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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宗的第二场灵瀑,如同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心头,也将宗门大比的喧嚣彻底碾碎。

这一次的灵瀑,规模更宏大,灵气更精纯,覆盖范围几乎囊括了整个青岚山脉!所有弟子,无论身处何地,无论修为高低,都在这浩荡的灵潮中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好处。境界突破的灵力波动如同雨后春笋,连绵不绝。

但这一次,狂喜之中,却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敬畏,甚至……恐惧。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飘向后山那几间破败的土坯房,以及房前那株枯死的歪脖子树。那个名为夜玄的杂役弟子,自那日离去后便再未露面,仿佛再次融入了那片荒寂。然而,他随手一指造就的奇迹,他沐浴灵瀑却视若无物的身影,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每个人的脑海。

宗主云鹤,突破后的意气风发被一种更深沉的焦虑取代。他亲自下令封锁了后山荒地,严禁任何弟子靠近,美其名曰“保护前辈清修”。他整日坐卧不宁,既想靠近那座神秘的土坯房,又恐惧着其中可能存在的、超越他理解的存在。他反复咀嚼着赵长老转述的那句话:“基础都没打好,学人玩什么花活。”这句话像根刺,扎得他寝食难安。

宗门的气氛变得微妙而压抑。弟子们修炼时更加刻苦,生怕自己的“基础”也入不了那位神秘存在的眼。柳清漪则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不仅在大比中“反杀”张狂,更是在那灵瀑中获益最大,境界彻底稳固,甚至隐隐有向筑基中期迈进的趋势。只是她本人,眉宇间也时常带着一丝恍惚。那日生死关头响起的声音,那句扭转乾坤的指点,还有夜玄那平淡目光下蕴含的深不可测……每每想起,都让她心悸不已。

张狂的结局,则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警示。他被废了修为,断臂虽经救治接上,但经脉寸断,灵力溃散,彻底成了废人一个。往日里围绕在他身边的内门弟子作鸟兽散,他整日蜷缩在自己的住所角落,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宗门虽未将他逐出,却也无人理会,只当是空气。

就在这种山雨欲来的沉闷氛围中,一则来自南域联盟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天渊秘境,百年一开,即将于七日后开启!

消息传到青岚宗时,整个宗门都为之震动!

天渊秘境!那是南域所有炼气、筑基修士梦寐以求的机缘之地!传闻其中不仅有能助人突破瓶颈的珍稀灵药“凝丹朱果”,更有古修士遗留的法器、功法,甚至可能存在上古传承!每一次开启,都是南域各宗门年轻弟子崭露头角、争夺气运的战场!

“天渊秘境……凝丹朱果!”云鹤宗主接到玉简传讯时,枯瘦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渴望与忧虑交织的光芒。凝丹朱果,那可是能大幅提升筑基修士结丹成功率的至宝!若能得到一枚,宗门或许就能再添一位金丹修士!这将是青岚宗立足南域、摆脱末流地位的关键一步!

但忧虑也随之而来。青岚宗势弱,弟子凋零。筑基期的弟子,算上刚刚突破的柳清漪,也不过寥寥六人,且大多根基浅薄。反观南域其他宗门,诸如血煞宗、玄冰谷、铁剑门等,弟子众多,筑基后期甚至巅峰的弟子都不在少数。青岚宗这点人手进去,别说争夺朱果,能活着出来几个都是未知数!

“必须去!”云鹤猛地一拍桌案,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这是宗门翻身的机会,不容错过!他立刻召集所有达到炼气七层以上的弟子,宣布了这个消息。

短暂的沉寂后,广场上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激动喧哗!凝丹朱果!古修士遗宝!机缘!每一个词汇都刺激着年轻修士的神经。之前的恐惧似乎被对机缘的渴望暂时压下。

然而,当云鹤的目光扫过那些激动又带着稚嫩的脸庞,心头却沉甸甸的。最终,他只能咬牙选定人选:由筑基初期的柳清漪带队,带领四名炼气七层以上、相对稳重些的内门弟子,以及……十名炼气五、六层的外门弟子充当人手。这几乎是青岚宗能拿出的、最大限度的有生力量了。

“秘境凶险,机缘虽好,性命为重!”云鹤沉声叮嘱,将几块保命玉符和疗伤丹药分发给柳清漪等人,脸上满是凝重,“切记,不可贪功冒进!一切以保全自身为先!若事不可为……立即退出!”

