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玄噎了一下,脸色微沉,却没再多言,转头继续对李沐晰道:“张公子对你倾慕已久,其父与我也颇有交情。我想着,你与他皆是金丹修士,门当户对,修为相当,若能结为道侣,于你日后修行、于皇室颜面,都是一桩美事。”
李沐晰眉头微蹙,语气冷了几分:“道侣之事,我自有主张,不劳皇兄费心。”
“皇妹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李英玄故作不悦地摇了摇头,“你如今已是金丹期修为,七雷劫的天赋更是百年难遇,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身边怎能没有个得力的道侣辅佐?张公子世家出身,修为又扎实,与你正是天作之合。”
他说着,眼角余光又斜睨向江林,这一看,瞳孔骤然一缩——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那股气息竟已稳稳站在了筑基十一层!
“你……你竟到了筑基十一层?”李英玄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江林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颔首道:“侥幸,侥幸,又突破了。”
李英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压下心头的惊悸,语气里的贬低愈发不加掩饰:“哼,怕不是什么障眼法吧?筑基十一层又如何?终究还是筑基修士,难不成还能进阶金丹去了?皇妹身边总不能围着些修为低微之辈,平白耽误了皇妹的修行,落人口实说你识人不明吧?”
话音未落,他便察觉江林身上的气息又变了。那股原本温和的灵力陡然暴涨,如同春潮漫过堤岸,稳稳攀上了筑基十二层!
李英玄瞳孔骤缩,这一次连掩饰都顾不上了,失声问道:“你这是耍的什么功法?竟能到筑基十二层?”
江林并未理会他的失态,周身灵力陡然鼓荡,随即又在刹那间攀升至大圆满之境,一股若有若无的天劫气息开始在他周身萦绕。他转向裕妃,拱手行礼,语气郑重了几分:“裕妃娘娘,三皇子殿下,恕在下无礼,不得不告退。目前已至突破之际,我已清晰感应到雷劫即将降下,此地不宜渡雷劫,我得抓紧时间做准备去了。”
此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李英玄瞬间石化在原地,脸上的不屑早已荡然无存,他也是元婴修士,岂能不懂“天道结丹”,只剩下难以言喻的震惊——从筑基九层到十二层大圆满,甚至引动雷劫感应,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等修行速度,别说他见过的修士,便是听闻中也从未有过!怎么可能?简直不可想象,但就发生在他的身边。如果是别人告诉他,他断然不会相信,可是今天他却亲眼所见。
裕妃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看向江林的目光彻底变了,那眼神里再无半分审视,只剩深深的讶异与探究。
李沐晰先是一愣,随即眼底迸发出惊喜的光,起身道:“我与你同去!也好帮你准备渡劫之物。”
江林颔首:“有劳公主。”
两人相携着向外走去,经过李英玄身边时,江林脚步未停,只留下一道平静的背影。李英玄望着那背影,只觉脸上一阵滚烫,方才那些贬低的话语,此刻都像巴掌一样,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殿外的日光正好,映着江林与李沐晰并肩离去的身影,也映着李英玄僵在原地、青白交加的脸色。谁也没注意,裕妃望着江林背影的目光里,悄然多了几分深意。
……
江林与李沐晰出了慈宁宫,一路疾行至皇城传送阵。值守的修士见是瑞澜公主亲至,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催动灵力启动阵法。流光闪烁间,两人已站在了玄灵城的传送陈内,此时已到玄渊古宗的千里之内,可以使用定位符,传送回古宗。
“直接回宗门吧。”江林取出那张早已在凤鸣山设过标记的定位符,寻了出无人的背街,指尖再次向定位符注入灵力,符纸应声破碎。李沐晰默契地与他携手并肩,周身瞬间被一层柔和的灵力包裹。随着一声轻微的嗡鸣,传送的眩晕感悄然袭来,再睁眼时,熟悉的凤鸣山气息已萦绕鼻尖——正是李沐晰在玄渊古宗的洞府之外。
洞府门前的灵植依旧葱郁,晨露挂在叶尖,折射着细碎的光,一切都透着久违的安宁。李沐晰转身看向江林,眼底的担忧尚未完全褪去:“当真是一个月后便要天道结丹?”
“确实如此。”江林点头,周身灵力悄然运转,将筑基十二层大圆满的磅礴气息再次收敛至九层,“此事不宜声张。天道结丹本就罕见,我先前一直用功法压制修为,便是怕引来不必要的窥探。我不能在宗门内公开渡劫,自会寻一处隐秘之地,不必为我担心。”
李沐晰了然颔首:“我明白。你且安心准备,但凡有需用之物,尽管跟我说。”她顿了顿,又道,“我得先去赵长老那里报备一声,免得他老人家挂念。”
话音落,李沐晰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江林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片刻后才转身,朝着自己那处位于普通弟子区域的小院飞去。
踏入卧室,江林指尖在玉佩上轻触,熟悉的空间波动传来,下一秒已稳稳站在了那方小世界中。
他刚站稳脚跟,一道焦急的身影便带着风声扑了过来。冷紫嫣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裙,发丝微乱,直接撞进他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直入耳膜:“江林!你终于回来了!”
那张素来清冷的脸上此刻满是泪痕,睫毛湿漉漉地黏在眼下,她紧紧攥着江林的衣袖,指节泛白,仿佛生怕一松手,他便又会消失无踪。
“抱歉,让你担心了。”江林心中一软,抬手轻轻拂去她脸颊的泪珠,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意。
冷紫嫣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都五天没回来了……我用神识探了好几次,都感应不到你的气息,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她说着,眼圈又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却倔强地别过脸,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失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