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岳灵珊负气回到镖局后,即跑去拍父母客房的门。
英白罗想要劝阻,却被她给推到了一旁。
岳不群和宁中则刚睡下不久,听到女儿的拍门声后相继起身。
宁中则穿好衣服后打开房门,见女儿眼泪汪汪气咻咻的模样,很是惊讶连忙询问:“灵珊,你这是怎么了?”
转而,她见英白罗也在一旁,即询问:“白罗?你,你跟灵珊,你们大半夜的这是做什么?”
不等英白罗回答,岳灵珊已边拽着母亲往房里走边催促:“娘,快收拾收拾我们现在就走,回华山也好去苏州也行,就是别再待在这里了……”
宁中则被弄得一头雾水:“灵珊,出了什么事?做什么突然要走啊~这大半夜的……”
岳灵珊却仍旧不停催促:“娘~您快收拾收拾嘛……我们现在马上就走……”
但听岳不群沉声斥喝:“灵珊,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岳灵珊哽咽着道:“我没有胡闹!我这次是认真的!”
转而,她哭诉道:“那个林平之太不可理喻!他自己弄丢了剑谱,还赖起了别人!大师哥好心替他抢了回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给弄丢了,他就怀疑是大师哥偷的。他不仅怀疑大师哥,他连陆师兄和英师兄、梁师兄,还有我都怀疑……他甚至还怀疑爹跟娘……”
闻听此言,宁中则大为错愕。
岳不群则作惊怒状的一把抓过女儿的手问:“你说什么?他怀疑我们?”
岳灵珊于点头间呼痛:“啊~嘶,爹,你弄疼我了……”
岳不群惊觉后忙放开女儿,宁中则遂过来查看女儿的手腕。
岳灵珊则再度催促:“爹,您也很生气对吧?那我们快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吧……”
只见已迅速冷静下来的岳不群作缓和状的捋须道:“嗯,平之是过分了,但我们若这么离开了,一是失礼,二则是默认了他的质疑。我们华山派的清名,可不能因这一两句质疑而受损。不行,我们得等这件事水落石出了才能走……”
岳灵珊急道:“可剑谱都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抢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岳不群摆手道:“诶,是什么人抢走的,不难认定。除了余沧海和木高峰,还会有谁……木高峰近来未曾在江湖上露过面,但也不排除他让别人来抢。可最大可能的是余沧海,毕竟一开始就是他谋划对林家不利……”
宁中则遂问:“那师兄想要怎么做?”
岳不群又作捋须状寻思了片刻后提出:“这样,你们暂且继续留在镖局,可能的话,你们跟平之再谈谈,看能不能令他释疑。我嘛~看来得亲自去一趟青城派……”
宁中则有些不放心:“那,师兄,让我陪你一起去……”
岳不群摆摆手道:“不用,我一个人去方便些,你看着灵珊他们就行了……”
说到此,他起身挥手道:“行了,趁时辰还早,都歇了吧……”
宁中则看女儿情绪还很激动,便对丈夫道:“那师兄先歇着,我陪灵珊一起去休息……”语落,带着女儿出了房间。
英白罗见此,也就管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
但说林平之,自进入佛堂内,就一直在蒲团上打坐以求宁神。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烦意乱气闷不已,耳边不时回荡着方才与岳灵珊和英白罗的对话。
忽的,他眸光一凛,似是想到了什么。
这时,随着一道雷电过后,一脸冷凝的岳不群推门而入。
林平之遂起身相迎:“这么晚了,师父怎……”
未及他问完,就见岳不群负手冷声问责:“平之,为师明白你此时的心情。但,你不能因为这而对灵珊疾言厉色。虽然,她以你师姐自居,可她总归年纪小于你,她也确实是不懂事……”
说到此,他轻咳了两声后,接着道:“灵珊之前对你所说的那些话,你师娘已同为师说过。灵珊她确实是过分了,你气恼她也是应该的。即使你记恨她,为师也说不了什么……但你可以直接跟她说,何必拿其他事由惹她……”
听到此,林平之先是负起手微挑眉反问一句:“师父又怎知平之没跟师姐她说过?”
而后,他双手交握,浅笑一声再问:“师父深夜来找弟子,就是为了维护女儿来训诫弟子的吗?”
说话间,二人对视。
看着岳不群眸底泛起的冷厉,林平之有感压力渐重,但他并未有所示弱,依旧镇定以对。
良久,岳不群打破沉默:“平之,为师一直没能切实的帮过你。你既对《辟邪剑谱》的去向有所质疑,那就让为师好好的替你做一件事。无论那抢走剑谱的蒙面人是什么身份,定与那余沧海木高峰脱不了干系。为师决定先去趟青城派,你师娘和灵珊仍旧留在你这里。在这期间,为师希望你能和灵珊好生相处。她与你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如她与那令狐冲的久。但同门一场,为师也不想看到你们的矛盾加剧,令得我这个既是师父又是父亲的人难做……”
林平之淡然道:“其实,能在危难时得蒙师父收为徒,后又在武功上得您指点,平之已然觉得是件幸事了。《辟邪剑谱》乃是我林家的祖传之物,不论是被人不慎遗失的,还是被人谋夺了,如何寻回都该是我这个林家子孙的责任。师父师娘若住得舒心,大可继续住下去,弟子自是会一如既往的着人款待。但若觉住得无趣了,回华山或是去别的什么地方,弟子也会替师父师娘打点车马……”
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
雨落在佛堂前的青石板上,如同无数黄豆倾泻而下,声响听着嘈杂扰心。
但看岳不群勾唇浅笑一声后点头道:“嗯,夜已过半,天又下起了雨,那为师就不耽误你歇息了……”
林平之遂一欠身道:“师父慢走,大门边廊下有伞……”
岳不群负着手往后移了一步后,转身出了佛堂。
看着他绕过天井从廊道走出去的身影,林平之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
而走到大门口在廊下拿过伞的岳不群,在撑起伞跨出门槛的一瞬间,眼底浮起了一抹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