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丞也不怪他们这样问。
原主来到医院后,除了顾问方面的事情,从没正式出过诊。
护士们担心他的水平,也不难理解。
“银针好了吗?”
“好了。”
季月丞把银针铺开,然后捏起一根扎在病人身上,做完这些。
病人身上的血止住了。
几个护士们都愣住了。
就在几人愣住的时候,季月丞已经用目光扫描着病人,
“田护士,我怀疑他腹腔内有积血,你持续检测病人的生命体征,给他补充一点晶体液和胶体液。”
田护士:“好的。”
季月丞伸出双手,消毒,戴上手套、口罩,“现在,准备手术。”
情况紧急。
没时间再去给病人安排什么复查ct,只能在术中,边手术边检查。
季月丞一举一动有条不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翟医生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手术室顶上的红灯已经亮了好一会儿。
他急忙抓住路过的护士询问:“里边做手术的是哪位医生?”
护士想了想,说:“好像是季医生季顾问。”
翟医生脸上一惊,“什么?”
他放开护士,就要往里冲。
护士赶忙拦住他,“翟医生,还在手术中,你别冲动啊。”
翟医生推开拦住他的护士,
“你放开,季月丞的水平没人知道到底怎么样?万一一个没弄好,是要死人的,他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竟然拿病人的生命安全来开玩笑。”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突然响起的一句话让翟医生噎住了,他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缓缓过来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眉头一皱。
“你是谁?”
秦景深的脸沉下来:“季月丞的男朋友。”
他的目光透过翟医生看向手术室。
隐隐约约的灯光,他仿佛能看到里边忙碌的季月丞。
“你是他男朋友又如何?不行,我得赶紧进去看看,季月丞才多大,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算是他高材生,但他一个没有参加过临床实验的医生,能有多大的本事。”
翟医生大步往手术室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门口的灯灭了。
护士眼睛一亮:“季医生出来了。”
季月丞摘下口罩,从手术室出来的瞬间便愣住了。
秦景深端坐在轮椅上,见到他出来的那一刻唇角微微勾起,笑意温柔地看着他。
“我来接你下班。”
季月丞弯了弯眉眼。
可惜这样皎好的氛围,却被翟医生硬生生打破了。
翟医生迫切的质问道:“手术成功了没有,病人保住了吗?季月丞,你是哪来的胆子敢不经过我的授意就去单独做手术的?”
一连三个问题朝季月丞轰来。
他扯了扯唇角,刚要说话。
门后的护士便推着病人出来。
田护士瞧见翟医生也是一愣,随即道:“翟医生,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翟医生听到这个问话,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转了转。
季月丞把这一点看在眼里。
翟医生色厉内荏道:
“我手机没电关机了,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了一趟。”
“但是再情况危急,你也不能让一个顾问去给病人做手术啊。”
田护士忙着将病人推去病房,闻言,心情也是有些不太美妙:
“翟医生,你小声点行不行,这是医院,再说了,季医生虽然是顾问,但他也是堂堂正正的高材生。”
“再说了,这手术不是成功了吗?”
田护士不明白翟医生到底还要纠缠什么。
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先让病人好好休息嘛。
他倒好,当着病人的面,将他们拦住。
得亏病人身上的麻醉效果还未散,人还没醒,不然,吵的没法休息。
翟医生张了张口,什么?成功了?
怎么可能?
季月丞的医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他不是从没主过刀吗?
季月丞好似看出了他表情里的意思,开口:“我在学校跟着教授上课时,也是参加过临床试验的,也曾主过刀。”
似乎意识到自己表情有误,翟医生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笑道:“不好意思,我误会季医生了。”
季月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关系,都是为了病人服务。”
翟医生顺着季月丞的话点了点头,嘴角的笑看起来有些牵强。
“我去检查一下病人。”
季月丞颔首:“请便。”
看着翟医生离去,季月丞收回视线,看向秦景深,蹲下来贴在他腿上。
“怎么了?”
