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病中照料
周一下午的权璟律所,临近下班时间,同事们陆续收拾好东西离开,原本喧闹的办公区渐渐安静下来。韦七处理完跨境案的最后一份归档材料,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半了 —— 为了赶进度,他特意留到最后,确保所有文件都整理妥当。
他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拿起外套准备离开,路过栗娜的办公室时,却发现里面还亮着灯。门虚掩着,透过缝隙能看到栗娜趴在办公桌上,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肩膀微微起伏,像是睡着了。
“栗娜?” 韦七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推开门走进来,办公桌上还摊着几份未整理的行政文件,电脑屏幕已经暗了下去,空调还在低声运转。他走到桌前,看到栗娜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微微蹙着,像是睡得并不安稳。
“栗娜,下班了,该回家休息了。” 韦七放轻声音喊了一声,伸手想轻轻拍她的肩膀,却又怕惊扰到她。
喊了两声,栗娜才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嗯…… 再睡五分钟……” 她慢慢抬起头,眼神涣散,脸色苍白中透着潮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韦七察觉到不对劲,伸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 —— 指尖传来滚烫的触感,明显是发烧了。
“好像…… 有点不舒服。” 栗娜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下午就觉得头晕,想撑到下班再走,结果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她想撑着桌子站起来,身体却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韦七及时扶住了她。
“别乱动,你烧得很厉害。” 韦七扶着她坐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送你去医院,不能再拖了。”
“不用麻烦了…… 我回家吃点药就好。” 栗娜虚弱地摇头,不想再麻烦韦七 —— 她知道韦七刚忙完大案子,肯定也很累,而且想到自己对他的心思,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都烧到这种程度了,怎么能自己扛着?” 韦七拿起她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帮她穿上,“听话,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放心。” 他不由分说地扶着栗娜站起来,替她拎起包,半扶半搀地往电梯走去。
栗娜浑身无力,只能靠在韦七的胳膊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与平时工作中沉稳专业的气息不同,此刻多了几分让人安心的温度。她闭上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 既感动于他的照顾,又忍不住因为这份近距离的接触而心跳加速,连额头的疼痛感都似乎减轻了几分。
医院的急诊室里,灯火通明。韦七扶栗娜坐在长椅上,忙着挂号、排队、找医生,跑前跑后,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医生检查后,确诊是病毒性感冒引发的高烧,伴有轻微炎症,需要住院输液治疗。
“得先办理住院手续,今晚观察一晚,明天再看恢复情况。” 医生递过住院单,叮嘱道,“高烧容易反复,住院能及时监测体温,避免病情加重。”
韦七接过住院单,没有丝毫犹豫:“好,我现在就去办。” 他转头看向栗娜,语气温和,“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去缴费办手续,很快就回来。”
“麻烦你了……” 栗娜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愧疚与感动。她想拿出手机联系家人,却发现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椅背上,默默看着急诊室里来来往往的人群。
韦七很快办好住院手续,扶着栗娜来到病房。这是一间双人病房,另一张床位是空着的,环境还算安静。他帮栗娜铺好病床,又把她的包放在床头柜上,拿出里面的充电器插好,还特意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医生说等会儿护士会来输液,你先躺会儿歇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栗娜顺从地躺下,看着韦七忙前忙后的身影,眼眶微微泛红。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轻声道:“韦七,真的谢谢你,让你为我忙到这么晚。”
“别跟我客气。” 韦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帮她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你等护士来输液。”
没过多久,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病房,准备为栗娜输液。当针头扎进手背的瞬间,栗娜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韦七连忙伸手轻轻按住她的另一只手,轻声安慰:“别怕,就一下,输完液烧就能退下去了。” 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让栗娜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输液管里的液体缓缓滴落,病房里只剩下细微的声响。栗娜靠在枕头上,渐渐有了些睡意,眼神也变得朦胧起来。韦七坐在一旁,没有看手机,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偶尔抬手摸一摸她的额头,感受体温是否有下降。
