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漕帮众人见到帮主赵黑蛟受伤倒地,一个个都怒目圆睁,睚眦欲裂,仿佛要喷出火来。白河漕帮人数众多,其势力范围覆盖了整条白河的十八个湾口,以及附属有十八个分舵,总人数超过两万。
然而,这两万多人并非都是真正的漕帮成员。其中有一万多人仅仅是为了跑船运输而被迫加入漕帮的普通百姓,他们对漕帮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真正属于漕帮的打手只有近四千余人,这些人才是此次前来攻打独山剑派的主力部队。
另外的五千多青壮则是被裹挟而来,只是为了壮大声势而已。但此时此刻,这一万多人却群情激奋,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一般,径直冲向独山剑派的阵地。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一鼓作气拿下整个独山玉矿。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独山剑派猝不及防,原本占据上风的局势瞬间被逆转。独山剑派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拼死一战。
虽然在一开始,独山剑派因为这一万多人的猛冲而伤亡较大,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剑派弟子,渐渐稳住了阵脚,开始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就在此时,独山玉矿外的白河滩涂上,暴雨如注,倾盆而下。那原本清澈的河水,此刻被鲜血染成了一片赤红色,宛如一条猩红的赤练,在雨中肆意流淌。两岸的芦苇,也被这狂风暴雨摧残得倒伏在地,仿佛万箭穿心一般。
近万名漕帮众人,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分三路向独山派压境而来。左翼的两千名赤膊水鬼,腰间缠着粗重的铁索,手中紧握着锋利的分水刺,借着暴雨的掩护,如鬼魅般快速潜行。他们的铁索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独山派的退路牢牢封锁。
中路的五千名精锐,手持着一种名为“四尾坚船狼首”的木盾。这种盾牌的盾面上镶嵌着漠北贪狼的图案,在暴雨的映照下,反光刺目,犹如鬼火一般。盾牌后面,还隐藏着一群掷矛手,他们手持长矛,蓄势待发。
右翼的两千名死士,则服下了一种名为“血沸散”的猛药。服下此药后,他们的双目变得赤红,全身的筋肉也因药力而暴涨。这些死士扛着巨型的撞木,气势汹汹地直奔独山派的山门石垒,显然是专门用来攻破剑派山门的。
面对如此来势汹汹的漕帮大军,独山派一方也毫不示弱。千余名青袍剑客抱剑列阵,静静地等待着漕帮的进攻。其中,有七十二名精锐弟子占据了七星位,组成了天罡北斗阵。他们的剑气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张严密的剑网,每一道剑光闪过,都能将雨滴凝结成尖锐的冰锥。
此外,还有三百名弟子藏身于矿洞之中,他们或突施冷箭,或虚张火把,制造出光影交错的效果,以此来迷惑敌人。而独山派的掌门陆擎苍,则率领着九大长老坐镇于“剑冢”,严阵以待。
漕帮左翼突袭,铁索网罩向剑阵,独山弟子以“苍龙点水”刺锁眼,却遭毒刺暗算。三弟子剑断人亡前引爆怀中硝石,炸开血路,残肢挂锁链如修罗旗幡。一独山女弟子被铁索缠腰拖入河底,临死反手掷剑,穿透三名水鬼咽喉,剑柄刻“宁折不屈”四字。
中军盾阵推进,抛掷长矛如蝗覆盖剑派阵地。独山弟子以“雨帘剑幕”格挡,剑速破雨成雾,却难抵流星长矛连绵,百余人被长矛洞穿。
大长老陆明轩眼见盾阵坚不可摧,心知若不破此阵,独山剑派必遭重创,当下一咬牙,强开“地龙劲”。这“地龙劲”乃是他压箱底的绝技,威力固然巨大,但对自身的损耗也极为严重。
只见陆明轩双足猛地一跺,地面瞬间裂开,他的双脚竟深陷其中三尺有余!随着他的动作,四周的碎石如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聚拢而来,眨眼间便凝成了一柄十丈高的巨大石剑。
