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轲踢开靳长歌,周围发狂的三更天弟子再次围了上来。冷香枪反撩的弧光撞开十二柄双刀,惊轲踩着三更天弟子的断刀翻身落地,七步外靳长歌的双刀已叠成绞杀剪。
刀刃交错处殷刑陌刀突入,嗟夫刀法的“悲风斩”劈碎三枚从后背袭来的柳叶刀!
“东三北五!”万俟飞羽展开折扇,青山执笔的功力凝出的墨痕在扇面绽开,精准扫飞三名扑向殷刑肋间的疯魔弟子。
惊轲闭目吸气,停渊止水心法瞬间浸透神识。再睁眼时,靳长歌双刀翻卷的轨迹里赫然浮出三处破绽,左侧第三刀虚浮、转身扫刀时膻中穴空门大开、右腿踏地的青砖已裂出细纹!
长虹剑刺穿刀影空隙的刹那,惊轲左手冷香枪点地弹起,自在无碍携着碎砖直踹其膝弯。靳长歌却似早有预料般仰身抛刀,双刀在空中旋出倒十字,刀刃竟精准削向惊轲咽喉与丹田!
“当!”
殷刑陌刀横截刀光,震得虎口迸血。正要变招,两条三更天弟子突然抱其腰腿,牙咬肩甲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惊轲旋枪扫断两人颈骨,长虹剑趁机劈入靳长歌左侧空门,未料对方突然弃刀拧身,右腿如铁鞭抽向万俟飞羽面门!
“嗡——”
墨蚕丝捆住飞腿。万俟飞羽五指收拢扯动丝线,折扇翻面弹出三枚玉钉击向璇玑穴,却被靳长歌单掌拍碎。
“别被带跑偏了!”惊轲低吼提醒,长虹剑气猝然转折,积矩九剑骤然亮出。
这是唐初李淳风传下来的剑法招式,现在是孤云的独门绝学,裴残昭给的剑谱惊轲只习得五成剑意,却逼得靳长歌首次后退半步!
殷刑趁机挑飞两名缠身疯魔,陌刀立劈山岳的威势里混入嗟夫刀法的呜咽风吼。金铁交鸣声里,靳长歌左袖突然炸裂,露出的前臂竟缠满浸血绷带,绷带崩断的瞬间,十三枚柳叶刀随臂挥出!
“当心!”万俟飞羽旋扇成盾,墨蚕丝搅碎大半暗器,仍有两枚穿透扇面。惊轲抬腿侧踢,自在无碍震偏柳叶刀,腿甲却被划出火星。
靳长歌借势暴退,双刀在石地拖出火星。惊轲正要追击,脑后突涌腥风,五名双目赤红的弟子撞来,最前方的无臂者竟用牙叼着刀发起俯冲!
“唰!”殷刑陌刀旋斩三颗头颅,刀势未尽忽转下劈,刀背拍晕剩余两人。这电光石火的配合间,惊轲已掠至靳长歌头顶,长虹剑气刺出九道寒芒!
“来得好!”靳长歌双刀绞成螺旋,刀刃竟分毫不差地抵住每一道剑气。刀剑相撞迸发的火星里,惊轲瞳孔骤缩对方嘴角溢血的瞬间,左侧断墙后突然刺来三柄刀!
停渊止水心法在此刻沸腾。惊轲凌空拧腰,右手长虹剑继续压制靳长歌,左手冷香枪倒转如蟒蛇摆尾扫飞偷袭者。万俟飞羽甩出折扇钉住两名追击弟子,左掌运起青山执笔功,挥毫般斩出七道气劲直取靳长歌下盘。
“铛啷!”
殷刑的陌刀与双刀第三次相撞,刃口终于绽开裂纹。靳长歌突然旋身卸力,右手刀脱手飞袭惊轲膻中穴,左手刀直刺殷刑右眼!千钧一发间,惊轲突然撒手弃剑,双臂如揽太极画圆。
飞旋的长虹剑被气劲牵引,剑柄撞偏袭向殷刑的左手刀。惊轲旋身接剑斜劈,剑尖却只来得及挑开殷刑额前一绺断发。四尺外的万俟飞羽五指收拢,钉在墙上的折扇突然爆开九道墨蚕丝,将靳长歌后撤路线尽数封死!
“喝!”殷刑双眼充血,嗟夫刀法最后一式“天地恸”携着崩山之势劈落。陌刀劈碎三块青砖的同时,靳长歌踩在刀背腾空,仅剩的左手刀突刺万俟飞羽咽喉!
