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有一队胡骑约有四五百人远远地冲了过来,在乱军中却阵型严密丝毫不乱,在为首胡将的带领下杀向许义升。
这胡将身穿黑色札甲,手持一柄长杆金瓜锤,驭马冲到许义升身边当头便是一锤砸下。
许义升此时正在追杀一名胡人头目,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时他身边伸过来一杆长刀,却是万英强纵马来到他的身边替他挡下来这一锤。
“咚!”
刀锤相交发出了一声闷响,万英强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到了自己地身上,胸口一阵发闷,喉头一甜竟然几欲吐血。
那胡将丝毫没有被干扰后的愤怒,平静地再次举起金瓜锤,猛地砸下!
万英强只来得及横着举起长刀,用刀杆架在金瓜锤的长柄上,紧接着又是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传来,他再也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上力气一泄,长刀竟然脱手飞了出去。
“英强!”许义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拨转马头迎了过来,手中长枪连续刺出,逼得那胡将收了再次砸向万英强的金瓜锤,守在身前抵挡长枪。
铛铛铛!
连续数枪都被胡将挡了下来,力道反震将许义升手臂震得发麻,他不由地心惊:“好大的力气啊。”
胡将似乎是没料到许义升能和自己硬碰硬而不受伤,脸上也打起了几分精神,金瓜锤在空中快速抡出一个半圆,狠狠地砸了下来,许义升没想打对方使用重锤还能这么灵活,只来得及用枪身格挡住,巨力却逼得战马都往后退了几步。
他胸口也是一阵烦闷,顿时明白这胡将的本事在自己之上,至少也是一流武将了。
梁佑和马孤此时也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劲,连忙一左一右地从侧面夹击胡将,想要合力将其拿下。
那胡将不慌不忙金瓜锤在身前左右舞出花来,梁佑的大刀、马孤的长枪纷纷被荡开,饶是二人勇武也不由地心惊胆颤,梁佑单臂使刀一击之下右臂竟然脱了臼,他只能丢下大刀,狼狈地退开。
许义升没想到此人转瞬之间竟然连败己方四人,却是自纳库鲁之后他们所遇到的另一名胡人强将!
胡将可不管他们惊不惊诧,驭马上前继续砸向许义升,许义升心知硬拼绝非对手,猛地一带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险之又险避开锤风,随即借势翻身落马,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胡将顺势扫来的锤柄。
锤柄砸在了战马的脖子上,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竟然被这一锤柄给打死了!
许义升刚站稳身形,便见那胡将调转马头,金瓜锤带着破空之声再次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马孤咬着牙刺出来一枪,精准点在金瓜锤的锤头上,只听“铮”的一声脆响,枪头被硬生生地砸断,马孤也被震得吐血,连忙丢下断枪驭马退开。
胡将的攻势再次被打断,许义升也趁机翻身上了一匹无人的战马,有些心惊地继续挺枪刺向胡将,即便知道不敌他也得咬着呀进攻,不然乱军之中一旦胆怯后退,那等待他们的将是被衔尾追杀,便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胡将见许义升死战不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金瓜锤舞得更急,锤影重重不断砸向许义升,许义升硬抗了十几锤只觉得一双手臂早已失去了知觉,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他的虎口已然裂开,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滑落,偷眼瞥见四周己方士兵被胡骑趁机冲得节节败退,心中更是焦急。
铛!
就在许义升败象已现的时候,李不争及时赶到,诛邪轻轻一挑便打破了胡将的攻势。
许义升见到李不争赶来,顿时松了口气,手中长枪再也握不住,滑落在了地上。
“将军,这胡将是一流武将,和纳库鲁不相上下!”许义升双手吃力地拽着缰绳低声说道。
李不争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凝重地说道:“此人比纳库鲁还要强,你们先走我来会会他。”
胡将也感受到了李不争的实力,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开口说道:“我乃是契丹羽陵部酋帅大贺儿努八,请问阁下姓名。”
李不争恍然大悟看来这些胡人便是从北边来的契丹人了,他正色道:“在下燕郡校尉李不争。”
互道姓名之后二人便不再说话,狠狠地战在了一起,周围的双方士兵也逐渐罢手息斗,看着自家主将之间的对决。
大贺儿努八手中的金瓜锤上下飞舞,明明是件重兵器却被他使得十分灵动,就算是一些用枪的高手都不如他这般轻巧,不过看上去灵巧,这每一击都带着巨大的威势,甚至气血喷涌而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血色的虎爪,招招不离李不争面门。
李不争将诛邪横于胸前,刀身稳稳接住对方每一下重击,兵器碰撞出的火星四溅让二人之间凭空多了几分美感,只是这美感背后却是招招杀机。
两人你来我往缠斗三十余合,李不争突然变招,格挡开大贺儿努八的金瓜锤之后便是一刀沿着锤柄往上削去。
大贺儿努八要么丢下兵器,要么被削断几根手指,不过他显然有办法应对,五指张开在锤柄上拨了一下,那锤柄竟然以诛邪为中心凌空转了一圈,又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恰好 躲过了削来的这一刀。
双方就要再次交战在一起,突然不远处的战阵中传来了一声悠扬的哨声,大贺儿努八脸上神色一变,对李不争说道:“阁下身手非凡,这样打下去不知道何时能分胜负,不如你我先罢斗,等休息几日再战如何?”
李不争瞟了一眼哨声响起的方位,似乎慕容天辰也在那边厮杀,于是笑道:“可以,你我双方罢斗,改日再战。”
于是双方士兵缓缓退开,大贺儿努八调头朝着哨声方向而去,李不争也让人鸣金收兵,几名亲卫上前将众将掉在地上的兵刃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