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原本计划着现在就动身前往薛府打探消息,确认薛家母子三人何时启程前往神京城,毕竟那里有赫赫有名的荣国府与宁国府,里面居住着众多才貌双全的红楼金钗,可以助他进一步提升实力。
然而,三日后便是金陵郡城的院试,这场考试关系着他能否考取秀才功名,继而考上举人,甚至入朝为官,提升身份的大好机会。他必须认真对待,全力以赴。
好在原主虽然是个败家子,但从小父母重视读书,将他送到学堂,接受过正规教育,而且还通过了县试、府试,拿到了童生的身份,他不必从头学起,还算不错。
为了顺利通过三日后的院试,考取秀才功名,冯渊决定闭门苦读,将书房里的四书五经重新温习一遍。至于探查薛府的情况,只好等院试结束后再做打算。
冯渊正思索着,却突然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原来午时将近,厨娘已经做好了午饭,心想不如先用过午膳再去书房不迟。
片刻之后,春桃轻轻敲响房门,柔声说道:“少爷,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想在哪里用餐?”
冯渊略作沉吟,说道:“就在外间吧。”
红杏答应一声,与春桃一同将食盒里的饭菜摆放在外间的八仙桌上。厨娘的厨艺精湛,红烧肉色泽红亮,香气扑鼻;清蒸鱼肉质鲜嫩,入口即化;两盘清炒时蔬翠绿欲滴,清爽可口。整桌饭菜做的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
冯渊看着丰盛的菜肴,转头看向一旁侍立的香菱,见她面带羞涩,楚楚可怜,心想以后定要好好待她。于是温和说:“香菱,过来一起用膳吧。”
香菱自小在乡野长大,不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也确实饿了,便低声说道:“多谢冯公子。”说完,便在冯渊身旁坐下,与他一同享用午餐。
红杏和春桃却只能站在一旁,为他们斟茶倒水,心中甚是不悦。
午饭过后,冯渊前往书房温习功课。红杏立刻吩咐香菱去洗碗。待香菱洗完碗筷,红杏又让她去洗衣,仿佛有干不完的活计。香菱昨夜初经人事,下身仍隐隐作痛,但她只能默默忍受,强忍着不适努力做事。
一旁的春桃有些不忍,低声问红杏:“我们有必要这样对她吗?”
红杏愤愤不平的说:“我们三个都是少爷的通房丫鬟,凭什么她可以与少爷同吃同睡,而我们却只能站在一旁伺候?”
吃罢午饭,冯渊便来到了环境清幽的冯府东院,推开房门,一股墨香扑鼻而来,书房的陈设颇为雅致,几排书架依墙而立,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装帧精美的书籍,《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等四书五经之类的科考书籍应有尽有。
这间书房和藏书都是原主冯渊的父亲——老员外亲自督建的。老员外虽然出身富贵,家境殷实。然而心中最大的遗憾,便是一生未能考取功名,没有一官半职傍身,在那些有功名的士绅面前总觉得矮了一截。
所以对儿子读书一事格外重视,不仅从小送他去最好的学堂,还花费重金购置了各种珍贵典籍,建起了这座书房。只为儿子冯渊能够金榜题名,功成名就。
冯渊来到红木书桌前,桌案上早已备好了笔墨纸砚。他从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蘸满墨汁,开始认真书写毛笔字。
令他惊喜的是,原主的记忆中还清晰的保留着握笔的方法,以及繁体字的写法。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记忆,笔锋在纸上游走,竟然不知不觉的写出了一手工整的毛笔字,这让冯渊十分满意。
接着,他通过搜索原主的记忆,开始默写论语,孟子等四书五经中的一些段落文字。
此后的三天时间里,冯渊就在书房里抓紧时间,夜以继日的温习功课,到了吃饭时间,有丫鬟红杏或春桃送来饭菜。
幸运的是由于他的智力属性由原来的53提升到了78,他的记忆力和理解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很多东西不需要多久就能记住并理解。
终于在这三日里,他将四书五经里主要的内容重新温习了一遍。
第三日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空,明天就要举行院试,冯渊终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经过这三天高强度的学习,他感到有些疲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走进寝室,他只发现正在准备饭菜的春桃和红杏,却不见香菱的身影,不由疑惑的问:“香菱去哪儿了,怎么没有看见她?”