“韦七,你不用一直陪着我,” 栗娜迷迷糊糊地开口,“这里有护士照顾,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没事,等你输完这瓶液我再走。” 韦七笑了笑,声音放得很轻,“你现在还在发烧,我不放心。”
栗娜没有再推辞,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安心之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韦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关切与照料,这种感觉让她既甜蜜又酸涩 —— 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再久一点,又怕这份贪恋会泄露自己隐藏已久的心事。
一瓶液输完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韦七看着栗娜的体温略有下降,眉头也舒展了些,才放心下来。他起身整理好床头柜,又叮嘱道:“我先回家了,你晚上要是不舒服,记得按呼叫铃找护士,或者给我打电话,我手机 24 小时开机。”
“嗯,你路上小心。” 栗娜睁开眼,看着他,眼里满是感激,“今天真的辛苦你了。”
韦七笑了笑,转身走出病房。他没有立刻离开医院,而是去护士站反复叮嘱护士多留意栗娜的情况,确认有任何异常会及时联系他,才放心地打车回家。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韦七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到戴曦发来的几条消息:“韦七,你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加班到很晚?”“要不要给你留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连忙回复:“抱歉曦曦,刚才送栗娜姐去医院了,她发烧很严重,办理了住院,我刚忙完回家。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戴曦几乎是秒回:“啊?栗娜姐没事吧?要不要我现在过去看看她?”
“不用了,她已经在输液了,护士会照顾她。” 韦七回复,“你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再一起去医院看她。”
简单回复后,韦七洗漱完毕便沉沉睡去 —— 这一天的忙碌加上晚上的照料,让他早已疲惫不堪。
第二天一早,韦七特意起得很早,绕路去了医院附近的早餐店,买了清淡的白粥、茶叶蛋和小菜,装进保温桶里。他先去医院探望栗娜,再打算去律所上班。
走进病房时,栗娜已经醒了,正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看到韦七进来,她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了笑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给你带了点早餐,” 韦七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退得差不多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你。” 栗娜看着他熟练地打开保温桶,将白粥倒进碗里,心里满是暖流,“你不用特意绕路过来的,律所离这里挺远的。”
“没事,正好顺路。” 韦七将粥递给她,“快吃吧,都是清淡的,适合你现在吃。我已经跟律所说了晚点到,你吃完我再走。”
栗娜端着温热的白粥,小口吃着,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落在韦七身上。他正站在窗边,帮她整理着昨晚散落在椅子上的外套,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就算只是这样远远看着他,能偶尔感受到他的照料,就已经足够了。
“我吃完了,你快去律所吧,别耽误工作。” 栗娜放下碗,轻声说。
韦七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 “按时吃药”“有不舒服及时说”,才转身离开病房,赶往律所。
中午时分,韦七和罗槟、蓝红、戴曦等人一起,带着水果和营养品来到医院探望栗娜。病房里瞬间热闹起来。
“栗娜姐,感觉怎么样了?” 戴曦第一时间走到床边,语气带着关切,“昨天听韦七说你发烧住院了,担心了一晚上。”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们来看我。” 栗娜笑着点头,目光不自觉地掠过韦七,“多亏了韦七,昨晚送我来医院,还一直陪着我输完液才走。”
“韦七这次可太靠谱了!” 蓝红笑着说,“平时看着沉稳,没想到这么细心,换了罗槟,说不定早就找借口溜了。”
罗槟不服气地反驳:“我怎么可能?我也是有责任心的好不好?不过说实话,韦七这波操作确实够意思,栗娜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韦七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同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好好休息,律所的工作有我们盯着,不用操心。”
大家围着病床聊了一会儿,叮嘱栗娜安心养病,便起身准备离开 —— 怕打扰她休息。临走前,韦七又特意跟护士确认了栗娜的恢复情况,才放心地跟着众人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栗娜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她靠在床头,看着韦七带来的保温桶,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韦七的照顾或许是出于同事间的情谊,可她还是忍不住贪恋这份短暂的照料与关怀,让藏在心底的心事,在病中这份格外的温柔里,悄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