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纹之源,悬于祭坛之上。
那是一颗赤红晶石,如心脏般跳动,每一次律动,整个秘境的石壁都在颤抖,仿佛天地的心脉与它相连。
沈芷安凝视着那团赤光,只觉胸口的赤纹符印在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肌肤,化作火焰,吞噬她的血肉。她身体微微颤抖,唇色苍白,汗水从鬓间滑落。
林漓立刻伸手扶住她:“阿安,小心!”
她摇头,声音沙哑却坚定:“这是……它在召唤我。”
“不是召唤,是侵蚀。”慕城的声音冷沉,他眸色闪烁,死死盯着那晶石,“赤纹之源并非普通灵物,它会择主——若你心志不稳,只怕立刻会被它吞没。”
燕殊冷笑一声,拔出长刀:“择主?哼!在我看来,只要砍下它,带回去就是了。”
他一步踏上祭坛。
下一瞬,赤光轰然爆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息扑面而来。燕殊手中的刀直接被震得颤鸣,他整个人被冲击得倒退数丈,手臂瞬间裂开血痕。
“该死!”燕殊面色铁青,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战意。
沈芷安却紧紧攥住胸口,呼吸急促。赤纹之源的震动,与她体内赤纹印记产生共鸣,每一次跳动都像有火焰灼烧心脏。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逐渐化为炽烈的赤色。
林漓眼神一凛,立刻运转灵力,将一股柔和的青光渡入她的经脉:“我替你稳住气息!”
可刚一接触,青光瞬间被赤光焚毁,林漓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不要!”沈芷安惊呼,伸手去擦,却被他紧紧握住手:“别怕,我在。”
慕城眸光一闪,骤然开口:“不能硬抗!赤纹之源……不是夺取,而是认同。它本是古族遗留的心脉之核,唯有与命运相契之人,才能真正得到承认。”
沈芷安怔住,低声喃喃:“认同……不是强夺?”
“对。”慕城的语气少有的凝重,“若你执意去取,它会毁了你。但若你心志纯粹,让它承认你……它便会成为你的力量。”
此言一出,燕殊冷笑:“什么狗屁承认!老子一刀劈了它,看它认不认!”
慕城冷冷一瞥:“你若真敢动手,不仅你会死,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埋葬。”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对峙感。
沈芷安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听见体内赤纹的脉动,与祭坛上的赤纹之源同频呼应。那种感觉仿佛在召唤她,又仿佛在试探她:你是谁?你要走向何方?
脚步缓缓踏上祭坛,她一步一步走向赤光。每走一步,赤纹之源的跳动便更为剧烈,炽热的力量几乎要将她融化。
林漓紧张到极点,刚要上前,却被慕城拦住:“她必须独自去面对。”
“可是——”林漓咬牙,眼神赤红。
慕城沉声道:“若她连这一步都跨不过,纵然我们护得住她一次,将来依旧会死在命劫里。”
林漓的身子僵住,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眼底燃烧着痛苦与煎熬,最终只吐出一句:“阿安……你一定要活下来。”
沈芷安听见了,他的声音像火焰一般,烙在她心底。
她抬眸望着那跳动的赤纹之源,仿佛望着另一个自己的心脏。
“你要什么?”她在心里问。
赤光轰鸣,如同雷霆炸响,瞬间将她吞没。
那一刻,她的视线化作无尽赤色,身体仿佛置身烈火熔炉。赤光化作一张巨口,要将她彻底吞噬。
她浑身疼痛,几乎连灵魂都要裂开,却仍死死咬牙,坚持不跪。
心底有一个声音低语:——若你退缩,若你恐惧,你将永远被吞没。
沈芷安忽然明白,这不是力量的试炼,而是心的试炼。
赤纹之源在等她的答案。
她的眼神逐渐坚定,胸口的赤纹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不求永生,也不求无敌。我只求,能护住我想护之人。若你要吞噬我,那便一并吞了林漓的誓言吧——我与他,共生共死!”
轰——
赤光瞬间剧烈颤动,仿佛受到某种震撼。
祭坛之上,赤纹之源的光芒不再排斥,而是逐渐收敛,化作一片赤红涌向沈芷安的心口。
她整个人被赤光笼罩,宛若烈火中重生。
林漓瞳孔一缩,忍不住跨前一步:“阿安!”
却见她缓缓伸出手,指尖的赤纹宛若鲜血般鲜红,正与那心脉晶石缓缓融合。
——赤纹之源,正在认她为主。
整个祭坛轰鸣不止,秘境的石壁纷纷开裂,赤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无尽虚空。
慕城眯起眼,低声喃喃:“她真的……做到了。”
燕殊舔了舔唇,压下心头的躁动,盯着那一幕,眼底浮现出少见的复杂神色。
沈芷安的身影,在烈火中如凤凰般挺立。
而那一刻,她的命运,也真正踏入了新的轨迹。
——赤纹认主的代价与力量,即将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