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比预产期提前了十天的、令人措手不及的深夜。尤野信子(仁王信子)在睡梦中被一阵密集的宫缩痛醒,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人的手臂,声音带着惊慌的哭腔:“雅、雅治……好像……要生了……”
一向以冷静和掌控力自傲的欺诈师,在那一刻经历了人生中罕见的、几秒钟的彻底空白。他几乎是弹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看到信子苍白冒汗的小脸和紧蹙的眉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但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些在球场上面对赛点时的镇定仿佛重新回归。
“puri~ 别怕,看着我。”他的声音异常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一边迅速起身穿衣,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拨通了医院和岳母的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去医院的车上,信子疼得蜷缩在后座,紧紧抓着仁王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仁王任由她抓着,另一只手稳稳地扶着她的腰,不停地在她耳边低语:“深呼吸,信子,跟着我,对……就像这样……很快就好,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像锚一样定住了信子慌乱的心。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紧绷却无比坚定的侧脸,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产房外,仁王被要求止步。他看着信子被推进去,门在眼前关上,那瞬间袭来的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第一次感到时间是如此漫长而煎熬。岳母很快赶到,看着女婿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产房内传来的每一声压抑的痛呼,都像鞭子抽打在他心上。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念头——她那么怕疼,那么胆小,现在该有多害怕?他恨不得能替她承受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脸上带着微笑:“恭喜,是一位健康的男孩,母子平安。”
那一刻,仁王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几乎是靠着墙壁才站稳。他快步上前,甚至来不及多看孩子一眼,目光急切地投向产房里面:“我太太呢?她怎么样?”
“妈妈很好,只是很疲惫,需要休息。”
直到确认信子安好,仁王悬着的心才重重落下。他这才有机会看向护士怀里的那个小包裹。那么小,那么红,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却平稳。
护士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他僵硬的臂弯里。仁王雅治,这个在球场上能精准操控任何角度来球的手,此刻却笨拙得不知该如何摆放,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这个脆弱的小生命。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小家伙,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情感瞬间击中了他,酸涩而滚烫,直冲眼眶。
他轻轻碰了碰孩子柔嫩至极的脸颊,小家伙似乎有所感应,小嘴动了动。
当信子被推出产房,转移到病房时,她疲惫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仁王抱着孩子,守在床边。他看到她醒来,立刻俯身,将孩子轻轻放在她枕边。
“看,我们的儿子。”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言喻的温柔。
信子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个安静沉睡的小婴儿,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是幸福的泪水。她伸出手指,轻轻勾住孩子的小手。
“他像你……”信子虚弱地笑了笑,看着孩子那头虽然稀疏却依稀可见是浅色的胎发。
“puri~我倒希望他像你多一点,”仁王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至少不会那么让人操心。”
最终,他们为孩子取名为“暖”——仁王暖。这个名字是信子起的,她说,这个孩子是在他们最温暖的期待中降临的,也希望他未来能成为一个温暖的人,像小太阳一样。
仁王暖的诞生,像一道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照进了仁王雅治和信子原本的二人世界。它带走了些许睡眠,增添了无数琐碎,却也赋予了“家”这个字眼,更加完整而深刻的含义。欺诈师的世界里,从此多了一个需要他用一生去守护的、最珍贵的“真实”。而属于小狐狸“暖”的成长日记,也从此翻开了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