两人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闪,最终还是红杏率先说道:“回少爷,香菱妹妹正在厨房帮忙呢。”
冯渊听了她的话,嗯了一声,也没太在意,便急着吩咐道:“你们两个快去准备热水,本少爷要洗澡,明天还要考试呢。”
红杏连忙应道:“是,少爷,您放心吧,我们知道少爷明早要去考试,已经为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还准备好了考场所需的吃食,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外走去。
冯渊不由在心中暗暗称赞,这两个丫鬟还真是贴心。
一刻钟后,热气腾腾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冯渊舒舒服服的躺在浴室的大木桶中,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感,缓解着身心的疲惫。
在现代社会,他虽然纨绔,一天天游手好闲,但那些都是表面上的。一旦遇到了真正关心的事情,他可以做到三天三夜不睡觉,也要拼命的去完成任务,所以他才会如此有钱。
洗完澡后,冯渊回到屋子里,看到桌上已经摆放着丰盛的晚餐,令他食欲大动,看来这两个丫鬟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只是一直没有看见香菱的身影,让他始终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在吃罢晚饭后,便亲自去厨房寻找香菱。
来到冯府西侧院的厨房,只见王厨娘正在忙碌的收拾着碗筷,她身材微胖,看起来十分和善,见到冯渊,连忙恭敬的行礼:“少爷,您怎么来这里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少爷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到过厨房的。
冯渊微微一笑:“王厨娘,那个新来的丫鬟香菱在这里吗?”
王厨娘连忙侧过身子,用手指着不远处,笑容可掬的回答:“在着呢,少爷您瞧,这丫头正在灶边烧火呢。”
冯渊顺着王厨娘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蹲在灶台前,忙碌的添着柴火,仔细一看,确实与香菱有些像,只不过头发蓬松,脸上还沾染了煤黑,哪还有数日前那如玉般的容颜?
冯渊心中不禁一阵惊讶,这才几天的功夫,香菱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不由的询问:“你是香菱?”
那烧火丫头听到有人叫她,连忙抬起头来,当看到是冯渊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慌忙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煤灰,想要擦干净一些,却不料越抹越黑,反而像个小花猫一样,有些局促不安的说:
“冯公子,是我。您怎么来厨房了?”
冯渊看着香菱那狼狈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怜惜:“你跑到厨房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烧火的?”
香菱听到冯渊的问话,连忙解释:“厨房的人手不够,忙不过来,我就过来帮忙烧火了。”
冯渊心想,香菱这丫头没个心眼,不是自己的活,也干的津津有味,不由说道:“你是本公子房里的丫鬟,不是烧火丫头,赶紧回去。”
香菱毫不在意的说:“没关系的,我以前在田家的时候,经常烧火的,早就做习惯了。”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这工作还很满意。
冯渊心中有些无奈,香菱的性格淳朴善良,没有心机,不由没好气的说:“王厨娘,以后要是厨房里没有烧火的,你就让冯管家再雇个人来,香菱是少爷我房里的通房丫头,弄脏了身子还怎么服侍本少爷?”
王厨娘连忙战战兢兢的回答:“少爷恕罪,老奴也不敢擅自做主。这是红杏姑娘亲自吩咐的,她说府里新来了个丫鬟,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她来厨房帮帮忙。老奴只是个做饭的,哪敢违背红杏姑娘的意思啊。”
冯渊听到这里,眉头微皱,立时明白这分明就是自己房中,那几个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红杏这是在给香菱下马威呢。
但无论怎样香菱不能是输的那一个,当即道:“知道了,以后不准香菱再到厨房帮忙,她有自己的职责。”
王厨娘连忙点头答应,生怕得罪了这位少爷,急忙叫来一直躲在院子里偷懒的杂工李二,让他赶紧接替香菱烧火。
冯渊看着香菱那满身的灰尘,心中既心疼又恼火,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厨房,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
刚一进门,冯渊就生气的质问:“红杏,是你让香菱到厨房帮忙的?”
