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招所有人都不意外。
他们早已做好应对。
准备上前支援时,却发现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做不了了。
阮妩对此也见怪不怪。
此刻就只有棘能行动自如,但阮妩示意她先去解救其他人。
那些石头击来时,阮妩背后自动弹跳出一大团火焰。
被火焰炙烤的石子全都在空中化为粉尘。
剩下的余波让阮妩不禁弯下腰以稳住身形。
在这火焰的包围之中,她那背后的布料也跟着灼烧殆尽。
礼宴即使被困在一方空间里,但灼烧的感觉仍旧带动着他每一个细胞。
这次的火焰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猛烈。
原来埃布尔这么强吗?
他的手都跟着有些颤抖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异能会输。
“礼宴?”
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礼宴这才回过神。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被放出来了。
“怎么了?”
他佯装无事对上棘疑惑的视线。
眼神对视让棘一愣。
因为礼宴此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焦灼的热气。
他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邪肆狂狷。
没错,就是这四个字。
礼宴视若无睹的开口:“你不急着救其它人了吗?”
等棘回过神,礼宴的表情又回归了正常。
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出于习惯她并不会对任何事情好奇。
只是短暂的迟疑过后,棘迅速离开了此地。
而礼宴转过身,正好看见从火焰中探出头的阮妩。
她的半张脸颊出现了像熔岩一样的裂痕。
而阮妩像是没察觉到般。
在埃布尔震惊的视线中,阮妩一直紧抿的唇终于裂开,脸上展现了一个笑容。
这无声的笑容竟显癫狂之态。
埃布尔刚准备开口,却好像突然察觉到什么。
身子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阮妩止不住冷笑。
埃布尔果然很强,甚至比之前还要强。
以前的伤总是不痛不痒,这次居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但,这一路的辛苦总算有了回声。
她抬起头,在那片笼罩在阴影的废墟之中,终于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无爱的家放飞自由的鸟,自由的鸟眷恋有爱的家。
看着逐渐靠近的两人,埃布尔终于想放弃了。
是啊,他怎么留得住呢?
此刻的渚笼罩在火焰之中。
发丝散落,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撩起。
即便与离开时服装不同,但此刻他望向她的眼神,一往如前。
随着他的靠近,那些火焰像是在抵触他。
不减反而越来越猛烈。
这些火焰并不受自己的控制,阮妩想让他别动了,嘴唇动了动,却根本发不出一个音节。
渚对这些火焰虽有疑惑,但却并未停滞。
之前他穿过火焰杀掉敌人仍能安然无恙,如今面对阮妩升起的火焰,又怎么会有丝毫犹豫。
渚已来到阮妩身前,轻抚上她的脸颊。
视线在阮妩脸上来回打量,沉稳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阮妩被这么直面的视线打量终是产生了几分不自在。
她下意识偏过侧脸,不让他看到左半边。
而渚却强硬的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脸掰了回来。
面对她的别扭渚很很容易就猜到了为什么。
他轻笑一声,好像对此并未在意。
听见这回响在耳边的笑声,让阮妩一愣。
她终是移过视线望向渚。
看见这熟悉又充满邪气的面孔,明明是自己来找他,但他脸上表情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欣喜。
随意的就像是见惯了一样眼里无波无澜,甚至她还从这份随意中,看出一股玩味。
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难道自己漂洋过海来找他,他只会产生一种“还是你先来找我了”,这种属于胜利者的姿态吗?
她又不是想跟他博弈,争个谁离不开谁输赢来着。
阮妩有些哽咽。
突然想问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但这个想法冒出后,阮妩紧跟着生出一种恐惧。
渚这种人,真的会有感情吗?
在这种怀疑中,渚的脸颊不断朝阮妩靠近。
她的眼神闪了又闪,在这晦暗不明的目光中渚一瞬间便读懂了她的纠结。
若是以前,他可能不懂。
但现在一个人沉静下来,好像突然懂了许多事。
渚突然开口,“喜欢一个人,非要表现得死去活来不可么?”
阮妩听见这话一愣。
耳边的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了。
是啊,非要死去活来才能表达出有多喜欢么……
不是所有人都有溢于言表的欣喜。
渚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生活也不是没有彼此就此结束了。
他说出这些话,已经向她说明自己的想法了。
在两个视线交缠间,那抹纠结忽而散去。
阮妩最后阖上了双眼。
渚低垂着眼眸望向阮妩闭目的脸颊。
嘴唇半张,刚要说出口的话停顿了一秒,最后话到嘴边变成了:
“是我找到了你。”
渚说完,这一吻也终于落下。
伴随着触碰,阮妩不知为何浑身一颤。
似是久来压在心底的不甘在此刻终于如释重负。
这触感却让渚心中的悲痛无限放大。
他总以为自己能做到很多事。
结果却在飞鸟到来那一刻,身受重伤的倒下了。
还是说,不怪自己太弱,是敌人太强大了吗?
一直以来习惯了所有的事情照着自己的想法发展。
强大的实力也带来了他无法看清现实的自负。
自己拥有重力异能,本就不受世界条条框框拘束的他,最后就连世界法则也能脱离。
但最后,他发现自己还是飞不出那片海。
原来,他也有无法逃离的禁锢。
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是阮妩先来到了这里。
或许她根本未想过这层含义代表了什么,但他必须得让她明白。
是他先找到她的。
只有他愿意出现时,他才会来到某人的身边。
但是这份特别,她应该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