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她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更好的生活而努力,我们此刻的行动反而成了阻碍她的反派。”莉娜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困惑。
我在意自己被她算计,在意隅光绿庭的那些基础建设停摆,我更在意身边的朋友分崩离析,但是如果这些的背后是索拉所追求的大义,那个大义比我的追求更值得跟随,我还要去破坏么?
想到此,我陷入了长时间的迟疑。
莉娜伸手揉了揉我的脸,车外的太阳西沉。
“蓝霜,你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必须尽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虽然我是吸血鬼,但是一到夜晚,会有更多的吸血鬼可以随意活动。”
我看了一眼导航,这里,似乎靠近那个地方。
“去这里。”我指了指城堡的定位。
杜波夫夫妇,那个曾试图窥探我过去,差点被弄得精神崩溃的女人。还有那个试图潜规则我的男人。还真是某种意义上的天生绝配。
“城堡?”莉娜看着面前的建筑,来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男性鼻梁上夹着一副眼镜,身穿燕尾服,一双白色的手套更显专业。
“尊贵的客人,我们这里是私人城堡,未经邀请谢绝访客。”老人笑着朝外指了指我们的来时路。
不管从衣着还是车辆来看,我们都不像是会被这家邀请的,我笑着撩了撩头发,“杜波夫夫人,比亚女士此刻还在城堡么?我们是她的远房表妹,特地过来投奔的。”
比亚是杜波夫夫人的名字,曾经听杜波夫那个颠公提过。
“这……”管家略微迟疑后,打开了铁门中间的一道小门将我们四人放了进去,从大门到城堡门口距离挺长,我是听着大海的惊叹声走完全程。
“四位请在这里稍事休息,我先去询问一下主人具体安排,再来为你们服务。”管家将我们带到会客室,出门的时候将门合拢,我能听到他用极轻的声音命令旁边的侍女:看好他们。
我故作轻松地拉着莉娜走到一边,实则用手机敲字交流:小心有诈。
莉娜瞧了瞧手机屏,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既来之则安之。
“蓝霜,你快看那边。”我顺着弗兰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越过后花园的草坪最终落在一个水池的喷泉上,喷泉中心有一个顽皮的天使正在对着水池小便。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造型挺独特的。”我试着配合弗兰德的话。
“你们都看不到么?那些水,不是水,是血液。”弗兰德推开窗户,他以为是玻璃阻挡了我们的视线,可是,那个童子明明是透明的液体,怎么会变成佛兰德所说的血?
“我看到的也是血。”大海指着那水池道,“整个池子里都被血给染红了。再这样流下去,血液会从池子里流出来,直至淹没整个后花园。”
莉娜一记手刀,直接劈晕了他们两人。
等到管家再次踏入房间,看到的就是大海和弗兰德在沙发上亲密地靠在一起睡觉。
“两位女士,请跟我这边来,至于那两位男士,先让他们睡会儿吧。竟然在会客厅里睡觉,还真是有失体面的先生。”管家带着我和莉娜穿过回廊,上楼,然后经过十几个房间,最终在一扇木门前停下。
他有节奏地敲了三下后,才缓缓推开门。
房间里有个穿着华丽长裙的女人背对着我们,她头顶着同色系的礼帽,给我一种从头武装到脚的感觉。
“我没有见过你们,但是看年纪、长相,应该又是那个人在外面招惹的女人。”她缓缓地转过身,就像是八音盒里的旋转娃娃,一张脸上堆满脂粉,已经看不出原本的五官长相。
“还说是我的表妹!”
她的双手压在书桌上,一张脸变得狰狞,像是随时能呲牙扑过来的狮子,在守护自己的领地。
“应该是表姐才对,比亚,你忘了么?”我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是那日,你想要窥探我的记忆。”
短短几个字让对面的女人迅速找回记忆,她错愕地看向我。
嘴里念叨着,“死亡,阴暗,重生,是你,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你究竟想要什么?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她终于脱力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却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旁边的莉娜投来探究的目光,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却是了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安慰,“你还在就好。”
像是洞悉我千疮百孔的灵魂。
这就是莉娜,强大的人格魅力,让我都想要娶她回家,可惜被忠犬里约捷足先登!
在击碎女人的心理防线之后,我们很快就获得了入住的权利。
城堡中的空房很多,我们甚至可以一人一间,享受独立空间和管家侍女的贴心服务。
隔天早上,我和莉娜聚在小餐厅用餐时,正好看到大海拿着自己的谋生工具手机进入了客厅,他将镜头对准外面的喷泉,“能想到么?大海我有一天也能住进城堡,这个喷泉,在一天前有人说看到到了红色的血水。”
莉娜用叉子轻敲盘面后问我,“他这样会不会让那些人更容易找到我们?”
我摇头表示,“别担心,他现在是收集素材,等到事情结束后再以VLoG的形式发出去。说回正题,药物研究的关键材料苍麟已经找到了,我们就在这里开始研究吧。”
“怎么找到的?那可是整个研究所的核心材料。”
“用精灵血液置换的。”我叹了口气,“这对于精灵族来说也是冒了一定风险的,谁也不知道研究所的那群疯子会用血液研究出什么东西。”
“我还需要这些工具,你让他们一并送过来,我们才好开始实验。”弗兰德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此刻像是这里的主人,在第一天的血池事件后,比任何人都更快地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就连管家对他的看法都从最初的“失仪”变成了“得体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