柳清漪接过玉符和丹药,感受着其上传来的微弱灵力波动,心中却没有多少底气。她看着身边几张同样带着紧张和兴奋的面孔,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弟子明白。”

启程之日,青岚宗山门前气氛肃杀。

一艘勉强能容纳二十人的老旧飞舟停泊在半空,舟身遍布修补的痕迹,驱动法阵的光芒都有些黯淡。柳清漪一身劲装,背负长剑,立于舟首,面色沉静,但紧握剑柄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透露出内心的紧张。身后,十四名弟子或站或坐,大多面色紧绷,气氛凝重。

云鹤宗主与几位长老亲自送行,脸上的忧虑几乎要溢出来。赵长老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就在飞舟法阵即将完全启动,舟身开始轻微震颤,准备破空而去之时——

嘎吱。

一声轻微的门轴转动声,在寂静的山门前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后山方向,那间破败的土坯房门被推开。

夜玄走了出来。

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青灰杂役服。他像是没睡醒,慢悠悠地晃到那株枯死的歪脖子树下,伸手拿起靠在树根处的那把沾满尘土的竹枝扫帚,随意地扛在肩上。然后,在所有人惊愕、茫然、甚至带着一丝惊惧的目光注视下,他迈着懒散的步子,一步步,旁若无人地走向那艘即将起飞的破旧飞舟。

“等…等等!”负责操控飞舟阵法的弟子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夜玄脚步未停,仿佛没听见。他走到飞舟下方,抬头看了一眼那离地数丈的船舷。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开口,或是用什么方式登舟时。

他动了。

没有掐诀念咒,没有腾空纵跃。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扛着扫帚的那边肩膀,对着飞舟的船腹,轻轻那么一靠。

动作自然得就像靠在自家门框上。

嗡——!

那艘破旧的飞舟,猛地剧烈一震!

驱动法阵的光芒瞬间暴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整个船身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向上托了一把,骤然拔高数丈!船体剧烈的震动让船上弟子站立不稳,惊呼连连!

夜玄的身影,就在这飞舟拔高的瞬间,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轻飘飘地“飘”上了船舷。

他落在柳清漪身边不远处,随意地将肩上的扫帚往甲板上一杵,发出“笃”的一声轻响。然后,他旁若无人地走到船舷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背对着众人,面朝着飞舟前进的方向,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将扫帚横在膝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却又荒谬绝伦。

飞舟终于稳定下来,驱动法阵的光芒恢复了之前的黯淡,继续嗡嗡作响,朝着天渊秘境的方向破空而去。

甲板上,一片死寂。

柳清漪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抱着扫帚的背影,只觉得喉咙发干,心跳如擂鼓。她想开口询问,想行礼,但看着那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的背影,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其他弟子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这位“扫地僧”……不,这位煞神,怎么也来了?!他来干什么?难道是宗主派来保护我们的?可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去郊游的啊!

只有云鹤宗主站在山门前,望着迅速远去的飞舟,在最初的惊愕之后,脸上竟缓缓绽开一个如释重负、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

“前辈……也要去秘境啊?好好好!太好了!”他搓着手,低声喃喃,眼中忧虑尽去,只剩下狂喜,“有前辈在,稳了!稳了!凝丹朱果稳了!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山门前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旁边的赵长老嘴角抽搐,默默退后了一步,决定离这位似乎高兴得有点疯魔的宗主远一点。

……

天渊秘境,位于南域苍茫群山深处的一处巨大裂谷边缘。

飞舟飞行了三天三夜。这三日,舟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所有弟子都离船舷角落那个抱着扫帚的身影远远的,连走路都绕着走。柳清漪几次鼓起勇气想上前搭话,都被对方那仿佛亘古不变的沉寂背影挡了回来。夜玄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会抬头看看云卷云舒,或者低头拨弄一下膝上的扫帚,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

直到第四日清晨,飞舟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前方,视野豁然开朗。

一片深不见底、如同被天神巨斧劈开的巨大裂谷横亘在苍茫群山之间,谷中翻涌着灰白色的、浓郁得化不开的雾气,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和凄厉的风声。裂谷边缘,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弥漫着一股荒凉死寂的气息。

这里,便是天渊入口!

此刻,裂谷边缘的空地上,已是人声鼎沸,旗帜招摇!

