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阶梯横亘在虚空之中，仿佛从大地一直延伸到无尽星河。
阶梯之上，流淌着宛若银河般的光辉，每一阶都镌刻古老符文，似乎承载着无数先行者的痕迹。
沈芷安凝望着它，心底隐隐生出一股敬畏与压迫。
她轻声道：“这……真的是通往自由的路吗？”
顾长渊沉声回答：“无论是不是，这是唯一的路。”
他紧紧握住沈芷安的手，带着她迈上第一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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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辉的审视
脚掌刚一落下，阶梯骤然震颤。
无数星光从符文中涌起，化作一只只眼睛般的光点，冷漠地注视着二人。
那些目光既不善意，也无恶意，只是纯粹的“审视”。
它们仿佛在衡量——他们是否有资格踏足此途。
下一刻，沈芷安与顾长渊心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
“问心。”
沈芷安心口一紧，眼前骤然浮现一幕：
若有一天，她与顾长渊必须生死相搏，只有一人能存活，她会如何抉择？
这一问，直击灵魂。
她双唇颤抖，眼眸湿润，却最终咬牙吐出一句话：
“若必须有一人死，我愿自己陨落。”
话音一落，阶梯震动，星辉闪烁，仿佛对她的回答表示认可。
顾长渊亦被问心。
他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种可能：若沈芷安因命运羁绊，终有一日执剑与他为敌，他是要挥剑斩断她，还是放下长剑？
顾长渊的手掌在颤抖。
许久之后，他低声道：“若她迷失，我便以身为剑，唤她归来。若她执意要走，我……宁可被她亲手斩下，也绝不举剑相向。”
星辉骤亮，第二阶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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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幻影先行者
二人继续前行。
每踏上一阶，便会有一片幻影浮现。
那些幻影，是曾经试图登阶的人。
有人身披铠甲，眼神坚定，却倒在第五阶前。
有人背负残卷，燃尽寿元，仍止步在第七阶。
甚至有人面容模糊，只留下低语：“自由是假，序外有主……”
沈芷安心中一凛。
这些先行者的失败，仿佛在暗示前路的险恶。
顾长渊却只是淡淡一笑：“他们走不下去，不代表我们走不下去。”
他眼神如火，握着沈芷安的手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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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血之考验
到了第十阶，星河骤然赤红。
脚下的光辉化作血水，翻涌不止。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欲踏序外，需以血偿债。你们可愿？”
说罢，血水凝聚成两口血剑，直直刺向二人的心脏。
沈芷安一惊，本能想要躲开，却听顾长渊沉声道：“不能退，这是考验。”
他不闪不避，让血剑没入胸膛。
沈芷安心头一紧，也同样闭眼迎接刺入。
然而，剧痛并未如想象中降临。
当血剑贯穿胸口的刹那，化作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那些是他们曾经在书中历劫时流下的每一滴血，每一次伤，每一声泣。
血剑并非要他们死，而是要他们以自身过往的痛，作为继续登阶的凭证。
二人同时大口吐血，却仍紧握彼此的手。
阶梯震动，血光散去，第十阶被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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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心与命的交缠
继续攀登，星河愈发浩瀚。
越往上，时间流速似乎也在扭曲。
在第十五阶，沈芷安突然看见顾长渊的头发，竟在瞬间染上白霜。
“长渊！你的寿元……”
顾长渊淡然一笑：“无妨，攀登本就是以命为笔。”
他眼角虽已布满细纹，却握剑的手依旧稳如山岳。
“安儿，只要能走到尽头，我宁可在途中燃尽。”
沈芷安心头酸楚，泪水夺眶而出，却只能点头：“那便一起。”
二人一步一步，踏着血与泪，向更高的阶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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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阶梯尽头的预示
终于，在他们踏上第二十阶时，星河深处骤然裂开，一道影像浮现。
那是一个身影，披着玄黑长袍，脸庞模糊不可见，却手持一卷比天地更古老的书。
他声音低沉，穿透虚空：
“你们以为挣脱书卷，便是真正自由？
呵，书外亦有书。
你们如今踏上的，并非自由之路，而是——更高书卷的篇章序引。”
话音落下，星河震荡，阶梯猛然崩裂。
沈芷安与顾长渊只觉脚下一空，二人紧紧相拥，在坠落的光与碎石中，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沈芷安低声呢喃：“无论书内书外，哪怕前路尽是陷阱，我也要走下去。”
顾长渊答：“既然命已不由天写，那便由我们执笔。”
二人化作两道流光，坠入那片更深的虚空。
而在虚空尽头，有一页尚未开启的书卷，正悄然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