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争喊过众将道:“此时胡营中敌人大都陷于此地,胡将惶惶而逃,想必也无力再战,我想带着还有战力的骑兵衔尾追杀,你们有谁愿意和我一起?”
慕容天辰看了看身后道:“此时还有战力的骑兵也就是我带着的了,不过也最多五百余人,根据库拉的交代,胡营中至少还有千余人,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李不争笑道:“此事我早有准备。”
说着便让人去之前埋伏的山沟,不多时便有约三十匹战马被赶了过来,战马背上都驮着一些战甲。
众将疑惑地看着他,李不争道:“这些都是马甲,专门给战马穿戴的,同时选出骁勇善战者穿上战甲,这样人马具甲,所向披靡,京中羽林卫便是这样一支具甲骑兵,冲锋起来无可阻挡。”
此时回想起在洛京时遇到的那些羽林卫,李不争还有些心有余悸。
众将虽然没有见过羽林卫作战,但也能想象出这种骑兵的威力,于是也就没有反对,接下来的问题便是所有人都想跟着参战,众人争论不下,最后还是李不争决定让已经取得斩将之功的许义升负责留下打扫战场,邓震、马五安也留下协助。
邓震有斩杀临阵脱逃的郑志之功,马五安则是奋战力竭,无法继续作战,所以二人也被留下了。
慕容天辰点起五百骑兵和诸将一起跟在李不争身后,朝着燕郡杀了过来。
胡人的探马早在纳库鲁等人大败的时候就已经吓破了胆,但还是坚持在附近查看李不争等人的动向,在看到五百余骑朝着燕郡而去的时候,他们吓了一跳连忙快马加鞭前去报信。
必嗣不律丹刚收到纳库鲁等人带来的噩耗,随后便得到探马送来的消息:“大王,南人骑兵五百朝着营地杀了过来,已在五里之外了。”
“必嗣大王,咱们要赶紧撤!对方之中有一员神将,根本无法阻挡!”纳库鲁高声劝道。
其实他和安固达联手还是可以阻挡住李不争的,只是他先前被吓破了胆,李不争身边又有诸多实力强横的战将,他明智地选择了明哲保身,不愿与之死战。
必嗣不律丹沉默不语,一旁的别里阔阔却跳出来叫嚷道:“敌人只有五百多骑,而营地里还尚有千余人,不战而逃亏你纳库鲁能说得出口!
必嗣不律丹大王,咱们先跟对方打上一仗,实在打不过再撤也能来得及。”
必嗣不律丹自己也不愿意就这么灰溜溜地逃走,毕竟他们可以骑马一走了之,营地之中牛羊可是需要人去驱赶的。
要打掉南人的这支骑兵,他们才能从容撤退!
“纳库鲁,打上一仗看看吧。”必嗣不律丹开口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已经隐约有些不高兴了,这一仗将营中的主力几乎全部葬送,这个纳库鲁空有猛将之称,但打起仗来却是个草包。
纳库鲁见他语气坚定也没有再劝,毕竟接连失败他也无面目再叙说自己的意见,只能强调道:“我部刚经历大败,人心不稳,不能再作战了。”
“那你就带着士兵在营中休息吧,别里阔阔,你负责将这伙南人击退!”必嗣不律丹也没有强求,顺水推舟地让别里阔阔领兵出战。
别里阔阔一直没有捞到作战的机会,纳库鲁带去的人马中也有不少是他的部下,让他好是一阵心疼,此时能统领这千余人作战,战后还能顺理成章地将一些人找补成自己的部下。
所以他很积极地拿上兵刃,尽起营中胡骑,出营厮杀。
李不争等人距离胡营还有三里多地的时候就看到胡骑鱼贯而出,他示意全军停下,早有挑选好的壮汉开始披甲,战马也在士兵的帮助下装备起马甲。
慕容天辰、左宇等人按捺不住,强行换下壮汉,自己穿上坚甲充当起具甲骑兵来,李不争也由得他们,这样反而能加强冲击的实力。
别里阔阔看着这些南人先是停了一下,随着自己进入不到二里地的时候才开始运动起来,心中顿时一喜,这个距离已经是最佳的冲锋距离了,两军对冲真的是眨眼间便到跟前。
双方都开始加快马速,别里阔阔心中十分轻松,骑兵对冲就是简单粗暴,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言,比拼的是双方实力、人数。
他自认胡人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马战实力不用多说,己方人数有是对方的两倍还多,焉有失败一说。
双方相距只有半里多一些的时候,李不争身后遮挡的轻骑兵朝着两边移动,露出后面的三十名具甲骑兵。
这些具甲骑兵人与马皆覆重甲,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宛如移动的钢铁堡垒,在太阳的照射下凭空给人带来寒意。
别里阔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从未见过如此装束的骑兵,惊声喊了出来:“这是什么!”
他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恐惧,但此刻两军已近在咫尺,退无可退,他只能咬牙挥动弯刀,嘶吼着指挥胡骑加速冲锋。
李不争端坐马上,目光沉静如水,待双方距离缩短至五十步之内,他猛地将手中长枪向前一指,沉声道:“破阵!”三十名具甲骑兵同时发力,沉重的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如雷的声响,形成一道钢铁洪流,朝着胡骑正面撞去。
胡骑只来得及射出一轮箭矢便被李不争带着三十名具甲骑兵狠狠地凿进队伍里。
面对着这种浑身被钢铁包裹住的怪物,胡骑们根本无心作战,不等别里阔阔发话便开始放慢马速,朝着两边躲闪。
不过重骑兵冲锋起来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真的不是暂避锋芒便能躲开的,越到后阵胡骑的反应越慢,被重骑一路冲杀着,无数血肉飞溅,凡是挡在面前的胡骑统统被斩下马来。
别里阔阔纵马躲到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伍如同被巨石碾过的麦浪般迅速溃散,那些平日里悍勇的部下此刻只顾着四散奔逃,哪里还有半分冲锋时的锐气。
他吓得肝胆俱裂,也顾不上能否在必嗣不律丹面前保住面子,带着亲兵逃也似地往营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