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
“不辛苦!”
巫启老泪纵横。
这些年,千辛万苦。
有这一句话,一切都值得!
“妙手回春,道长真是神人也!”
巫熊忍不住在一旁感叹道。
万万没想到。
这次请顾一白来寨中做客。
竟顺带解决了傻柱子的痴傻问题。
“你要是把奉承话的本事用在修炼上,也不至于一直被英子压着一头。”
顾一白忍不住说道。
拍马屁也讲究润物无声,不留痕迹。
这家伙,火候差了点。
“嘿嘿,英子那是天赋异禀,我这种凡人,哪敢比啊。”
巫熊陪笑。
在一次次失败中,他早已失去了与罗淑英争锋的锐气。
“快快快,快来拜谢道长。”
“给道长磕头。”
激动过后,巫启猛然反应过来。
连忙拉着巫柱要下床。
“磕头就不必了。”
“他现在需要静养!”
“暂时不宜起身。”
顾一白急忙制止。
虽然他已用双全手法让巫柱头上的伤口结痂。
但毕竟动了脑壳。
伤口尚未愈合。
怎能随意折腾?
“多谢道长再造之恩!”
巫柱望向顾一白。
眼中有感激,更有敬重。
恢复神智的他,自然清楚,将自己从痴傻中拉回,是何等大恩。
“道长大恩……”
巫启也想拉着巫柱跪下,却被顾一白一把拦住。
“启老哥,不必如此。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已付过酬劳,咱们就此两清。”
“酬劳!”
“对对对,酬劳!”
“柱子,你在床上好好躺着。”
“道长,我去把那只鸡给您取来。”
巫启反应过来,转身便往外走。
“启老哥,不必麻烦,我自己来!”
顾一白跟了上去。
那只怒晴鸡,一向低调行事。
平日里混在普通公鸡中。
如今,正是它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刚出门。
正好葛兰和大长老等人也赶到了门口。
“哥哥!”
见顾一白安然无恙,葛兰松了口气,扑上前紧紧挽住他的手臂,“刚才这边有灵力波动,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有什么状况吗?”
“没什么状况!”顾一白微微挑眉。
顿时明白他们为何匆匆赶来。
“刚才顾老大给傻柱子治那痴症,法力耗得太多,所以恢复时动静大了些。”
巫熊在一旁补充解释道。
“傻柱子?”
葛兰微微一怔。
她不是本地人,
自然不清楚寨子里有个傻子。
“给他治痴症?”
“能治好吗?”
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巫柱的病,他是知道的。
他束手无策。
连清源村的长老们看了都摇头。
他并不相信顾一白这个年轻人真有办法治好。
但他仍抱着一丝希望。
毕竟,寨子里的人都是他的晚辈,
他自然希望他们过得好。
“当然能治!”
“已经治好了!”
“以后不能再叫他傻柱子了。”
“要叫就叫柱子,巫柱!”
巫熊得意地说着。
不知情的,还以为巫柱的病是他治好的呢!
“治好了!”
大长老一听,立刻往屋子里走,“我得去看看!”
和他同来的蛊师也跟着进去了。
“启哥,你进去招呼他们就行,别管我。”
顾一白迈步,走向地坝前的鸡棚。
鸡棚的门敞开着。
那怒晴鸡原本站在门口。
见众人围过来,赶紧缩回了棚里。
“他们有什么好招呼的。”
“道长,我去帮你把鸡抓出来!”
巫启卷起袖子,就要往鸡棚里钻。
“不用!”
顾一白一摆手。
他现在要做的,是激发怒晴鸡的凶性。
这怒晴鸡是巫启从小养大的,
他去抓,自然轻而易举。
但那样,却无法激发出它真正的潜力。
只见他一抬手,
袖中飞出八十一枚拇指大小的飞头蛮,
如同黑影一般钻进了鸡棚。
怒晴鸡体内有凤凰血脉,属凤种。
凤种天生正气,厌恶邪祟之物。
果然,一见飞头蛮,怒晴鸡顿时精神一震,
张嘴就啄,扑了上去。
顾一白控制着飞头蛮向后退,
轻松地将怒晴鸡引出了鸡棚。
“这鸡……”
葛兰微微皱眉。
她清楚飞头蛮的底细,
那可是正经的邪气之物。
就算公鸡天生正气,克制邪祟,
也不该如此淡定才对。
正常的大公鸡,
应该像鸡棚里其他的鸡那样,
僵在原地,瑟瑟发抖,
变成一只呆鸡才对。
但这只鸡,竟然敢主动追着飞头蛮啄。
到底是什么给了它勇气?
是比普通鸡还要健壮近一倍的体格?
还是另有隐情?
“这法器?”
“这些雕刻的小脑袋?”
“这手艺,也太精巧了吧!”
巫熊的注意力却全在那八十一枚飞头蛮上。
在他看来,顾一白之前已经说过这鸡成精了,
那它胆子大些,敢啄法器,也不是什么怪事。
“咯咯咯……”
出了鸡棚,怒晴鸡扇动翅膀,速度更快了几分。
“打!”
