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卫长空那惊疑的目光,云霞阴姬露出一抹笑意,惊心动魄,足以让世间男子为之沉沦,
“我魔宗虽然隐世数千年,但不代表我们就完全不理世事。
大汉广袤山河,无数百姓都是我们的耳目。
通过他们的眼睛和耳朵,我们很清楚大汉天朝的国力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更清楚六部两司对这天下的掌控力。
一群三品妖王,一位入魔兵神,还不足以完全吸引你们的目光。
或许能够骗得了悬镜司,但绝对瞒不过斩妖司的注视。
所以,我才在这里摆下血祭法坛,等你上门啊……”
卫长空眸光微凛,有冷冽光华聚涌,散发出冰寒的杀机,
“你有把握从我刀下逃走?!”
云霞阴姬笑容更盛,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娇艳欲滴,摄人心魄,
“三年前南蛮一战,你和石崆蛮君搏杀一昼夜,最终双双坠入时空间隙,就此不知所踪。
那个时候的你已经站在了二品巅峰,刀道杀意凌霄,杀伐之力在我之上。
现在看来,你破而后立,刀道再进一步,我自然更不是你的对手。
所以,这具化身就送给你们斩妖司咯~”
“化身?!”
卫长空并未惊讶,只是微微颔首,
“你们这群老鼠藏了四千多年,手里果然有不少好东西。
所以,你的真身在哪?”
云霞阴姬朝他抛了个媚眼,笑吟吟道,
“你猜啊~”
话音未落,她的脚下忽然有墨色光华绽放交织,化作一座洞虚阵法。
一具二品境界的化身,哪里是说弃就弃的?
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云霞阴姬也会拼尽全力逃遁,搏那一线生机。
可惜,她遇到的是霸刀卫长空。
“锵!”
刀鸣声骤起,一道笔直的白色裂痕在洞虚阵法中浮现,而后将其一刀两断。
并无任何惊人的异象衍化,但那道刀痕中蕴含的锋寒神意,足以开山裂海。
到了卫长空的境界,对力量的掌控已经登峰造极,举手投足间自有伟力,道韵神意也可以随心而动。
云霞阴姬的眸光骤然一凝,紧紧的盯着卫长空,
“你已经走到那扇门前了?!”
卫长空没有开口,回答她的是一道明亮的刀光。
出乎预料,云霞阴姬并未出手抵挡,而是任由那道刀光将自己吞噬。
瞬息之后,耀眼的刀光消弭散尽。
云霞阴姬的身躯依旧站在原地,看上去并未受到丝毫伤害,只是眉心处多了一道白色刀痕。
卫长空抬起葫芦灌了口酒,随手收了祭台上的青铜齿轮,这才迈步上前,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轻声嘀咕了句,
“唔,还真挺滑的……”
刀光一闪,他们两人便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
长安城。
刚刚回到斩妖司总衙的杨间还没坐下,一道刀光便在他的身前绽放。
卫长空带着云霞阴姬的化身从中显化而出,将那青铜齿轮扔给了他,淡淡道,
“被你猜中了,这场血祭也是个幌子。”
杨间接住青铜齿轮,稍一感知其中的道韵神意,便微微颔首,
“老鼠毕竟只是老鼠,就算在暗中窥伺人族,又如何能看得清高楼广厦中的人心谋略?”
卫长空撇了撇嘴,
“那些老鼠确实擅长阴谋诡计,可又哪里是你们这群老狐狸的对手?
玩弄权谋的祖宗从来都不在民间,而在朝堂。
这个道理,那些老鼠永远都不会明白。”
杨间被他暗戳戳的讽刺了一句,却也不生气,只是看向他的右手,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准备摸到什么时候?”
卫长空面不改色的收回了右手,转移了话题,
“所以真正的降世法坛设在了哪里?”
杨间拍了拍桌上的一枚玉简,淡淡道,
“三天前,江东州建业府上报,影渊山脉附近有天雷滚落,引发山火。
斩妖司救援不及,附近的三个村子全都付之一炬,无一生还。”
“影渊山脉?”
听到这个地名,卫长空不由愣了愣,
“那不是魏家的地盘吗?
以他们的底蕴,不可能查不到这里面的猫腻吧?”
杨间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谁说不是呢?
他们与王家和谢家不同,是自先秦时代传承至今的古老家族,天知道他们在谋划着什么……”
卫长空眉头微皱,
“所以你是不打算管这真魔降世的事情了?”
“管是肯定要管的……”
杨间看向那青铜齿轮,眼中有星辉聚散,
“不过也不必太过着急。
这种罕见的域外来客,正好可以给某些人当做陪练的靶子……”
……
江东州,建业府,影渊山脉。
一座巨大的地窟之内,云霞阴姬站在法坛上,双手持骨剑,口中吟诵真言。
惨白色的雾霭从周围的头骨阵法中升腾而起,融入她的剑势,在空中打开了一道裂隙。
片刻之后,一缕漆黑如墨的光华从裂隙中落下,融入法坛上的一名婴儿眉心之中。
“嗡~”
黑色光焰在他的体表燃起,散发着扭曲暴虐的气息,最终汇聚在额头上,化作一枚妖异的黑色竖瞳。
有嘶哑的声音从中传出,
“苍天已死,魔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归寂!”
云霞阴姬面露欣喜之色,右手食指的指尖渗透出一滴精血,落入那黑色竖瞳之内。
它就仿佛是有灵性一般,缓缓闭合,最终消失不见。
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站在法坛之外,缓缓开口道,
“这就完成了?”
云霞阴姬转身看向他,笑容明媚至极,
“真魔已经降世,只需要六十年时间,就能登临一品绝巅,送这方世界入灭!”
两点紫色光华在黑色斗篷的兜帽下亮起,伴着嘶哑的声音传出,
“所以,六十年后就是天门大开之时,我们也能回归域外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