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过年，司泠夜这两天一直待在司家老宅。顾静曼有意撮合他和沈佩，便以“沈佩独自住在家里不安全”为由，留她住在老宅客房。可司泠夜自始至终没给过沈佩好脸色——一起吃饭时他全程沉默，沈佩主动搭话他也只是点头敷衍，连眼神都极少落在她身上，两人之间的空气总是冷得像结了冰。
夜色渐深，司泠夜刚洗完澡回到房间，赤裸着上身坐在书桌前。水珠还顺着他紧实的胸膛往下滑，滴落在深色真丝睡裤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他架着金丝边眼镜，镜腿折射出冷白的灯光，指尖在鼠标上轻轻滑动，正专注地查看海外分公司发来的年度方案。屏幕光映在他冷硬的侧脸上，下颌线绷得很紧，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节奏缓慢，带着几分刻意的试探。
司泠夜眉头微蹙，扶了扶眼镜，目光没离开屏幕，头也没抬：“谁？”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持续的、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像在故意磨他的耐心。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语气多了几分不耐：“请进。”
房门缓缓推开，沈佩穿着一身浅紫色蕾丝睡衣裙走了进来，裙摆堪堪遮住大腿，领口处的蕾丝花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杯壁印着精致的碎花，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刚进门，她的目光就黏在了司泠夜赤裸的上身——紧实的肌肉线条顺着肩颈往下延伸，清晰的腹肌轮廓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水珠挂在麦色肌肤上，像碎钻般闪着光。沈佩瞬间脸颊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手里的牛奶杯微微晃动，差点洒出热流。
司泠夜只用余光瞥了她一眼，随即转回视线看向电脑屏幕，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击，调出下一份文件，语气平淡得像在跟陌生人说话：“找我干嘛？有什么事吗？”
沈佩定了定神，刻意放软了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害羞走上前：“司总，听顾阿姨说您这个点还在忙工作，想着您肯定累了，特意热了杯牛奶给您送上来。睡前喝杯热牛奶，能睡得安稳些。”她说着，还故意往前凑了凑，想让司泠夜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谢谢，不过……我不用。”司泠夜连眼皮都没抬，语气里的冰冷像寒冬的风，瞬间浇灭了沈佩的热情。他甚至没看那杯牛奶一眼，注意力全在屏幕上的方案数据里，仿佛她和这杯牛奶只是房间里多余的摆设。
可沈佩没打算放弃。她把牛奶重重放在书桌一角，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试图吸引司泠夜的注意。接着，她顺势蹲下身，仰起脸看向他，双手悄悄往他的手臂伸去，指尖都快碰到他的肌肤了——她算准了这个角度能让他看清自己的侧脸，也能让自己更近距离地看他。可司泠夜像是早有察觉，突然伸手去拿桌角的钢笔，手臂轻轻一抬，就巧妙地避开了她的触碰。同时，他抬眼看向她，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清晰的警告：“沈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请出去。”
沈佩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红晕褪去几分，却还是咬了咬唇，壮着胆子开口：“司总，我直说了吧。顾阿姨这两天总跟我提，说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奶奶也跟我说，觉得我跟您很般配。我知道您心里或许还有别人，但我……”
“沈小姐。”司泠夜终于停下敲击键盘的手，语气里多了几分打断的冷意，可话没说完，就被沈佩急切地抢了过去。
“司总，我知道您之前跟宁希言小姐有过婚约！”沈佩的声音提高了些，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又很快压下，变回委屈的模样，“可是我跟她不一样！我很干净，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也不会像她那样给您惹麻烦。我会好好照顾您的生活，也会孝顺叔叔阿姨和司奶奶，把司家打理得妥妥当当，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说着，她还低下头，双手绞着睡衣裙的裙摆，肩膀微微颤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司泠夜终于彻底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过脸，正眼看向她。他沉默了几秒，房间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突然，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勾起沈佩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另一只手则缓缓落下，指尖带着刚洗完澡的凉意，从她的眉毛开始，慢慢向下划过鼻梁，掠过鼻尖时还轻轻顿了顿，最后停在她的嘴唇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玩味。
司泠夜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意却没达眼底，只剩冰冷的玩味。他握着沈佩下巴的手指骤然用力，将她的脸狠狠往上抬，迫使她完全对上自己的视线，随后缓缓俯下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气息笼罩在沈佩周身。
沈佩心头一跳，以为他终于松了口，立刻羞赧地闭上眼，睫毛轻轻颤抖，连呼吸都屏住了，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可下一秒，司泠夜猛地松开手，力道之大让她重心不稳，“咚”地一声摔坐在地上，尾椎骨传来一阵刺痛。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司泠夜起身走到桌边，抽了两张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她下巴的手指，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擦完后，他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是不错，可惜……还是差点意思。”
沈佩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手心被地板硌得发红，眼眶瞬间蓄满了泪光。她看着司泠夜冷漠的侧脸，声音带着委屈的哽咽：“那司总您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改，我什么都可以改的……”
司泠夜没看她，重新坐回电脑前，指尖继续滑动鼠标，调出刚才没看完的工作方案，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喜欢什么样的，跟你没关系。沈小姐，认清现实吧，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