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的“仙法·木遁·真数千手”顶天立地,无数只巨臂绽放着磅礴的生命力与自然能量,如同佛陀降世,试图以无上慈悲与力量镇压那自深渊爬出的恶念聚合体——异变十尾。
然而,此刻的十尾,已非单纯的神树躯壳。零尾那“虚无”与“绝望”的本质如同最剧烈的毒药,催化了其内在的混乱与暴虐,使其力量变得愈发诡异、不可预测。那覆盖体表的流动黑暗角质层,仿佛能吞噬光线与查克拉,连仙术的能量在其面前都显得有些滞涩。
“吼——!”
十尾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猩红的独眼锁定真数千手,其中一条缠绕着实质化黑暗查克拉的巨尾,如同撕裂天空的魔神之鞭,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悍然抽出!尾巴所过之处,空间留下淡淡的黑色痕迹,久久不能弥合。
“顶上化佛!”
柱间须发皆张,将仙术查克拉催谷到极致,真数千手的无数只手臂如同暴雨倾盆,裹挟着山崩海啸之力,正面迎向那黑暗巨尾!
“轰隆隆隆——!!!!”
这一次的碰撞,远超之前任何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物理冲击,而是两种近乎规则层面的力量的对撼!仙术的创造与生机,对抗着零尾催化下十尾的毁灭与虚无。
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紧接着是足以将人内脏震碎的低沉轰鸣!碰撞的中心点,空间仿佛镜面般出现了细密的裂纹,虽然迅速愈合,但那瞬间流露出的虚无气息,让所有感知到的人灵魂颤栗。
能量风暴化作实质的毁灭涟漪,呈环形向外急速扩散!大地如同被无形巨犁翻耕,层层掀起、破碎、湮灭!联军匆忙后撤构建的防御结界,在这股风暴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无数忍者被抛飞出去,惨叫声被淹没在轰鸣中。
自来也、波风水门等顶尖强者全力施展手段护住身边之人,但依旧有不少躲闪不及的忍者被风暴边缘触及,瞬间重伤甚至化为齑粉。
风暴稍歇,众人骇然望去。
只见那巍峨的真数千手,正面硬撼黑暗巨尾的无数只手臂,此刻竟布满了裂痕,并且那裂痕正被一种不祥的黑暗气息迅速侵蚀、蔓延!原本散发着莹莹绿光的木遁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腐朽,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干!
而十尾的那条黑暗巨尾,虽然也在碰撞中受损,表面角质层碎裂,露出下面涌动的暗红色能量,但它仿佛不知疼痛,反而更加兴奋地舞动着,那被击碎的部分正在快速吸收周围的自然能量和逸散的查克拉,重新凝聚!
“仙术……被污染了?!”柱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的仙术能量,竟然无法完全净化那黑暗,反而被其反向侵蚀!这零尾催化后的十尾,其力量本质发生了某种可怕的畸变。
“柱间,你的时代过去了。”宇智波斑立于十尾肩头,轮回眼中带着冰冷的嘲弄,“在真正的神之力面前,你那源于自然的微薄力量,不堪一击。”
十尾再次咆哮,这一次,它身后十条黑暗巨尾同时扬起,如同遮天蔽日的魔龙,从四面八方朝着已然受创的真数千手轰击而下!每一击都蕴含着撕裂大地、扭曲空间的恐怖威能!
柱间咬牙,操控真数千手剩余的手臂奋力格挡,木屑与黑暗能量四处飞溅。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十条狂暴的巨尾?
“砰!咔嚓!”
一条巨尾突破了防御,狠狠抽击在真数千手的躯干上,留下巨大的裂痕!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真数千手在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如同被蚁群啃噬的巨象,庞大的身躯不断崩裂、瓦解!那象征着忍者之神力量的造物,此刻竟显得如此摇摇欲坠。
“大哥!”千手扉间试图用飞雷神靠近支援,但十尾周身散发出的恐怖查克拉场形成了无形的屏障,连空间都被一定程度扭曲,飞雷神的坐标变得极不稳定,难以精确定位。
“仙法不能再维持了……”柱间感受到真数千手核心的仙术符文正在被黑暗侵蚀、失效,心中一片冰凉。他猛地一拍手,残存的真数千手轰然爆炸,化作无数蕴含最后仙术查克拉的木刺,如同暴雨般射向十尾,试图做最后的阻挠。
然而,十尾那层流动的黑暗角质层仿佛拥有生命般蠕动,大部分木刺在靠近时便被黑暗吞噬、消融,仅有少数刺入其躯体,却也无法造成致命伤。
爆炸的烟尘散去,千手柱间半跪在地,剧烈喘息,仙术模式被迫解除,身上沾满尘土与血迹,显然在刚才的对抗中受了不轻的内伤。他抬头望着那几乎毫发无伤、气息反而更加恐怖的十尾,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
连忍者之神……都败了?