惊轲左手冷香枪突如灵蛇吐信,“积矩九剑”被化作枪招的“断江式”点向对方足三里穴。靳长歌缩腿旋身,却见万俟飞羽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青山执笔功凝出的墨蚕丝突然染成猩红!
“缚!”随着万俟飞羽沙哑低喝,丝线缠住靳长歌左腕。殷刑陌刀趁机上挑,刀刃擦着其肋骨划过,带起一蓬血雨。
“噗!”靳长歌咳血暴退,撞飞两名三更天弟子后单膝跪地。惊轲挺枪欲追,地面突然震颤,三十余名互相撕咬的疯魔弟子竟推着燃火的马车撞入战圈!
烈焰裹着断裂车辕横扫八方。殷刑横刀挡开飞溅的铜钉,惊轲旋枪挑飞燃烧的木板,万俟飞羽的折扇已烧焦半面。浓烟中,靳长歌沙哑的笑声忽远忽近:“少东家可知,疯狗最妙处便是,死前也能咬人!”
话音未落,马车残骸轰然炸开。七十二枚牛毛细针混在火星中迸射,惊轲翻腕以冷香枪旋出气墙,却听身后殷刑闷哼,三枚细针穿透陌刀缝隙,钉入其左肩!
“老殷!”
万俟飞羽凌空泼墨,焦黑折扇扫落十余暗器,右手却也被两枚毒针擦伤。惊轲正要回援,脚下青砖突然塌陷,五柄从地缝刺出的双刀直取下三路!
焦黑的扇骨在掌心猝然裂成三段,九根染血的墨蚕丝缠住马车残木凌空一抖!燃烧的横梁撞飞五名扑来的疯魔弟子,惊轲借着火光瞥见靳长歌踉跄的身影。
忘川绝响心法让那具残躯依然如鬼魅般穿过浓烟,双刀在地面擦出的星火蜿蜒如毒蛇信子。
双刀破风扫向殷刑咽喉的瞬间,惊轲冷香枪突如游龙入海。积矩九剑第二式“叠浪刺”化作枪锋,七点寒芒点向其左膝鹤顶穴。靳长歌被迫旋身换招,双刀绞开枪尖时,万俟飞羽染血的右手突然甩出扇骨残骸!
三根淬毒银针隐在折扇爆开的木刺中,靳长歌挥刀击飞木屑,却不防青山执笔的内劲已裹着银针转出诡异弧线——两针入曲池,一针钉承山!
惊轲瞳孔骤缩。自在无碍腿携着石砖碎砾扫向其足跟,长虹剑顺势挑飞左手刀。刀身斜插立柱时,他看清靳长歌脸上转瞬即逝的错愕——忘川绝响心法流转的气机突然滞涩如泥。
“破绽!”殷刑暴喝踏地,陌刀卷着沙尘劈落。靳长歌勉强架起右刀相抗,刀刃相撞迸出火星的刹那,殷刑手腕突转,嗟夫刀法第九式“挽歌式”化作贴刃斜削,刀锋擦着对方手腕扫过,血淋淋的虎口筋腱顿时断裂!
“呃啊!”靳长歌右腕一软,万俟飞羽的墨蚕丝已缠住其左踝。惊轲冷香枪尖点地腾空,积矩九剑最凌厉的“贯日式”自上而下突刺。生死关头,靳长歌突然咬破舌尖,忘川绝响强行催动气血,左手刀自下而上反撩出一片血色刀幕!
金属交击声刺破耳膜。长虹剑脱手飞旋入柱,惊轲虎口崩裂的右手却死死扣住枪杆,停渊止水心法让他看清刀幕里最后一闪而逝的空门——膻中穴三寸上方,忘川绝响的浊气在此处凝成漩涡!
冷香枪尖透入血脉的瞬间,万俟飞羽突然闷哼跪地,三枚镶入腿骨的毒针让他面色泛青。靳长歌左手刀回防已迟,枪锋没入气穴的刹那,青山执笔功凝出的最后一根银针正中其神庭!
气海翻涌如沸。靳长歌仰天喷出黑血,双刀脱手插入砖缝。惊轲旋身肘击其颈侧,那具身躯如断线木偶般栽入血泊,左手仍抽搐抓着双刀。
“我靠!真难搞,师姐,你这什么针法,好用。”惊轲说道。
万俟飞羽倚着断壁呕出毒血:“十二针……封了他七处大穴,你小子还说笑,先活着再说吧。”
话音未落,江边忽然飞起数道人影,看来那边的战场,更加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