秦景深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人,抬手轻轻按揉着季月丞的太阳穴。
季月丞闭眼,“有点累。”
严格来说。
这次也是他第一次做这么高强度的手术。
季月丞有把握,但长达两个小时精神高度集中。
该累,还是会累的。
秦景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你上来,我推着你回去。”
季月丞闻言脑袋动了动,偏着脑袋看他:“我不想社死,更不想被大家说我连一个做轮椅的都不放过。”
笑意渐渐在秦景深眼底散开,意味深长道:“你昨天也没放开啊。”
他目光上下一扫。
在季月丞身上的白大褂上停留了片刻。
穿上白大褂的季月丞,更像他梦中的天使了。
季月丞坦然的对上他的目光:“你不也挺享受的嘛。”
“而且....”
他意有所指地目光向下扫了一眼,继续道:“我一开始还担心你那方面会不会....”
秦景深失笑了会,有些惊叹青年奇特的想法,按揉的指尖不停,“你这脑回路还挺四通八达的。”
季月丞起身,推着秦景深的轮椅走:“今天医院可能会有点忙了,我晚上再给你看腿。”
“没关系。”
都残废这么长时间了,秦景深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而且,他已经迎来了自己最热烈的暖阳。
并且,将暖阳牢牢抓在了手心里。
将秦景深送回去。
季月丞转身又回了医院。
果不其然,如他所想的。
几个车祸的病人突发状况,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医院的医生都忙的马不停蹄。
由于季月丞上午的出色表现,一个下午,他也被叫去做了两台手术。
等一切忙完。
已经是傍晚六点。
季月丞不需要值班,他换好衣服出来。
正好遇上同样准备下班的翟医生。
两人对视一眼。
又不约而同地撇开。
季月丞径直往车库去,他按了按手中的钥匙。
翟医生跟在他身后,看着对方解锁了一辆自己认不出牌子的车。
说起话来忍不住有些阴阳怪气:“季医生家境不错啊,这豪车都是要多少有多少。”
季月丞漫不经心道:“还行吧。”
但这话听在翟医生耳里,却像是别样的炫耀。
他嘴唇紧紧抿了下,些许嫉妒的眼神看了一眼季月丞。
“从小生活在金字塔上的人就是好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像我们这些普通人每天拼死拼活、没日没夜的熬夜工作,却只能保持勉强温饱。”
啊这???
季月丞忍不住发笑,他还以为翟医生顶多就是个爱偷奸耍滑的人。
没想到对方却开始对他的家世评头论足。
此等脑回路,季月丞实在是叹为观止。
“你笑什么?”看着季月丞笑,翟医生皱了皱眉,更加看不起季月丞。
无非就是个靠着家世才混进医院的纨绔子弟。
哪像他们,可都是靠自己的真材实料进来的。
季月丞停止发笑,他靠在车上,看向翟医生:
“我笑,你明明嫉妒羡慕我的家世,却还拼命掩饰,甚至为了武装自己,不断地强调自己的工作强度。”
“搞笑,难道你身为普通人是我造成的吗?”
“你没钱也是我造成的吗?”
“还有,我们家就是有钱啊,可这又关你什么事呢。”
“一天天的,嘴巴逼逼赖赖,真烦人!”
