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咔嚓”一声，槐树枝断了。
何雨柱抬头一看，是只肥硕的野猫正蹿上墙头，尾巴一甩，溜了。
“得，白紧张了。”何雨柱自嘲，感觉自己都有点草木皆兵了。
再弯腰一瞅——床底下缩着个灰头土脸的小子，正冲他咧嘴嘿嘿傻笑呢。
“虎子？！”何雨柱一把将人拎出来，“你钻我师父床底下干啥？”
“听到你们进来了，跟你们玩捉迷藏，让你们找不着！”虎子挠头，“雨水姑姑说过，说藏这儿保准找不着……”
何雨柱，“……”
何雨柱一头黑线，“得，又白紧张了。”何雨柱松了口气，“虎子，奶奶呢？”
虎子，“去打酱油了。”来都来了，我先做晚饭吧，等你们吃好回去！”
“欧耶！”两小只欢呼雀跃，“又能吃到哥（柱子叔）烧的菜啦！
……
晚饭后，何雨柱告辞师娘，放下依依不舍的雨水和虎子，骑上自行车，回家。
何雨柱抄近道走小胡同，在一个拐弯时，差点撞上个踉跄的身影。
“同志小心！”
那身影妖娆地一闪身，躲过了何雨柱的自行车，怀里抱着的一叠图纸，却“哗啦”散了一地。
何雨柱赶紧下车撑好，蹲下身子帮忙捡，突然瞥见图纸上标注着“四九城钢铁厂二号高炉改造方案”。
“您是……”
何雨柱抬头，对上一张方脸，只见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这人约莫四十出头，中山装袖口还沾着煤灰。
“敝姓盘，钢铁部的。”对方拍拍图纸上的土，“这毛熊国人的设计，非得把进料口和出渣口，摆成一条对角线，害得炉子老跑铁……”
何雨柱脑子“嗡”的一声——
盘！国！友！
这不正是水木大学的老学长，享誉钢铁领域的那位“高炉神医”吗？
盘国友见了何雨柱，不知怎地，心里顿生好感，不禁话多了起来。
何雨柱也一时技痒难耐，“盘工，您这这图纸，第三页的冷却水管走向，就不是错误的。”
盘国友一脸惊奇，“你认识我？小同志，你哪个单位的啊？干什么的？咋懂这个？”
盘国友灵魂三连问。
何雨柱，“我是红星轧钢厂的职工。”
盘国友“哦”了一声，“红星轧钢厂，就是原来楼氏轧钢厂吧。厉害，你接着说。”
何雨柱捡根树枝，在地上画，“毛熊国人喜欢螺旋式，可咱的炉子得用棋盘式！”
“哦？”盘国友眼中直冒小星星，“小同志懂冶金？”
“不懂。”何雨柱咧嘴一笑，“但我想炖肉，跟炼铁差不多——火大了糊锅底，火小了不烂糊。”
说着在土路上连画带比划，“您看，高炉就像口大砂锅。进料是五花肉，鼓风机是灶火，铁水得跟熬猪油似的看火候……”
盘国友突然拍腿，“妙啊！分层送风！”他一把抓住何雨柱的手，“明天，你能来我们钢厂一趟吗？帮看看二号炉！”
何雨柱正要答应，【神出鬼没赚积分系统】突然尖叫，“何先生！明天一个星期，第一天上班啊！”
【自给自足系统】也叫着，“柱爷，您已经请了两天假了，再请假不好吧？”
两位系统的话，何雨柱深以为然，。
“不行啊，”何雨柱为难地说，“明天我得上班啊。”
“小同志，你在红星轧钢厂在什么的？”
“我在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工作。”
保卫工作，那是不能马虎，盘国友理解地点了点头。
“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何雨柱”何雨柱瓮声瓮气地回答，这才像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嘛！
何雨柱，“盘工，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盘国友一把拉住何雨柱，粗糙的大手温暖有力，“小何，今天你帮了大忙，说什么也得喝一杯！”
何雨柱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道，“盘工，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嗐！大老爷们儿还怕多吃一顿？”盘国友爽朗地拍拍他肩膀，“走走走，前面胡同口有家小酒馆，二锅头配卤煮，绝了！”
何雨柱盛情难却，只得推着车子，跟着盘国友穿过两条胡同。
路上，盘国友滔滔不绝地讲着钢厂的事，说到激动处，手臂乱挥乱舞。
何雨柱注意到，这位“高炉神医”的中山装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皮鞋也沾满灰尘，却掩不住眼中的热忱。
酒馆不大，门口挂着褪色的蓝布帘子，里面摆着四五张方桌，墙上贴着泛黄的“发展工业”的宣传画。
角落里，一个穿藏蓝工装的男人正低头喝酒，听到门帘响动，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老刘，来瓶二锅头！”盘国友显然是熟客，径直走向靠里的桌子，“再切半斤猪头肉，一碟花生米！”
何雨柱刚坐下，就感觉有道目光从背后刺来。
他装作不经意地回头，正对上角落里那人的视线——三十出头，面容普通，但那双眼睛却异常锐利。
见何雨柱看过来，那人立刻低头，躲避何雨柱的眼光，掩饰地抿了一口酒。
“小何，今天你那熬猪油理论，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啊！”盘国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细密的酒花在灯泡下，泛着微光，“我琢磨高炉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能用做饭的道理来解释。”
何雨柱端起酒杯，谦虚道，“盘工过奖了，我就是瞎琢磨。平常自己炒个菜，火候不对，要么夹生要么焦糊，这就跟炼钢差不多。”
“说得好！”盘国友一仰脖干了杯中酒，抹了抹嘴，“其实炼钢说到底，就是控制火候的艺术。毛熊那套理论太教条，不考虑咱国家的原料特性……”
酒过三巡，盘国友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他详细解释了二号高炉的问题——毛熊国设计的对角线布局，导致铁水流动不畅，炉内温度分布不均。
何雨柱一边听，一边用筷子蘸着酒在桌上画示意图，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
“妙啊！”盘国友突然拍桌，引得角落里那人又抬头看了一眼，你这分层送风的思路，跟我想的不谋而合！”他压低声音，“实话告诉你，毛熊国专家，故意给了有缺陷的设计图……”
何雨柱心头剧震，“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