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消散在九月的第一场雨里,当蝴蝶忍的车辕碾过山道时,白鸟岩嗅到了浅青色的秋意。他望着木匣里用葛叶包裹的盐渍鲑鱼与紫藤花茶——这是蝴蝶忍准备的伴手礼,据说因为富冈先生就像鲑鱼般固执又难以交流。
他算得上是历代最强的水柱哦。蝴蝶忍摆弄着怀剑上的穗子,车窗外的枫叶在她眸中投下细碎光斑,不过说话方式比未打磨的日轮刀还要伤人。
白鸟岩摩挲着木刀上新缠的绷带。这把训练用刀裹上了布条,此刻正隐隐散发着松脂清香。车轮突然颠簸,他扶住晃动的漆盒时,瞥见蝴蝶忍袖中滑出的纸片,上面详细记载着富冈义勇的所在地。
宅邸出现在山阴处时,白鸟岩瞳孔微缩。黑瓦白墙的院落里,枯山水铺成汹涌波涛的图案,唯独没有象征岛屿的置石——就像主人漂泊无依的心境。当引路的隐队员推开樟子门,扑面而来的空旷感令人窒息:三十叠的客厅仅有一张矮几,墙角堆着未开封的茶叶罐,槅扇上的浮世绘是恶鬼讨伐战的场景。
真是富冈先生的风格呢。蝴蝶忍笑着跪坐在蒲团上,手指轻抚过矮几边缘——那里有七道深浅不一的刀痕,恰似斩鬼时的呼吸节奏。
脚步声从廊下传来时,白鸟岩的肌肉瞬间绷紧。深蓝色羽织掠过门槛,带着山泉般的凛冽气息。富冈义勇跪坐的姿势像入鞘的刀,腰间日轮刀折射的寒光透露出危险。
他推来三个陶杯,沸腾的水汽中漂浮着零星茶梗。
蝴蝶忍的笑容愈发甜美:用去年的陈茶招待客人,不愧是富冈先生。
是隐准备的。
连待客礼仪都需要队员代劳吗?
不需要。
白鸟岩低头抿茶,发现蝴蝶忍的茶杯悄悄往自己这边挪了半寸——好似想要挡住富冈义勇的视线。这种孩子气的举动让他想起三小只争夺羊羹时的模样。
其实这次前来,是有事相求。蝴蝶忍将漆盒推到矮几中央,希望您能写封推荐信,让这孩子去狭雾山跟随鳞泷左近次先生修行。
富冈义勇的目光扫过白鸟岩缠着绷带的手掌:鳞泷老师不收庸才。
白鸟君可是能在对练中挑飞我发簪的剑士哦。
你变弱了。
蝴蝶忍的额角跳起青筋,唇角却扬得更高:说起来,上次柱合会议时甘露寺小姐还提起,说富冈先生总是单独吃萩饼呢~[注:此时的时间线为炭治郎一家遇害的两年前,此时甘露寺蜜璃还没有成为柱,将这一段写出来,只是觉得很有趣,为了逻辑自洽,上次柱合会议,各位读者可以将甘露寺蜜璃当做炎柱带过来的。]
我不需要队友。
哎呀,原来您有自知之明?
白鸟岩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刀柄。他注意到富冈义勇握杯时小指会微微颤动,那是长期练习型导致的肌肉记忆。更值得在意的是对方坐姿——看似随意,实则随时能拔刀斩击。
让他用刀。富冈义勇突然起身,庭院的声响与刀鞘碰撞声重叠,接住三招,就写信。
蝴蝶忍不知何时已抵住漆盒边缘,她笑着将白鸟岩往前轻推:要好好表现哦~白鸟君。
白鸟岩在枯山水前站定时,秋风正卷起砂纹的涟漪。富冈义勇的日轮刀缓缓出鞘,刀身水纹在暮色中泛起幽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