陆明轩大喝一声,双手握住石剑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盾阵劈去。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盾阵瞬间被劈得粉碎,碎石四溅。然而,陆明轩也因为这一击耗尽了全身的内力,七窍渗出血来,身体摇晃几下后,终于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漕帮众人见状,一拥而上,手中的兵刃如雨点般落在陆明轩身上。可怜一代大长老,就这样被乱刃分尸,死状惨不忍睹。
陆擎苍见弟子折损过半,心中悲愤交加,怒不可遏。他怒目圆睁,口中念念有词,催动地脉剑龙。刹那间,独山的地脉发出阵阵轰鸣,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随着陆擎苍的催动,地脉中的碎石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纷纷破土而出,在空中急速旋转,眨眼间便凝成了千柄碎石剑。这些碎石剑凌空成阵,气势磅礴,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朝着漕帮众人碾压而去。
漕帮众人惊恐万状,想要四散奔逃,但已经来不及了。碎石剑阵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仅仅一瞬间,两千漕帮众便被绞杀殆尽,血雾弥漫,遮天蔽日。
然而,陆擎苍虽然以地脉剑龙大破漕帮,但他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的鬓发在一瞬间变得雪白,仿佛苍老了数十岁,口中更是不停地咳血,最终支撑不住,双膝跪地。
就在这时,暗处突然飞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直朝陆擎苍飞去。陆擎苍猝不及防,那药丸在他面前爆开,一股黑色的毒烟瞬间弥漫开来。
这毒烟与血雾混合在一起,让人防不胜防。独山弟子们吸入毒烟后,只觉得内力紊乱,浑身燥热难耐,许多人竟然神志不清,挥剑自刎起来。一时间,独山弟子中竟有十之三四的人选择了自我了断,场面惨不忍睹。
双方激战至此,已至戌时三刻,天空中突然暴雨骤歇,残月从云隙中露出一角,洒下清冷的光辉。
此时的白河漕帮,死伤已经超过六千,狼首盾更是被碎石剑劈得粉碎,帮主赵黑蛟也被碎石剑削去了左臂,身负重伤。他的身体被锁链缠住,最终溺毙在河中。
而独山剑派这边,情况也极为惨烈。原本的近千弟子,如今只剩下二百余人,天罡阵已破,剑冢崩塌,陆擎苍更是内力尽散,成了一个废人。他倚着断剑,望着天空中的残月,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慕容博!你以江湖为鼎,烹煮的可是自家江山啊!”
此战漕帮的上万名帮众,实际上都是被慕容氏控制的“药人”。他们中的半数人被慕容氏的毒丹所控,成为了慕容氏的傀儡。尸堆中爬出者喃喃自语“复燕大业”,这无疑揭示了他们被操控的傀儡本质。
不仅如此,就连独山剑派的“地脉剑龙”,也需要吸食一种能够催发内力的毒药,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这意味着,所谓的名门正派也在不知不觉中堕入了邪道。
这场战斗并非仅仅是门派之间的私怨,而是慕容氏精心策划的一场“以江湖养江湖”的养蛊局。他们利用江湖各门派之间的矛盾和争斗,让这些门派相互厮杀,最终成为他们复国的祭品。
当陆擎苍的白发混入与血泥时,五里外的山神庙中,慕容博正抚掌轻笑。心中暗自得意:“独山剑骨,白河血舟——皆是复国祭品。”
与此同时,南阳王赵璟率领着三千黑鳞卫,本想坐山观虎斗,待两帮人马自相残杀后再坐收渔翁之利。然而,事与愿违,黑鳞卫在这场混战中死伤殆尽,赵璟也陷入了绝境。
关键时刻,段无咎带领着两百虎贲卫及时赶到,护送赵璟返回南阳王府。经此一役,南阳王赵璟卧病不起。南阳王世子掌管南阳郡的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