血煞宗的弟子一身赤红劲装,煞气腾腾,为首的魁梧青年气息赫然达到了筑基后期,目光如刀扫视全场,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玄冰谷弟子则是一身冰蓝长袍,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冷傲的女子,筑基中期修为,眼神如同万载寒冰。

铁剑门的弟子背负巨剑,气息沉凝,为首的方脸青年同样筑基中期,眼神锐利如鹰隼。

除此之外,还有大小数十个宗门、家族的修士聚集于此,或三五成群,或独自静坐。最低也是炼气七层,筑基修士不在少数。各种强大的气息交织碰撞,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场域,空气都显得凝滞沉重。

青岚宗的破旧飞舟晃晃悠悠地降落在一片相对偏僻的角落,顿时引来了不少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啧,这不是青岚宗的‘宝贝疙瘩’吗?也敢来天渊送死?”

“就一艘破船?还有外门弟子?云鹤老道是穷疯了吧?”

“哟,领头的就是那个刚筑基的小丫头?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

“看那边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穿得跟杂役似的,抱着把破扫帚?什么玩意儿?青岚宗现在流行带吉祥物进场了?”

刺耳的议论声毫不掩饰地传来,充满了恶意和轻视。

柳清漪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屈辱和愤怒,强作镇定地组织弟子们下船,在角落找地方安顿。其他弟子则脸色发白,在这群狼环伺的环境里,感觉腿肚子都有些发软。唯有角落里的夜玄,依旧抱着他的扫帚,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隔着千山万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充满怨毒的声音尖利地响起,带着刻骨的恨意:

“柳清漪!你这个贱人!还有那个该死的杂役!你们竟然敢来送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血煞宗的队伍边缘,一个右臂还缠着厚厚绷带、面色苍白如鬼、眼神却怨毒得如同淬了毒汁的人,正死死盯着柳清漪和角落的夜玄。

正是被废了修为的张狂!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竟攀附上了血煞宗!虽然修为尽失,但那股子怨毒之气却更盛了百倍!

“血煞宗的师兄们!”张狂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柳清漪和夜玄,声音因为激动和仇恨而尖利变形,“就是他们!就是青岚宗那个叫夜玄的杂役!用邪法废了我!还有柳清漪这个贱人,助纣为虐!请师兄们为我做主!杀了他们!夺了他们的机缘!”

血煞宗为首的魁梧青年,名为血屠,闻言目光一寒,如同实质的杀意瞬间锁定了青岚宗众人。他本就嗜杀,张狂的投靠献上了青岚宗的一些“情报”,正好拿来立威!他狞笑一声,声如洪钟:“好!敢动我血煞宗的人!青岚宗的废物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进这天渊!都给我留下吧!”

话音未落,血屠身上爆发出筑基后期的强横气势!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他身后数名筑基初、中期的血煞宗弟子也同时爆发气势,如同数头嗜血的恶狼,朝着青岚宗众人猛扑而来!

“结阵!”柳清漪脸色剧变,厉声高喝!她瞬间拔出长剑,清冽的剑光绽放,试图组织防御!

四名内门弟子反应也算迅速,立刻在她身后结成一个小小剑阵,剑光相连。十名外门弟子则吓得面无人色,勉强聚拢在一起,瑟瑟发抖。

然而,血煞宗的冲击太快、太猛!

血屠的目标极其明确,就是柳清漪!他双掌赤红如血,带着刺鼻的腥风,如同两柄血刀,直劈柳清漪面门!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筑基初期的应对极限!

“血煞掌!给我死!”血屠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

柳清漪只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扑面而来,强大的灵压让她几乎窒息!她奋力挥剑格挡!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

柳清漪的长剑剧震,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手臂传来,震得她虎口崩裂,鲜血淋漓!她闷哼一声,连人带剑被狠狠劈飞出去,撞在身后一名内门弟子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剑阵瞬间被破!

另外三名血煞宗筑基中期弟子如同虎入羊群,狞笑着扑向那四名惊惶的内门弟子和十名瑟瑟发抖的外门弟子!

“师兄救命!”

“不——!”

绝望的惨叫瞬间响起!

一名内门弟子被一道血影划过胸膛,鲜血喷溅!两名外门弟子更是被狂暴的掌风扫中,当场骨断筋折,如同破麻袋般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青岚宗弟子组成的脆弱防线,在血煞宗绝对的实力面前,如同纸糊般被瞬间撕碎!

