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帝师问煞陈观巧答 药圃生春瑾儿释疑**
林天正的书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新添的凝重。
陈观面色苍白地坐在下首梨花木椅上,虽经简单处理,但强行引动吕布将魂带来的煞气反噬,依旧让他经脉如受针扎,气息紊乱不堪。苏瑾儿与林婉儿一左一右立于其身后,皆是满面忧色。
林天正端坐主位,面色沉静,目光却锐利如鹰,缓缓扫过陈观腰间那枚不断散发着若有若无凶煞之气的异变预警铃,最终定格在陈观脸上。
“观小子,”林天正开口,声音平淡却自带威压,“府试案首,本是可喜可贺。然则,当街杀人,手段酷烈,更兼其身怀此等凶煞之物… … 你,可否给老夫一个解释?”他并未直接点破吕布将魂,但那目光已说明一切,他感知到了那股远超预警铃的恐怖煞气。
房间内空气几乎凝固。林婉儿紧张地攥紧了衣角,苏瑾儿亦是屏住呼吸。
陈观深吸一口气,牵动伤势,忍不住轻咳两声,这才拱手,声音略显沙哑却条理清晰:“林师明鉴。当日之事,非是学生嗜杀,实乃自保。影阁杀手于闹市突袭,刀剑直指学生与身边之人,若非有些许护身手段,此刻学生已是一具尸体,案首之名不过徒增笑柄。”
他略微停顿,感受到林天正目光中的审视未减,继续道:“至于此铃,乃是学生于一次险死还生的遭遇中,为求自保,无奈炼制的护身之物。因其炼制时受地脉煞气与… … 学生自身些许血气沾染,故而成此凶相。学生深知此物不祥,平日皆以秘法封禁,不敢轻动。此番实是情急无奈,方才用以震慑宵小。”
他半真半假,将预警铃的来历推至地脉煞气与自身血气,绝口不提吕布将魂。
“哦?地脉煞气?血气?”林天正微微挑眉,“你非修行中人,如何懂得引煞炼器?又哪来如此浓烈的凶煞血气?”
关键问题来了。陈观心念电转,系统与诸葛、吕布的存在是绝对秘密,但“煞老”这位奇人,或可稍作透露,以作遮掩。
“不敢隐瞒林师,”陈观露出恰到好处的苦笑,“学生前番于山中遇险,偶遇一位性情古怪的前辈。彼时学生伤势沉重,近乎绝境,蒙那位前辈垂怜,赐下一段炼煞法门,言明能否练成全看自身造化。学生侥幸入门,方能苟延残喘,并借此法炼制了此铃。至于血气… … 怕是多次引动此铃,遭其反噬所致。” 他将《地肺真火炼煞篇》的来源推给虚构的“前辈”,并将血煞之气归咎于法器反噬,逻辑上勉强能自圆其说。
林天正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沉吟片刻。他博览群书,见识广博,深知天下奇人异士众多,有些隐世老怪脾气古怪,传下些偏门法诀也并非不可能。陈观伤势做不得假,那炼煞法门虽听起来邪异,但若只为求生,倒也情有可原。更重要的是,他欣赏陈观的才华与心性,不愿因这来路不明的“凶煞手段”而轻易否定此子。
“罢了。”林天正终是叹了口气,语气稍缓,“你之遭遇,确也坎坷。然则,需知‘煞’之一道,最易侵蚀心性,沉沦魔道。你既读圣贤书,当时时谨守本心,勿要被力量蒙蔽双眼。此物…”他指了指预警铃,“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再用。”
“学生谨记林师教诲!”陈观连忙应下,心中稍松。
“至于你的伤势…”林天正目光转向陈观,“煞气侵体,经脉受损,寻常药物难有成效。府试之后,院试在即,你需尽快恢复。”
“爷爷,”林婉儿此时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恳求,“您可有办法助陈公子疗伤?”
林天正微微摇头:“煞气所致之伤,非老夫所长。不过…”他略一思索,“老夫可修书一封,予你前往城东‘百草堂’,寻华老先生。他于医道一途浸淫数十载,或有些许办法。但能否根治,还需看你自身造化。”
“多谢林师!”陈观再次致谢。有林天正的引荐,总比自己盲目求医要好。
就在这时,陈观脑海中响起诸葛亮稚嫩却沉稳的声音:「主公,洞天药圃‘生肌活血草’已成熟三株,配合‘强效蕴气丹’,或可尝试疏导部分淤塞经脉。」
陈观心中一动。洞天药圃加速培育的功能果然神奇!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当即对林天正道:“林师,学生先前偶得几株药材,于疗伤或有小补,想先行回去尝试调理。”
林天正颔首:“去吧。好生休养,外界风波,自有老夫暂为你挡下。”
陈观在苏瑾儿和林婉儿的搀扶下回到暂居的小院。一进房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对苏瑾儿道:“瑾儿,我需要立刻闭关片刻。”
苏瑾儿见他神色郑重,也不多问,只是点头:“我与婉儿为你护法。”
陈观意识沉入洞天。只见那方小小的药圃中,三株叶片赤红、形态奇特的“生肌活血草”正散发着勃勃生机,旁边还有之前种下的其他几种辅助药材也已接近成熟。他小心采摘下三株主药,退出洞天。
盘膝坐于榻上,陈观先服下一枚“强效蕴气丹”,温和的药力化开,滋养着干涸的经脉。随即,他按照诸葛亮微观优化后的路线,引导药力,同时开始炼化“生肌活血草”的药性。
过程依旧痛苦,新生的药力与顽固的煞气在经脉中争夺、拉锯。但有了针对性更强的药材和诸葛亮精准的引导,效率比之前自行运功快了何止一倍!
两个时辰后,陈观缓缓收功,长吁一口浊气。虽然距离痊愈尚远,但最几处关键的淤塞已被疏通,剧痛大为缓解,内力运转也顺畅了不少,实力约莫恢复到了六成左右。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感觉如何?”苏瑾儿关切地问。
“好多了。”陈观露出一个轻松些的笑容,“洞天药圃,果然神效。”
苏瑾儿美眸中闪过惊奇,她虽知陈观有些秘密,但这等能加速灵植生长的“洞天”之能,依旧超乎想象。她聪慧地没有追问,只是欣慰道:“有效便好。”
陈观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此次连累你受惊了。”
苏瑾儿轻轻摇头,眼波流转,低声道:“你我之间,何谈连累。”她顿了顿,似下定决心,声音更轻,“陈郎,关于我的身世… … 待你伤势再好些,我… …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陈观心中一动,知道她这是要透露与“天机阁”相关的信息了,便郑重应下:“好,我等你。”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王班头的声音:“陈公子!不好了!赵家那小子赵德柱,联合了几个本届落榜的学子,在府学门前闹事,说你… … 说你手段不正,德不配位,要求学政大人重新审阅你的考卷,剥夺你的案首之名!”
陈观闻言,眼中寒光一闪。赵家,果然不肯消停!自己伤势刚有起色,麻烦便接踵而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对门外扬声道:“王大哥,我知道了。劳烦你继续打探消息。”
“观小子,你打算如何应对?”苏瑾儿蹙眉问道。林婉儿也面露忧色。
陈观冷笑一声:“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他们想借舆论生事,我便让他们知道,何为弄巧成拙!”
他目光转向洞天方向,药圃中新一批药材正在茁壮成长。实力,才是应对一切风波的根本。当务之急,是借助洞天与丹药,尽快恢复乃至超越巅峰。至于赵德柱之流的龌龊手段… … 他陈观,何曾惧过?
(第七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