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醉意乱心绪
周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韦七的公寓，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戴曦发来的消息：“韦七，我今天去超市买了新鲜的牛腩，晚上还想给你做番茄牛腩好不好？”
韦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回复：“好，我下班早点回来，陪你一起逛菜市场。” 想起昨晚在戴曦公寓的温馨时光，他嘴角不自觉扬起，起身洗漱准备去律所处理跨境案的收尾材料 —— 虽然是周末，但部分文件需要提前整理，避免周一耽误进度。
傍晚六点，韦七刚走出律所大门，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顾婕。他有些意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顾婕带着酒气的声音：“韦七…… 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 能不能陪我喝两杯？”
顾婕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与平时在律所里雷厉风行的样子截然不同。韦七皱了皱眉：“顾主任，您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老地方’酒吧…… 你要是没空就算了，我自己喝也行……” 顾婕的声音越来越低，还夹杂着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
“您别再喝了，我现在过去找您。” 韦七挂断电话，给戴曦发了条消息：“曦曦，抱歉，律所这边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晚上可能要晚点回去，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随后快步走向停车场，驱车赶往顾婕所说的酒吧。
“老地方” 是律所同事偶尔聚餐的酒吧，灯光昏暗，舒缓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韦七刚走进门，就看到顾婕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摆着三个空了的威士忌酒杯，手里还握着半杯琥珀色的酒液，眼神涣散地看着窗外。
“顾主任。” 韦七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想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顾婕猛地抬头，看清来人是韦七，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你来了…… 坐，陪我喝一杯。” 她拿起酒瓶，就要往空杯里倒酒，手腕却被韦七轻轻按住。
“您到底怎么了？” 韦七的语气带着担忧，“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提到 “家里” 两个字，顾婕的眼眶瞬间红了，酒意似乎更浓了些，话也多了起来：“家里…… 还能有什么事？我那个丈夫，整天就知道应酬，回家就抱着手机，我们俩一个月说不上十句话…… 还有我儿子，在国外读书，半年都不跟我视频一次，你说我这日子过得…… 像不像个笑话？”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呛得她咳嗽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律所里，大家都觉得我顾婕厉害，能拿下大案子，能管好整个团队…… 可谁知道，我连自己的家都管不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韦七沉默地递过纸巾，心里有些复杂。他知道顾婕在工作上的能力，却从未想过她的家庭生活竟是这样的状态。“顾主任，家庭矛盾需要慢慢沟通，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他试图开导，“您要是有烦心事，或许可以找时间跟家人好好聊聊，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沟通？我试过了……” 顾婕摇着头，声音带着哽咽，“他要么敷衍我，要么说我‘整天就知道工作，根本不懂照顾家’…… 我不懂照顾家吗？我要是不工作，这个家的开销谁来承担？他那点工资，连儿子的学费都不够……” 她越说越激动，又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不说这些了，喝酒…… 今天咱们只喝酒，不谈工作，也不谈那些糟心的家事。”
韦七没有再阻止，只是默默陪着她。顾婕一杯接一杯地喝，话也越来越多，从年轻时的职场打拼，聊到儿子小时候的趣事，偶尔还会夸赞韦七：“你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年轻律师…… 比罗槟沉稳，比何赛灵活，戴曦跟着你，是她的福气……”
不知过了多久，顾婕彻底醉倒在卡座上，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叨着 “为什么没人懂我”。韦七无奈地叹了口气，结完账后，小心翼翼地扶起顾婕，将她塞进车里。他本想送顾婕回家，可问了好几次，她都只是含糊地摇头，根本说不出具体地址。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顾婕，韦七只好暂时将她带回自己的公寓 —— 至少那里离律所近，也方便照顾。
深夜十一点，韦七将顾婕扶到客厅的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温水，又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他刚想转身去客房休息，手腕却被顾婕猛地抓住。顾婕睁着朦胧的眼睛，眼神里带着酒后的迷离，声音沙哑：“韦七…… 别走…… 陪陪我……”
“顾主任，您醉了，好好休息。” 韦七试图松开她的手，却被她抓得更紧。顾婕借着酒劲，慢慢起身，身体不自觉地靠向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我知道…… 我不该这样…… 可我真的好孤单……”
酒精模糊了理智，也放大了彼此的脆弱。韦七看着近在咫尺的顾婕，她的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晕，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依赖，与平时的强势判若两人。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一时的恍惚，他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的嘴唇轻轻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夜色渐深，公寓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酒精催化下的冲动，让两人彻底失控，越过了职场上的界限，也打破了各自的情感防线。
第二天清晨，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韦七在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陌生的毯子。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上脑海 —— 顾婕的哭诉、醉酒后的依赖、还有深夜里失控的拥抱与亲吻……
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茶几上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温水，旁边压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韦七拿起字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韦七，抱歉，昨晚我喝多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也做了不该做的事。请你不要有任何负担，昨晚的事就当是一场意外，我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你是个优秀的律师，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好好对待戴曦，别让她受委屈。—— 顾婕”
字条的边缘有些褶皱，似乎是写字时手指用力捏出来的痕迹。韦七捏着字条，心里五味杂陈 —— 他知道，昨晚的意外，像一道无形的裂痕，悄然改变了他与顾婕之间的关系，也让他对戴曦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手机屏幕亮了，是戴曦发来的消息：“韦七，我买了新鲜的草莓，还做了你爱吃的焦糖布丁，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后面还跟着一个甜甜的笑脸表情。
看着消息，韦七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将字条折好放进抽屉深处，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回复：“曦曦，我马上就回去，路上给你买你爱吃的草莓蛋糕。”
洗漱完毕后，韦七驱车赶往戴曦的公寓。路上，他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昨晚的事只是一场醉酒后的意外，他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自己和戴曦的感情，更不能辜负戴曦的信任与爱意。
可抽屉里那张字条，还有顾婕酒后脆弱的眼神，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彻底释怀。他知道，这场意外留下的余痕，或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慢慢淡化，而他能做的，只有更加珍惜眼前的人，用行动去弥补这份突如其来的愧疚。
当韦七提着草莓蛋糕出现在戴曦的公寓门口时，戴曦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看到他回来，立刻笑着跑过来：“韦七，你回来啦！快洗手，牛腩马上就炖好了，这次我还加了点土豆，你肯定喜欢！”
看着戴曦单纯而幸福的笑容，韦七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曦曦，对不起，昨天让你等那么久。”
“没关系呀，你是在忙工作嘛。” 戴曦靠在他的怀里，声音甜甜的，“只要你能回来，我就很开心了。”
韦七紧紧抱着她，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不让任何意外破坏他们之间的美好。可他不知道，那张被藏在抽屉里的字条，还有那场醉酒后的意外，早已在平静的生活里，埋下了一丝未知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