柳清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嘴角溢血,看着同门惨状,眼中充满了悲愤和绝望!她握紧染血的剑,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去拼命!

就在这血腥屠杀即将全面展开,青岚宗弟子即将全军覆没的刹那——

那个蜷缩在角落,抱着扫帚的背影,似乎终于被这近在咫尺的惨叫声和血腥味打扰了清静。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悦。

然后,他动了。

他没有转身。

甚至没有抬头。

只是拿着扫帚的右手,极其随意地,极其不耐烦地,朝着身后混乱血腥的战场方向,轻轻挥了一下。

就像拂去桌角的一粒尘埃。

动作轻描淡写,不带一丝烟火气。

呼——!

一股无形的风,骤然平地而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不容置疑的“抚平”之力。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几名正狞笑着扑向青岚宗弟子的血煞宗筑基修士,脸上的残忍笑容瞬间凝固!他们前冲的身形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但比万丈山岳还要厚重的壁垒!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

如同几只扑火的飞蛾撞上了钢化玻璃!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血煞宗筑基中期弟子,身体以比冲来时更快的速度,诡异地倒飞回去!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身体还在半空中,就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绞肉机!

噗!噗!

两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那两名筑基中期修士,连带着他们身上护体的血煞灵光,如同两团被无形巨力瞬间攥紧、碾碎的烂番茄!在所有人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凭空炸裂!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骨骼碎裂的咔嚓声。

只有两蓬骤然爆开的、粘稠猩红的血雾!

浓烈的血腥气瞬间浓烈了十倍!那两团血雾如同被冻结在空中,妖异地悬浮了片刻,才如同失去了支撑,淅淅沥沥地洒落在地面,形成两滩刺目的猩红。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血屠劈向柳清漪的血掌,在距离她额头只有寸许的地方,硬生生顿住!他脸上的狞笑彻底僵死,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他身后的另一名筑基中期弟子,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僵在原地,浑身筛糠般抖动,裤裆瞬间湿了一大片,刺鼻的骚味弥漫开来。

所有前一刻还在疯狂进攻、嚣张叫嚣的血煞宗弟子,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的动作、声音戛然而止!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残忍、兴奋,瞬间切换成极致的茫然和无法理解的恐惧,仿佛集体石化!

玄冰谷、铁剑门以及其他所有围观的修士,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嘲笑、鄙夷、幸灾乐祸……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见了鬼魅般的惊骇欲绝!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撞倒了同伴也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两团尚未完全落地的猩红血雾,以及那个依旧背对着他们、抱着扫帚坐在船舷边的青灰身影!

柳清漪保持着挥剑格挡的姿势,剑尖还在滴血,但她的思维已经完全空白。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却如同被冻结的血屠,看着那两滩刺目的红,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遍全身,让她连牙齿都在打颤。

张狂脸上的怨毒和快意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瘫软在地,裤裆下同样湿漉漉一片,牙齿咯咯作响,如同置身于九幽寒狱。他现在只想抽自己一百个耳光!为什么要招惹这个煞星!为什么!

时间,似乎只过去了一瞬,又仿佛过去了千年。

夜玄挥动扫帚的手,已经收了回来,依旧随意地搭在膝上。

他像是终于被这浓烈的血腥味熏得有些不舒服,微微偏了下头,目光依旧没有看向身后那片死寂的、凝固的杀戮场,而是投向了裂谷深处那翻涌的灰白雾气深处。

他的眉头,似乎比之前皱得更深了一点点。

不是因为身后的血腥,而是因为在那雾气深处,他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极其隐晦、却又带着点熟悉味道的……空间波动?

似乎,和他记忆里某个失败实验品的气息……有那么点关联?

夜玄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弧度小到几乎不存在,却带着一种看穿万古的漠然,以及一丝……终于找到点乐子的玩味?

“呵…”一声极轻、极淡,仿佛只是错觉的气音从他唇边溢出。

然后,他再次恢复了那副亘古不变的平静,抱着扫帚,如同老僧入定。仿佛身后那两团猩红的血雾,那凝固的杀戮场,那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都只是背景板上无关紧要的噪点。

裂谷的风,带着凄厉的呜咽,卷动着血腥与恐惧,吹过他破旧的衣角,却掀不起半点涟漪。

唯有裂谷深处翻涌的灰雾,似乎在他那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后,翻腾得更加剧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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