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暖三岁了,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开学第一天,他背着小恐龙书包,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彩虹幼儿园大门,对即将开始的集体生活充满了好奇,完全没有其他孩子的分离焦虑。
信子看着儿子小小的、坚定的背影,既欣慰又忍不住担心。她反复叮嘱:“暖,在幼儿园要听老师的话,找不到厕所或者想爸爸妈妈了,就告诉老师,知道吗?”
“知道啦!”暖用力点头,注意力已经被滑梯吸引。
然而,遗传的力量在入园第一周的周四下午,以一种让信子扶额的方式显现出来。
那天是户外自由活动时间,孩子们在宽敞的院子里玩耍。暖跟着几个小伙伴在大型攀爬架后面玩“丛林探险”的游戏。玩得正嗨,他突然想小便,于是按照记忆,朝着自己认为的厕所方向跑去。
结果,幼儿园的布局对于方向感尚未发育完全的三岁幼儿来说,如同迷宫。暖拐了两个弯后,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的走廊里,两边是关着门的、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活动室。他来时的路,忘了。
小小的仁王暖站在原地,眨了眨和信子如出一辙的蜜糖色大眼睛,环顾四周。没有熟悉的小伙伴,没有老师,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和墙上看不懂的画。
如果是其他孩子,可能早就害怕得大哭起来。但暖只是微微蹙起了小眉头,脸上露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类似思考的表情。他没有哭,也没有胡乱跑,而是选择了一个方向,迈着小短腿,坚定地走了过去——完美复刻了信子“迷路时总觉得自己方向感很好”的特质。
他走啊走,穿过了一条走廊,又路过了一个种着花的小天井,厕所没找到,反而离活动区越来越远,最后停在了一扇通往后勤办公室的门前。他仰头看着门上陌生的牌子,终于确认——这不是他要去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位负责打扫的阿姨发现了他。“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哪个班的呀?”
暖看着陌生的阿姨,没有害怕,而是歪着头,用清晰的口齿回答:“我叫仁王暖,向日葵班的。我找不到厕所了,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语气里带着点小沮丧,但更多的是陈述事实的冷静。
阿姨被他逗笑了,牵起他的小手:“来,阿姨带你回去。”
当阿姨牵着暖回到向日葵班活动区时,老师正急得团团转,准备广播寻人。看到暖安然无恙地被送回来,老师松了口气,连忙联系了家长。
信子接到电话时,心脏差点停跳。她和仁王立刻赶到了幼儿园。
办公室里,暖正坐在小椅子上,捧着一杯老师给的热牛奶,小口喝着,看到爸爸妈妈进来,眼睛一亮,放下杯子就跑了过来:“妈妈!爸爸!”
信子蹲下身,一把抱住儿子,后怕地检查着他:“暖!你吓死妈妈了!怎么会走丢呢?”
暖搂着妈妈的脖子,小声说:“我想去嘘嘘,然后……然后就找不到路了。”那迷糊又带着点委屈的小表情,简直和信子当年在立海大校园里迷路时一模一样。
仁王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揉了揉儿子的头发,“puri~ 看来某些属性是刻在基因里的。” 他看向信子,眼神里带着戏谑的同情。
信子脸一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老师在一旁解释情况,并夸奖暖:“暖很勇敢,迷路了也没有哭闹,还能清晰地说出自己的班级和名字,很了不起呢!”
回家的路上,信子依旧心有余悸,紧紧牵着暖的手。仁王则把儿子扛在肩上,慢悠悠地走着。
“暖,”仁王开口道,“下次再找不到路,记得一个原则。”
暖坐在爸爸宽阔的肩上,好奇地低头:“什么原则?”
“待在原地,或者找穿着像老师、阿姨这样制服的大人帮忙。不要自己乱走,puri~”这是他从无数次寻找迷路信子的经验中总结出的最有效策略。
“哦……”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晚上,哄睡了儿子后,信子靠在仁王怀里,还是有些后怕:“怎么办啊雅治,暖好像真的遗传了我的路痴……”
仁王搂紧她,低笑:“没关系,puri~反正我们已经习惯了‘搜寻迷路小羊’的任务,现在不过是多了一只迷你羊而已。而且,”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自豪,“这小子比你强点,至少被找到的时候没哭鼻子。”
信子气得捶了他一下,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仁王暖的第一次幼儿园冒险,以一场虚惊和再次印证了强大的母系遗传而告终。未来,在这条对抗“迷路”基因的道路上,小暖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同样迷糊但充满爱意的妈妈,和一个总能找到他们的、无所不能的欺诈师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