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的“血泪教训”和墨玄大将的“倾情加盟”(被迫),第二次北冥之行的准备工作,进行得格外……严谨且诡异。
编辑部中央,铺开了一张由北海海兽皮绘制的、细节远比上次精细的北冥海眼区域地图。墨玄大将巨大的爪子点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冰隙位置,语气凝重:
“直接硬闯海眼之心是找死。那具遗蜕上次被你们用那破烂玩意儿惊扰,此刻必然警惕万分,恐怕我们刚一靠近,就会迎来雷霆打击。”
他爪子移动,指向海眼侧面一片标注着“乱流区”和“冰螭巢穴(疑似)”的区域。
“所以,这次我们得用点策略。”墨玄大将看向白羽和哪吒,“调龟离山……不对,是‘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哪吒眨巴着眼,“怎么个击法?”
“那冰螭虚影,虽是由癸水精华与遗蜕煞气所化,但经过上次观察,它已具备一定的独立意识和活动范围。”墨玄大将解释道,“它似乎对蕴含精纯阳气或异种火焰的东西格外敏感,甚至会主动离开海眼之心一定距离进行追击。”
他看向哪吒:“小子,你的三昧真火,至阳至烈,对它而言,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腥味里的鱼饵。我们需要你,充当这个‘东’!”
哪吒一听有架打,还是当主力诱饵,立刻来了精神:“没问题!包在小爷身上!怎么引?直接去它家门口放火?”
“鲁莽!”墨玄大将瞪了他一眼,“直接去门口,那遗蜕一巴掌就拍过来了!你需要在这个位置——”他的爪子点在那片“乱流区”的边缘,“——全力爆发三昧真火的气息,制造足够大的动静,但切记不要过于深入。一旦感应到冰螭虚影被引动,立刻后撤,将它引向这个方向——”
爪子划出一条曲折的路线,指向与海眼之心相反的一片布满冰山和暗流漩涡的复杂区域。
“这片区域环境复杂,能一定程度上干扰它的感知和速度。你的任务,就是尽可能长时间地牵制住它,为我们争取时间!”
哪吒看了看那条路线,拍了拍胸脯(元神状态也拍了拍):“放心!遛狗……啊不,遛螭我在行!”
墨玄大将又看向白羽:“至于我们,则趁此机会,从另一条隐秘的通道,潜入海眼之心。”他的爪子指向地图另一侧,一条极其细微、几乎与冰壁融为一体的裂缝。
“这条通道是老夫早年偶然发现的,极其狭窄,且不稳定,但能绕过大部分警戒区域,直接抵达海眼之心的侧后方。我们的目标,不是战胜那遗蜕,而是在它被哪吒引开、注意力分散的短暂窗口期内,快速取得壬水本源,然后立刻撤离!”
白羽看着那条细小的裂缝,又看了看墨玄大将庞大的本体,迟疑道:“大将,您这体型……过得去吗?”
墨玄大将哼了一声:“老夫自有秘法缩骨,虽然消耗不小,但勉强能过。关键是速度!我们必须在冰螭虚影返回,或者遗蜕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得手!”
计划已定,接下来便是装备。
白羽这次下了血本。她将那具珍贵的温玉化身再次升级,铭刻了更多隐匿、避水、抗寒的符文,几乎掏空了她这段时间积攒的家底。同时,她精心准备了一个多层封印的寒玉瓶,专门用于盛放壬水本源。
而她自己,则准备了一个备用的、更简陋的纸人分身,留在编辑部远程“观战”和指挥,以防万一(主要是怕本体被打坏)。
哪吒则不需要太多准备,他的元神就是最好的武器。只是白羽再三叮嘱他,以牵制为主,切勿恋战,安全第一。
数日后,北冥之海,暗流涌动。
按照计划,哪吒率先行动。他驾驭风火轮,来到指定乱流区边缘,深吸一口气,随即——
“轰!!!”
磅礴的三昧真火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赤蓝白三色火焰冲天而起,在这片极寒黑暗的海域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把,瞬间打破了亘古的死寂!炽热、暴烈、与北冥格格不入的气息,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海眼之心的方向,传来一声充满暴戾与愤怒的无声咆哮!那道幽蓝色的冰螭虚影,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毒蛇,瞬间从海眼深处冲出,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朝着哪吒所在的方向狂扑而去!