红杏见冯渊神色不善,心中一惊,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连忙恭敬的答道:“回少爷的话,是奴婢看到厨房正缺人手,王厨娘忙不过来,而香菱妹妹刚来府中,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做,奴婢就想着让她去帮帮忙,少爷觉得可有什么不妥吗?”
冯渊冷声说道:“既然厨房缺人手,那为什么去帮忙的非要是香菱,而不能是你红杏?”
“这......”红杏被问得哑口无言,看到冯渊一脸质问的神色,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酸楚和委屈,眼圈都有些发红。她知道自己这次惹恼了少爷,只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回答:“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冯渊看着跪在地上的红杏,虽然心中有些生气,但面对和自己曾经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还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当即沉声说:“既然如此,那香菱在厨房帮了几天的忙,你也要去厨房帮几天忙,明天就去。”
红杏只好委屈的答应:“是,奴婢遵命。”正在这时,冯渊无意中看到系统面板上,红杏对他的好感度迅速由原来的72减少到了68。
一直站在旁边的春桃见红杏受到责罚,心中也有些不平,便大着胆子为她辩解道:
“少爷,既然您说要公平对待,那奴婢也有话要说。我们三个都是少爷的通房丫鬟,为什么新来的香菱妹妹可以坐在少爷身边陪您用膳,而我们这些在府中服侍了您多年的老人,却只能站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伺候?这样安排,似乎也说不上公平吧?”
“这......”冯渊听了春桃的话,一时竟然语塞。在他心里,香菱才是他的女人,而春桃和红杏只不过是普通丫鬟罢了。
但记忆里,这两个丫鬟身份特殊。她们是原主的父亲老太爷在临终前,因为来不及为冯渊娶妻,就特意安排了两个通房丫鬟,为冯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谁知两年过去了,原主冯渊竟然没有和这两个通房丫鬟圆过房。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为了完成老太爷的遗愿,红杏才出此下策,给原主下了春药,结果那春药出了问题,毒死了冯渊,却便宜了刚刚穿越而来的冯渊。
冯渊这才深刻的体会到,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大家族之所以格外重视规矩,确实是有其道理的。
一旦有人打破了既定的规矩,就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和争议。比如同为通房丫鬟,他让香菱坐在桌上陪自己一起吃饭,而让春桃和红杏在一旁服侍,没有受到公平的待遇,两人就会心怀不满。
然而如果有一天,他将香菱的身份由通房抬升为侍妾,再发生这样的情况,她们就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这就是封建社会的阶级观念。妻、妾、婢,属于哪一个阶层,就要有哪一个阶层的权力和义务,容不得搞特殊。
其实这种思想即使在现代,也司空见惯,没有消失。比如:工厂里有厂长、经理、班长、员工。政府部门有:省长、市长、县长、乡长、村长和群众。属于那一个等级,就要遵守那一个等级的行为规范。
阶级是人类社会的必然存在,永远也不会消失,只不过从一种形式变换成了另一种形式罢了。
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冯渊一时间有些为难。
就在这时,香菱在一边劝解道:“冯公子,红杏姐姐也只是想让我去厨房帮两天忙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那边干的很开心,您就别责罚红杏姐姐了。”
冯渊看着香菱那一脸天真烂漫的样子,心中有些无奈,这丫头心思太过单纯,只得叹了口气,对跪在地上的红杏说:“这次就算了,不过以后你不可以再故意针对香菱,你们三个要和睦相处。”
红杏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连忙磕头:“谢谢主子开恩,奴婢以后一定会注意的。”说完站起身来,偷偷瞥了一眼香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冯渊望了香菱一眼,看着她身上沾满柴草和煤灰的狼狈模样,原本期待和旖旎的心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即说:“你们三个都下去吧,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记着叫我起床。”
“是”三女答应一声,退出了房门,冯渊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他早就困了,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