一通话说完,季月丞只感觉心情舒畅。
他启动车子。
果然。
跟一些没有道德的人讲道理。
就要比他更没道德。
翟医生站在原地。
直到车彻底消失,才狠狠朝地上跺了跺脚。
唾骂道:“可恶的季月丞,你欺人太甚。”
——
季月丞驱车来到秦景深的别墅。
敲响门铃前,他给秦景深发了条消息。
【季月丞:我到别墅了,你给我开门。】
信息发过去不到一秒。
别墅的大门就开了。
秦景深披着松垮的睡袍坐在轮椅上,神情恹恹的:“你终于来了,我等得花都谢了。”
五点不到。
他就从公司回来。
等待季月丞下班的时间,每过一分他就要盯一下手机。
一开始伏晨还很有耐心的陪在他身边。
但仅过了不到十五分钟,秦景深就看了不下二十次手机。
伏晨终于忍无可忍,离开了。
他一个单身狗,还是去他该去的地方吧。
就别留在这,碍人家的事了。
季月丞微微带着凉意的手落在秦景深肩上:“这么想我啊。”
秦景深笑了一声,把轮椅调成自动挡模式,拉着季月丞进去。
进了房间。
季月丞伸手掏了掏口袋,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银针。
“脱掉衣服,躺在床上。”
“不急。”
秦景深手臂用力,将季月丞按在自己腿上。
他自上而下地打量季月丞。
想起白大褂穿在这人身上,高高帅帅赏心悦目的样子,眼神晦暗不明。
“丞丞,你穿白大褂的样子,好....禁欲啊。”
季月丞抬手,猛地攥住他的衣领:“那,迷到秦总了吗?”
“迷到了,我都*硬*了。”
秦景深手掌不安分地摩挲着季月丞的腰,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季月丞的红唇。
“丞丞,我想吻你。”
话落。
不等季月丞反应。
他炽热的唇就已吻了上来。
“唔.......”
没有任何防备,季月丞被夺去了呼吸。
两唇中间没有一丝缝隙的相贴。
房间里的温度也开始逐渐上升。
两人热气交缠,呼吸紧促。
一阵激烈的热吻结束。
季月丞无力地靠在秦景深身上,漂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湿润。
那张被蹂躏过的薄唇微微张开着,此刻更是红的诱人。
秦景深抵在他肩头,身体紧绷:“丞丞,别喘了,等下就又要精神了。”
季月丞咬了咬唇,“罪魁祸首是谁?”
他明明很正经地给他看病,什么都没做。
秦景深轻笑一声,“美色在怀,我要是能忍得住,才奇怪吧。”
“哼。”
两人各自平复了一会儿。
整理好稍微凌乱地衣服,季月丞站直身子。
他把银针铺开。
秦景深手臂撑在扶手上,腰腹用力,身体一转,坐到了床上。
“脱吧。”
季月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秦景深勾了勾唇,“那丞丞可不要眨眼哦。”
他指尖解开睡裤的纽扣,没一会儿就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那沉甸甸且有分量的资本,格外明显的彰显着他的地位。
季月丞看着,忍俊不禁。
“你倒是坦诚。”
秦景深看季月丞的反应,就知道他喜欢。
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也不枉他坐在轮椅上还天天撸铁健身。
“开始吧。”
季月丞的表情一秒变得认真,他捏起银针,一一插入秦景深腿上的穴位。
动作轻柔而干脆。
很快。
秦景深的两条腿,就扎满了银针,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像个刺猬。
“等半个小时。”
季月丞拿了凳子,在床边坐下。
“一开始会有点不舒服,你尽量忍忍。”
秦景深握住季月丞的手,笑道:“再痛的都忍过了,这点痛不算什么的。”
“恩。”
季月丞单手撑着头,侧目看着他。
秦景深扫过他眉间的疲惫,顿觉心疼:
“你上来睡会,等时间到了我再叫你。”
“床大,不用担心碰到我。”
季月丞也确实是有点累了,他从另一边上床。
面对着秦景深侧躺下,嘱咐道:“记得叫我。”
秦景深温柔笑道:“好,睡吧。”
时间在安静的氛围中缓缓流逝。
房间里的呼吸声一沉重一清浅。
秦景深侧着脑袋,用余光描绘着季月丞的五官。
嘴角挂着的笑一直停不下来。
半个小时后。
秦景深叫醒季月丞。
季月丞逐一将他腿上的银针拔掉,然后用手按了按秦景深的膝盖,问:“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