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慕容艳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吵醒。她揉着眼睛从帐篷里钻出来，只见四娃“从革”正用宝剑劈砍一块巨大的紫砂矿石，银甲白袍上沾着紫褐色的矿粉，神情肃穆得像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
“我说‘规则囚徒’，”慕容艳打着哈欠走过去，紧身冲锋衣的拉链没拉到顶，露出精致的锁骨，“这才五点半，你拆石头的动静快赶上雷管爆破了。”
四娃头也不抬地回敬：“根据《矿山安全操作规程》第17条，晨间作业需在日出后半小时开始，我只是提前进行矿石硬度检测。”他突然指着矿石断面，“看这层理结构，含铁量应该在3.2%左右，适合烧制承装石心的容器。”
慕容艳刚要说话，就被一阵香风扑了满脸。五娃“润下”穿着黑蓝渐变的纱裙，手里举着两件旗袍款款走来：“小艳，你说穿这件孔雀蓝的去见紫砂窑的老师傅，会不会显得更有诚意？”她转身时裙摆飞扬，露出白皙的小腿，“还是这件墨绿的更配矿洞的色调？”
“我的姑奶奶，”慕容艳按住额角，“我们是来考古的，不是来参加时装周的。再说你这旗袍开叉快到腰了，下矿洞不怕走光？”
润下突然捂住嘴笑：“昨晚某人跟云霄在篝火旁咬耳朵时，可没担心过走光哦。”她用扇子点了点慕容艳的衣领，“冲锋衣第三颗纽扣松了，是被谁扯的？”
慕容艳的脸“腾”地红了，抓起块碎石就朝润下扔去，却被突然出现的云霄稳稳接住。他穿着黑色作战服，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嘴角噙着揶揄的笑：“考古队长大清早玩投掷运动？小心砸坏文物。”
“要你管。”慕容艳别过脸时，发现他手里拿着个保温桶，“这里面是什么？”
“三燕古都的老字号羊汤，”云霄拧开桶盖，热气混着香气扑面而来，“听说你们今天要下矿洞，补充点热量。”他舀了碗递过去，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回，却又在对视时笑出声。
大娃“曲直”抱着画板蹲在矿堆旁，青绿长袍上沾着各种颜色的颜料。他突然举着画蹦起来：“我想到了！把石心放在紫砂罐里，再用孤竹国的青铜鼎加热，绝对能激发潜能！”
三娃“稼穑”正在给谷穗缠保鲜膜，闻言推了推眼镜：“根据《文物保护法》，青铜器不能用于加热。而且孤竹国的鼎是祭祀用品，你这想法比二娃的火星计划还离谱。”
“喂！”正在调试火炬枪的二娃“炎上”猛地回头，红紫衣摆扫倒了旁边的工具箱，“我那是经过精密计算的！用南天门计划的余热系统加热，效率比你那破鼎高十倍！”他说着突然盯住云霄的作战服，“帅哥，你这战术腰带在哪买的？我觉得配我的滑板能帅炸街！”
云霄刚要回答，就被三娃拉住胳膊：“云霄先生，你上次说喜欢喝不加糖的拿铁，我给你泡好了。还有你同事的美式要加双份奶，财务大姐的卡布奇诺要拉爱心图案……”他从背包里掏出七个保温杯，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人间备忘录名不虚传啊，”慕容艳喝着羊汤笑，“以后团队的后勤部长非你莫属。”
这时矿洞深处传来轰隆声，大娃跌跌撞撞跑出来，青绿长袍被划破好几道口子：“里面……里面有个会动的陶俑！还穿着三燕时期的铠甲！”
众人跟着大娃走进矿洞，只见岩壁间藏着座古老的龙窑，窑口站着个半人高的陶俑。它通体紫黑，身上刻着三燕时期的卷草纹，双眼是用绿松石镶嵌的，正幽幽地盯着来人。
“这是慕容鲜卑族的窑神守卫，”润下展开书卷，上面自动浮现出史料，“传说用来守护烧制祭器的矿脉。”她突然“呀”了一声，“它手里的 pottery（陶器）居然是孤竹国的黑陶！”
陶俑突然举起手中的黑陶碗，碗里溢出的黑雾瞬间化作无数小陶片，像箭雨般射向众人。大娃猛地张开双臂挡在前面，陶片砸在他身上叮叮当当全弹开，他憨笑道：“挠痒痒呢？”
二娃趁机踩着滑板绕到陶俑背后，火炬枪喷出的火焰在窑壁上折射出诡异的光影：“让你见识下‘炎上’牌高温消毒！”谁知火焰刚碰到陶俑，就被它身上的水汽扑灭——原来这陶俑是中空的，里面灌满了矿泉。
“蠢货，”四娃一剑劈开袭来的陶片，“三燕时期的釉陶有吸水性，你用火攻等于帮它补水。”他突然变大身形，银甲在矿洞中显得格外魁梧，“看我的‘物理超度’！”
就在宝剑要劈到陶俑时，三娃突然大喊：“等等！它肚子上的纹饰是甲骨文！写着‘得水土而活’！”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小陶罐，“我刚采集的矿土，试试能不能让它平静下来。”
陶俑闻到土味果然愣住，三娃趁机将矿土撒在它身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紫黑的陶身竟慢慢透出青色，绿松石眼睛也变得温润起来。