顾一白心中一动,
那八十一枚飞头蛮纷纷调头,
朝着怒晴鸡攻去。
“唳——”
怒晴鸡被击中,怒火中烧,
再不掩饰,
催动体内血脉之力,
猛然扇动翅膀,腾空而起,
避开了飞头蛮的围攻。
随即,一声长鸣,
猛然俯冲而下,
两只利爪踩住两个飞头蛮,
尖锐的喙一口啄在一个飞头蛮头顶。
“桀桀桀——”
被啄中的飞头蛮发出怪叫,
瞬间恢复原形,
周身黑气缭绕,
挣脱怒晴鸡的压制,
咔哒咔哒地张合着嘴,
直扑怒晴鸡而去。
显然是被啄疼了。
“桀桀桀——”
其他飞头蛮见同伴吃亏,
也不再伪装,
纷纷怪叫着恢复原形,
将怒晴鸡团团围住。
若不是顾一白压制着它们,
它们早就一拥而上,将怒晴鸡撕碎了。
“唳——”
怒晴鸡再次振翅,冲上半空,
尾羽舒展,
五彩光芒从羽毛间折射而出,
哪里还有半点“鸡”的模样,
分明就是一只“小凤凰”!
“凤种!”
“这是怒晴鸡!”
葛兰瞪大了眼睛。
嘴巴轻启!
从清源村前往瓶山的路上,他们就谈论过怒晴鸡。
此时。
葛兰自然立刻联想到了怒晴鸡。
毕竟。
在这老熊岭里,曾多次出现过这类“凤种”!
“还真是!”
“老大真是眼力非凡!”
“好运气!”
此刻,巫熊身上的蛊虫,正在震颤,发出哀鸣!
但巫熊却激动得手舞足蹈。
这可是怒晴鸡啊!
天生克制蛊虫的异兽!
正常来说,两三百年才可能出现一只的怒晴鸡。
现在,他终于明白,顾一白为何对这只鸡念念不忘了。
普通的鸡精。
自然入不了顾一白的法眼。
但像怒晴鸡这种异种。
恐怕连天师看了,也会动心吧!
毕竟,凤凰,可是传说中的神兽,是能与仙神争锋的存在。
凤种虽仅有部分凤凰血脉。
但潜力极高。
而且在达到血脉极限之前,只要资源充足,就没有瓶颈。
“怒晴鸡!”
巫启神色复杂地望着半空之中,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他早知道这老伙计不简单。
否则,他也不会动过将其除掉的念头。
以免对傻柱子造成威胁。
原本,他还在烦恼,即便这老伙计成了精。
其价值。
也难以比得上顾一白对傻柱子的救治之恩。
他心里还在盘算。
再添点什么才能配得上顾一白的诊金。
可他不过是个山野村夫。
家中最值钱的。
也就是养的这些鸡和屋里的几味普通草药。
这些东西,又怎能入得了顾一白的眼?
现在,见老伙计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威势,巫启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虽非异人。
但怒晴鸡的传说和珍贵,他还是耳熟能详的。
一只怒晴鸡!
作为诊金。
应该已经足够!
而在屋内。
刚刚看完巫柱。
确认其身体状况的大长老和其他两位蛊师也急忙冲出屋子。
望着半空中盘旋的怒晴鸡。
脸上浮现出炽热神情。
作为苗疆的一方老江湖。
一寨之大长老。
他虽从未亲眼见过怒晴鸡。
但关于怒晴鸡的典故,早已深记于心。
怒晴一鸣,毒蛊皆惊!
身上蛊虫的异样。
连那个平日里总慢半拍的“石龟”都紧张了起来。
再结合那空中展翅的“凤种”模样。
他立刻就明白了。
“怒晴鸡!”
“这怒晴鸡是从哪儿来的?”
“是我金风寨的,还是外来的?”
“那些法器,是这位顾道长所持?”
大长老神情激动。
心中却冷静思索着多个可能性。
看这情况。
这怒晴鸡,似乎是与这位顾道长起了冲突。
怒晴鸡,数百年难得一遇。
若顾道长打算出手擒之。
那他便是放下老脸,也得保它一命。
让巫熊尝试收服它。
若成功了。
将来巫熊别说天师之位。
单凭怒晴鸡之助,成就地师,绝无问题。
而若巫熊能修成地师。
成为清源村的大长老。
那金风寨也将随之崛起。
从一个在苗疆籍籍无名的小寨,一跃成为中大型寨子。
但若这位顾道长是在收服这只怒晴鸡。
那便要让巫熊更主动地攀上这位道长。
毕竟,茅山真传、清源村女婿、高级炼器师、怒晴鸡掌控者,任何一项头衔,都足以令人追随。
更何况,顾一白一人便集齐这四重身份。
“嗖——”
怒晴鸡自空中俯冲而下。
本能驱使它去接近那些骷髅头中的黑气。
那对它而言,是极佳的补品。
吞噬后,能令它实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