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凯铎骇然失色,“它们怎么可能精准预判到我们会来‘熵增裂隙’!”
“是因果律…”泽法尔长老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织命者’的覆灭本身就成了它们推算我们下一步行动的‘果’…我们落入陷阱了…”
没有警告,没有交涉。“神谕”旗舰那巨大的舰首,一个如同眼睛般的巨大装置开始汇聚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那能量并非毁灭,而是带着一种“格式化”、“归零”的意味!它要将他们连同这片空域的存在痕迹,彻底从宇宙中“删除”!
绝对的死亡降临!任何战术、任何挣扎,在这种层面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可笑!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龙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没有下令防御或逃跑,而是对着通讯器,用尽全部意志力嘶吼出一个指令,目标直指那片灰色的、熵增的虚无:
“莉莉!路飞!引导所有能量!不是对抗‘神谕’!是轰击那片熵增焦点!引爆它!”
这个命令疯狂到了极点!在“神谕”的攻击下,去攻击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自然现象!这无异于自杀!
但出于对龙的绝对信任,以及绝境中本能的反抗,莉莉和路飞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
莉莉额头的白色光印爆发出刺目光芒,将体内“记忆基石”的力量与刚刚感知到的“熵增焦点”产生共鸣!路飞则怒吼一声,将体内那源自“解放”意志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加速”某个过程!
两股性质迥异却在此刻奇妙融合的力量,汇同三艘舰船最后的能源,化作一道并不耀眼、却扭曲了沿途一切规则的光束,并非射向“神谕”,而是狠狠地撞向了那片灰色虚无中,那个不断蒸发重组的“熵增奇点”!
“神谕”旗舰的“格式化”光束也同时射出!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龙他们的光束率先击中了“熵增焦点”!就如同向一潭死水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那片灰色的、死寂的虚无,猛地“沸腾”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的混沌和熵增被瞬间引爆!一个无形的、却拥有恐怖吸力的“裂隙”猛地张开!它不是吞噬物质,而是吞噬“秩序”、“信息”、“存在性”本身!
“神谕”旗舰那代表绝对秩序的“格式化”光束,在射入这片突然爆发的“熵增裂隙”的瞬间,就如同雪花落入岩浆,瞬间被分解、同化、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更可怕的是,那股极致的混沌和熵增如同瘟疫般,沿着“神谕”攻击的能量轨迹,反向蔓延而去!它所过之处,逻辑之海那坚不可摧的秩序力场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旗舰舰体上那些精密的几何结构和符文开始变得模糊、扭曲、失去意义!
“错误!错误!检测到无法解析的高维熵增污染!” “秩序框架正在崩溃!逻辑核心受到不可逆侵蚀!” “警告!存在性基础动摇!”
“神谕”旗舰内部响起了前所未有的、充满“惊恐”意味的警报声!那个由数据流构成的审判长投影也变得极其不稳定,发出了愤怒与难以置信的无声咆哮!
它试图挣扎,试图启动跃迁逃离,但在这片被极致熵增笼罩的空域,连空间规则都变得混乱不堪,跃迁引擎根本无法锁定坐标!
在众人震撼的注视下,那艘代表逻辑之海终极武力的、不可一世的“神谕”旗舰,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橡皮泥,舰体扭曲、变形、最终在一片无声的、绚烂而诡异的色彩爆炸中,彻底分解、消散,化为了最基础的、无序的能量粒子,被那“熵增裂隙”彻底吞噬!
逻辑之海审判长连同其旗舰被他们借助宇宙自然法则的力量反杀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不可思议!
直到那片空域重新恢复(或者说变得更加)死寂,只剩下那个缓缓收缩、却依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熵增裂隙”,众人才从极度的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
“我们做到了?”乌索普瘫软在地,喃喃自语。
“不是我们做到的…”龙看着那片裂隙,声音沙哑,“是‘混沌’吞噬了‘秩序’…我们只是推了一把。”
他看向莉莉和路飞。莉莉再次脱力昏迷,但额头的光印似乎更加凝实。路飞也喘着粗气,但眼神明亮,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咧嘴笑道:“那个大家伙太僵硬了…一碰就碎!”
是的,“神谕”强大无比,但它建立在绝对秩序之上。而在代表宇宙终极混乱方向的“熵增裂隙”面前,极致的秩序反而成了最脆弱的存在。龙赌的就是这一点,利用基石的力量引爆自然法则的陷阱,完成了一次惊天逆转。
然而,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那个被引爆的“熵增裂隙”并未消失,它像一道流血的伤口,存在于这片时空。虽然暂时安静下来,但谁也不知道它是否会继续扩张,或者引来更可怕的东西。
而且,就在“神谕”被消灭的同时,莉莉在昏迷前,似乎从那片混沌中捕捉到了什么,断断续续地传递出最后的信息…
第三块基石“混沌缩影”,并非一个实体,而是一种“状态”或“过程”?需要他们去“体验”熵增与混沌,才能真正理解并引导它?而能够“塑造”这种混沌的,是第四块位于“生命摇篮”的基石?
线索变得更加抽象和艰深。
与此同时,在逻辑之海那无尽幽蓝的核心,“根源圣殿”深处,那掌控一切的冰冷意志,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波动!
一道比以往任何指令都要冰冷、都要决绝的命令,无声地发出,传向了宇宙最黑暗、最死寂的深处。
真正的终焉,似乎开始被提前唤醒。
龙看着舷窗外那吞噬了“神谕”的裂隙,又看了看昏迷的莉莉和疲惫的同伴。
他们赢得了一场不可思议的胜利,却也打开了更加危险的潘多拉魔盒。
前往“生命摇篮”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
而宇宙的时钟,仿佛突然被拨快了一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