想要冲上去帮忙,却见父亲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白衣老者见状,更加得意:“陆守安,你老了!玄清派的传承,该让给更有能力的人了!”他说着,再次挥剑,剑气如潮水般涌向陆守安。
就在这时,陆承志忽然想起林墨先生曾说过的话:“剑意随心,而非随招。若被招式束缚,再强的剑法也无用。”他看着寒潭中漂浮的冰块,忽然顿悟——父亲的玄清剑法虽正,却过于注重招式的规整,反而被对方的阴寒剑气压制;而自己之前与毒娘子交手时,因心无杂念,才能灵活应对。
“爹!别被招式困住!用心感受剑气!”陆承志大喊着,拔出佩剑,朝着白衣老者的破绽处刺去。他的剑虽没有青萍剑的凌厉,却带着一股纯粹的信念,直逼对方的手腕。
白衣老者没想到这少年会突然出手,且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的破绽,慌忙收剑格挡。陆守安抓住机会,青萍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剑气如长虹般贯穿而出,直刺白衣老者的胸口。
“噗——”白衣老者被剑气击中,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着后退几步,最终坠入寒潭。冰冷的潭水瞬间将他吞没,片刻后便没了动静。
陆守安捂着受伤的手臂,走到陆承志身边,眼中满是惊喜:“承志,你方才那一招,竟领悟了剑意的雏形!”
陆承志愣了愣,低头看着手中的剑:“我只是想着要保护爹,不想让坏人得逞……”
“这便是剑意。”陆守安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心有守护,剑便有魂。你今日的成长,比学会十招剑法更重要。”
两人在岸边简单处理了伤口,休息片刻后,便继续赶路。陆承志走在父亲身后,手中的剑仿佛变得更轻,却也更有力量。他知道,这趟前往玄清派的路,不仅是送还青萍剑的旅程,更是自己成长为真正武者的修行——而今日寒潭边的领悟,只是这修行中的重要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