“原来它只是在守护窑火，”慕容艳摸着陶俑的纹路，“我们把它当成敌人了。”她突然发现陶俑脚下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五色石，“快把石心拿出来！”
五色石刚放进凹槽，窑外突然传来女人的娇笑。金色长发的蛇精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黑色皮质吊带裙在矿灯下泛着光泽，身后跟着戴帽子的蝎子精——只是他的高顶帽换成了顶棒球帽，帽檐上还别着朵小雏菊。
“妹妹，”蛇精朝慕容艳抛了个媚眼，金色卷发拂过锁骨，“借你的石心用用呗？就像上次借你探方里的玉琮一样。”
蝎子精突然拽了拽蛇精的裙角，声音闷闷的：“阿金，我们说好不抢文物了……”
“闭嘴！”蛇精转身时，慕容艳清楚地看到她脖颈上有块淤青，“要不是你被那伙国际贩子骗，我们至于躲到这矿洞里吗？”
四娃突然拔剑：“你们伤害陶俑守卫，已经触犯《刑法》第324条！”
“哟，还是个懂法的帅哥，”蛇精舔了舔嘴唇，目光在四娃的银甲上打转，“不如你跟姐姐走，姐姐教你比法律更有趣的东西？”
“低俗。”四娃面无表情地挥剑，剑气削掉蛇精几缕金发，“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骚扰他人可处五日拘留。”
慕容艳突然注意到蝎子精的棒球帽下露出的耳朵，上面戴着只银质耳钉——那款式分明是三燕时期的鲜卑族饰品。她心里一动，故意提高声音：“上次在朝阳博物馆，我看到件孤竹国的玉玦，上面的蛇纹跟阿金小姐尾巴上的一模一样呢。”
蛇精的动作猛地顿住，慕容艳趁机朝蝎子精使眼色：“听说白狼山脚下有个鲜卑族的聚居地，他们还在烧制传统黑陶，你不想去看看吗？”
蝎子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棒球帽上的雏菊，突然抓住蛇精的手腕：“阿金，我们去做陶艺好不好？就像你以前在窑厂跟老师傅学的那样。”
就在蛇蝎精分神的瞬间，窑中的五色石突然亮起光芒。陶俑守卫将它们吸入腹中，然后缓缓走进龙窑。众人跟着进去，发现窑底竟刻着五行八卦图，五色石正好落在对应的方位上。
“需要有人引导窑火，”润下的书卷突然发光，“必须是五行俱全的人才能操作。”
云霄突然按住慕容艳的肩膀，他的掌心温热，透过冲锋衣传来清晰的触感：“我来。”他身上的作战服突然展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五行玉佩——那是用朝阳出土的化石打磨而成的。
“你什么时候……”慕容艳惊讶地睁大眼睛。
“上次在探方里捡到块化石，觉得好看就雕了，”云霄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他走进八卦图中央，玉佩在窑火中依次亮起青、红、黄、白、黑五种光。
五色石随着光芒开始融化，慢慢变成五团液态的晶石。大娃突然跳进青光里，青绿长袍瞬间被火焰吞噬，却露出里面崭新的铠甲：“感觉浑身都是劲儿！”
二娃也跟着跳进红光，滑板在火中变成辆悬浮摩托：“这才叫真正的‘炎上’！”
三娃捧着谷穗走进黄光，他的黄褐衣变成了镶嵌宝石的礼服，手里的谷穗化作根权杖：“以后谁说我固执，我就让他尝尝‘稼穑’的厉害！”
四娃的银甲在白光中变得更加耀眼，宝剑上甚至浮现出符文：“完美。”
润下最后走进黑光，黑蓝纱裙在火中化作星光：“终于不用纠结穿什么了……”
当五人站定，龙窑突然剧烈震动，陶俑守卫将烧好的紫砂罐推出来——里面躺着五个崭新的石娃，只是这次他们的眼睛里都带着灵气。
蛇精看着重获新生的石娃，突然叹了口气：“那伙国际贩子要的不是石心，是能控制石娃的咒语。”她解下脖子上的玉佩，“这是从他们那偷来的，上面刻着孤竹国的文字。”
慕容艳接过玉佩，上面的纹饰与之前出土的陶片吻合：“这是伯夷叔齐隐居时用的文字，意思是‘石生于土，魂归于水’。”她突然看向云霄，“白狼山北面就是当年曹操征乌桓的战场，那里肯定有更多线索。”
云霄握住她拿玉佩的手，指尖相触时两人都像被电到：“明天就去。不过今晚……”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某人是不是该兑现承诺，请我吃三燕时期的古法烤肉？”
“谁答应你了！”慕容艳抽回手，却把玉佩塞进他掌心，“这个借你研究，弄坏了十倍赔偿。”
远处的龙窑还在发光，大娃正教新石娃画画，二娃的悬浮摩托撞在窑壁上，四娃在训斥他违反“交通规则”，三娃和润下在清点刚出土的陶器——一片混乱中，却有种奇异的温馨在蔓延。
蛇精看着蝎子精笨拙地给新石娃递水，突然笑出声：“喂，蝎子，明天去学陶艺吗？”
蝎子精猛地抬头，棒球帽下的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
夜色渐深时，慕容艳站在矿洞口看星星，云霄走过来递给她瓶热牛奶。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肩膀偶尔碰到一起，谁都没说话，却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