“来得好!”哪吒大叫一声,毫不迟疑,转身就按照预定路线,边打边退。他并不与冰螭硬拼,只是不断用乾坤圈骚扰,用混天绫阻挡,同时保持三昧真火的旺盛燃烧,确保自己这个“灯塔”足够醒目。
冰螭虚影果然被成功引开,庞大的身躯搅动起滔天暗流,追着哪吒没入了那片冰山漩涡区。
“就是现在!”隐藏在暗处的墨玄大将低喝一声。
只见他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终变得只有磨盘大小,虽然依旧比寻常乌龟大得多,但总算能挤进那条狭窄的冰隙通道。白羽的温玉化身紧随其后。
通道内极其难行,冰冷刺骨,四周的冰壁仿佛随时会合拢。墨玄大将凭借对北冥的熟悉和对水元的精妙操控,艰难地在前引路。白羽的化身则将性能催谷到极致,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幽蓝色的光芒和磅礴的水灵波动。
他们成功绕到了海眼之心的侧后方!
透过冰壁的缝隙,他们再次看到了那瑰丽而危险的景象:中心处,壬水本源如同跳动的心脏般缓缓搏动。下方,那具庞大的玄武遗蜕依旧匍匐着,但这一次,它那巨大的龟首完全抬起,那双如同万载寒渊的黑暗眼眸,正死死地盯着冰螭虚影被引走的方向,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它的大部分注意力,果然被哪吒那边吸引过去了!
“机会!”墨玄大将传音道,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快!老夫在这里接应并警戒,你去取本源!记住,壬水本源性至柔至刚,不可强力收取,需以神念共鸣,引导其自愿进入容器!”
白羽点头,深吸一口气,操控温玉化身,如同鬼魅般从冰隙中滑出,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团幽蓝色的壬水本源。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其蕴含的磅礴力量和无尽玄妙。那并非简单的寒冷,而是孕育万物、滋润天地的水之母气,是生命的源头之一。
她按照墨玄大将的指导,摒弃一切杂念和贪念,将神念化作最柔和的水波,轻轻触碰向壬水本源,传递出补天济世、润泽洪荒的善意与宏愿。
那壬水本源似乎感应到了这纯粹(至少此刻是纯粹的)的意念,搏动的光芒微微一顿,流转变幻的形态也迟缓了一丝,仿佛在审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远处,隐约能听到哪吒与冰螭虚影交战引发的轰鸣和空间震动,显然牵制得并不轻松。而眼前的玄武遗蜕,那焦躁的气息也越来越明显,似乎随时可能将注意力转回!
白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那玄武遗蜕似乎有所察觉,巨大的头颅微微转向这边的刹那——
壬水本源仿佛做出了决定,它不再抗拒白羽的神念,反而分出一缕精纯的本体,如同归流的溪水,主动涌向了白羽手中的寒玉瓶!
成了!
白羽心中狂喜,立刻加大引导,将那缕壬水本源顺利引入瓶中,迅速盖上瓶盖,打上层层封印!
几乎就在瓶盖合上的瞬间——
“吼——!!!”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蕴含着被欺骗的滔天怒意的咆哮,猛地从玄武遗蜕口中爆发!
它彻底反应过来!那双黑暗眼眸瞬间锁定了手持寒玉瓶的白羽!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冰山,轰然压下!
“快走!”墨玄大将狂吼,瞬间恢复部分本体大小,挡在白羽身前,硬抗了这含怒一击的精神冲击!
“噗!”墨玄大将喷出一口带着冰渣的鲜血,缩小后的龟壳上裂纹再次蔓延!
白羽不敢怠慢,操控化身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来时的冰隙亡命飞遁!
“拦住他们!”玄武遗蜕的意志如同寒冰风暴般席卷整个海眼之心!更多的玄冥真煞开始凝聚!而被引开的冰螭虚影,也发出了尖锐的嘶鸣,不顾哪吒的纠缠,疯狂地朝着海眼之心回援!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第二次北冥之行,在最关键的时刻,再次陷入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