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校长办公室的窗外无声飘落,给玻璃蒙上一层朦胧的白纱。办公室内,银制仪器发出轻柔的嗡嗡声,与壁炉中木柴噼啪作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邓布利多坐在书桌后,双手指尖相对,静静地听着林恩和赫敏的汇报。当林恩说到斯拉格霍恩确认多个魂器会导致灵魂极度不稳定时,校长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这证实了我长久以来的猜测。”邓布利多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了然,“汤姆确实走上了这条最黑暗的道路。”
赫敏不安地瞥了一眼林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星光宝石项链。“教授,这意味着什么?对伏地魔而言?”
“意味着他的灵魂已经脆弱到几乎无法维持完整的形态。”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向壁炉,“但也意味着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危险——一个灵魂破碎的人不会遵循常理,他的行为将更加难以预测。”
林恩注意到邓布利多在火光下显得异常疲惫,那只一直藏在桌子下的右手始终没有显露出来。“教授,您是不是已经...”
邓布利多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眼中没有笑意:“有时候,为了确认理论,我们必须付出实践的代价。”
他缓缓伸出右手。那只手焦黑枯萎,仿佛被烈火烧灼过,与左手健康的状态形成骇人的对比。赫敏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抓紧了林恩的手臂。
“一个魂器,”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伤势,“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我找到它后,没能抵抗诱惑...上面的诅咒非常古老而强大。”
林恩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柱爬升:“这就是研究魂器的代价吗?”
“不,亲爱的孩子。”邓布利多轻轻摇头,“这是轻视伏地魔所设保护的代价。我太过自信,以为能够破解他施下的所有魔法。”
赫敏眼中已含着泪水:“教授,您的伤...有办法治愈吗?”
“斯内普教授设法将诅咒限制在了我的右手,”邓布利多重新坐下,小心地将受伤的手藏回长袍下,“但这只是暂时的。有些伤害,即使是魔法也无法完全逆转。”
壁炉的火光在三人脸上跳动,投下长长的影子。办公室墙上的历任校长肖像都假装在沉睡,但林恩能感觉到他们专注的注视。
“那么我们现在知道了,”林恩打破沉默,“伏地魔制作了多个魂器,而他的灵魂因此极度不稳定。我们还知道他已经失去了一个魂器。”
邓布利多点点头:“但我们还不知道他究竟制作了多少个,也不知道它们都被藏在哪里。这就是哈利与我课程的重点——通过伏地魔的过去,寻找线索。”
赫敏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微微睁大:“教授,如果他的灵魂已经如此脆弱...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更容易被击败?”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邓布利多说,“但也要记住,困兽犹斗,他的反击会更加不顾一切。”
谈话持续了近一个小时,邓布利多详细询问了他们在斯拉格霍恩派对上的每一个细节。当话题终于告一段落时,窗外的雪已经下得很大,整个霍格沃茨都笼罩在一片纯白之中。
“你们该回去了。”邓布利多温和地说,“记住,今晚我们讨论的内容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哈利。时候到了,他自然会知道需要知道的部分。”
离开校长办公室,林恩和赫敏默默地走在走廊上。城堡异常安静,大多数学生已经离校过圣诞节,留下的少数人也早早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在经过一扇窗户时,赫敏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外面被积雪覆盖的庭院:“那么强大的人...也会受这么重的伤。”
林恩站在她身边,肩膀轻轻贴着她的:“强大不等于无敌,赫敏。邓布利多教授也是人,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赫敏转头看他,眼中映着窗外的雪光:“这让我害怕,林恩。如果连邓布利多都无法全身而退...”
“那我们就要更加谨慎,更加聪明。”林恩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指尖冰凉,“而且我们不是独自面对这些。”
他们继续向格兰芬多塔楼走去,在路过图书馆时,赫敏突然拉着林恩转向另一条走廊。
“我还不想回去,”她轻声解释,“能陪我去天文塔吗?就像以前那样。”
林恩没有问原因,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天文塔上积雪更厚,但头顶的夜空却异常清澈。寒风吹拂着他们的长袍,赫敏不自觉地靠近林恩寻求温暖。他自然地张开手臂,将她搂在身侧。
“看,”林恩指着天空,“猎户座正好在霍格沃茨的正上方。在古老的魔法传说中,猎户是守护者的象征。”
赫敏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学生,上来这里就为了看星星,而不是讨论魂器和诅咒。”
“即使有魂器和诅咒,”林恩低头,嘴唇轻轻擦过她的发顶,“我们依然可以看星星。”
他们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望着星空下银装素裹的霍格沃茨。城堡在月光和雪光的交织中显得宁静而神秘,仿佛与世隔绝的仙境。
“你知道吗,”赫敏突然说,“当我看见邓布利多教授的手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如果你也...”
“我不会的。”林恩轻声打断她,“因为我有你提醒我保持谨慎。邓布利多独自面对这些太久了,他习惯了独自做决定。但我们不同——我们拥有彼此。”
赫敏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如同细碎的水晶。“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不要为了保护我而独自冒险。”
林恩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我答应你。就像我们创造的宁神星露,分开时各自强大,合在一起时更加完美。”
他从长袍内侧取出那对星盘,将其中一个放在赫敏手中。星盘在星光下自动开始旋转,上面的星辰图案与夜空中的真实星座相互呼应。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改进吗?”林恩引导她的手指触摸星盘边缘的某个符号,“现在它们不仅能传递温度,还能传递简短的信息。如果你触摸这里三次,我就能感觉到你的呼唤。”
赫敏好奇地尝试,轻轻触摸那个符号三次。林恩手中的星盘立刻发出柔和的脉动,如同心跳的节奏。
“这是...”赫敏惊讶地看着两个同步脉动的星盘。
“我们的心跳,”林恩微笑,“无论相隔多远,它们都会以同样的节奏跳动。”
赫敏感到眼眶微微发热,她踮起脚尖,在寒冷的夜空中吻住他。这个吻不同于派对上的那个,它更加深沉,充满了承诺和无需言说的理解。
当分开时,他们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交织在一起。
“我们该回去了。”林恩最终轻声说,手指依然与她的交缠。
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壁炉里还燃着最后的余烬。让他们意外的是,哈利还坐在炉火前,似乎专程在等他们。
“一切还好吗?”哈利关切地问,目光在他们之间移动,“邓布利多教授找你们有什么事?”
赫敏与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对哈利微笑:“只是讨论一些关于魔法研究的事情。圣诞快乐,哈利。”
看起来并不完全相信,但哈利还是点了点头:“圣诞快乐。我...我很高兴有你们在这里。”
望着哈利走上宿舍楼梯的背影,赫敏轻声对林恩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种负担。”
“但这也是我们的力量,”林恩回应,“知识本身就是一种武器,而我们有责任妥善使用它。”
那晚,当赫敏躺在床上,手指轻抚着星光宝石项链,她想起了邓布利多焦黑的手,但同时也想起了林恩在星空下的承诺。恐惧依然存在,但它不再令人窒息——因为爱,就像星光,即使在最黑暗的夜里也不会完全熄灭。
而在男生宿舍,林恩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猎户座,手中紧握着那个还在轻微脉动的星盘。他想起了赫敏眼中的担忧,也想起了她吻他时的坚定。无论前路多么黑暗,有些光芒是任何诅咒都无法熄灭的——比如爱,比如希望,比如两个灵魂相遇时迸发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