绝望如同瘟疫般在联军中蔓延。看着他们最大的依靠,初代火影大人,在那怪物面前轰然落败,残存的斗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完了……真的完了……”
“连初代大人都……”
“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哭泣声、喃喃自语声,在死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万念俱灰之际,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弥彦……小南……”
战场边缘,长门在弥彦和小南的搀扶下,艰难地站立着。他那双属于宇智波斑的轮回眼,死死盯着那散发着无尽毁灭气息的十尾,眼中充满了痛苦、自责,以及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的理想,那个在弥彦带领下,想要为雨隐村、为这个忍界带来和平的晓之初心的理想。然而,一切都走偏了,被利用,被扭曲,造成了无数的杀戮与痛苦。外道魔像(十尾躯壳)是他召唤的,虽然是被斑和带土设计,但他无法推卸责任。
看着眼前这因零尾催化而更加邪恶、更加不可控的十尾,看着联军濒临崩溃的绝望,看着弥彦和小南担忧的面容,一个念头在长门心中疯狂滋生。
“或许……这就是我的救赎……”他低声呢喃,轮回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双手开始艰难地结印,一股不同于寻常轮回眼能力的、更加古老而危险的查克拉开始在他周身凝聚。那是涉及生命本源、触及生死禁忌的力量——他试图动用轮回眼更深层的能力,以自身生命为代价,将这失控的十尾……封印!
“长门!你要做什么?!”小南感受到长门身上那股决绝而危险的气息,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
“住手,长门!一定有别的办法!”弥彦也厉声喝道,他感觉到了不妙。
然而,长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眼神空洞而坚定,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那个即将发动的、代价巨大的术式上。
就在长门的术式即将完成的瞬间——
立于十尾肩头的宇智波斑,轮回眼猛地一凝!
“嗯?这种波动……是轮回天生?”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意料之中的弧度,“果然……留有后手是明智的。”
他死前,在赋予长门轮回眼时,就暗中设下了隐秘的阴阳遁术式,如同一个深埋的控制器,就是为了防备今天这种情况,或者为了……此刻!
“轮回眼……可不是让你用来做这种无谓牺牲的。”斑冷哼一声,轮回眼中瞳力爆发!
远方的长门身体猛地一僵!他感觉自己对轮回眼的控制权瞬间被剥夺,一股冰冷而强大的意志强行侵入他的身体,操控了他的神经与查克拉!
“不……!”长门眼中露出惊恐与不甘,但他根本无法反抗斑预留的、源自轮回眼本尊的绝对控制力!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改变了结印,那股凝聚起来的、用于封印十尾的庞大生命能量,被强行扭转了方向和目标!
“外道·轮回天生之术!”
长门嘶哑地、不受控制地喊出了这个术的名字!庞大的、蕴含着起死回生之力的绿色光芒,并非涌向十尾,而是如同受到指引般,跨越空间,尽数灌注到了远处——宇智波斑的秽土转生之躯上!
“嗡——!”
耀眼的白光将斑完全包裹!那秽土构成的躯体,在白光的沐浴下,仿佛时光倒流,尘埃剥落,裂纹弥合,苍白的面色迅速变得红润,冰冷僵硬的躯体重新焕发出磅礴的生机!
咔嚓……
秽土转生的束缚,在这逆转生死的至高瞳术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
白光散去,宇智波斑——不再是秽土之身,而是真真正正地、以血肉之躯,重新屹立于大地之上!他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感受着血液在血管中奔流,感受着这久违的、充满力量与活力的鲜活生命!
“哈哈哈哈!!!”斑张开双臂,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大笑,声音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霸气与喜悦,“终于!这具完美的身体,终于回来了!!”
而代价是,施展了轮回天生之术的长门,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原本就瘦骨嶙峋的身体彻底干瘪下去,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最终头一歪,气息彻底断绝。他至死,双眼都圆睁着,带着未能完成救赎的遗憾与不甘。
“长门——!!!”
弥彦和小南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扑倒在长门迅速冰冷的尸体上,巨大的悲痛与愤怒几乎将他们吞噬。
斑冷漠地瞥了一眼长门尸体所在的方向,如同看待一件用完即弃的工具。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弥彦和小南面前。
“碍事。”
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忍术,只是随意地一挥手臂,一股庞大的斥力轰然爆发!
“神罗天征!”
弥彦和小南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狠狠击飞,口喷鲜血,重重砸落在远处的废墟之中,生死不知。
随后,斑俯下身,动作优雅而冷酷,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毫无阻碍地,将自己那双轮回眼,从长门那失去生息的眼眶中,重新挖了出来。
他用指尖轻轻擦拭着眼球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将它们缓缓地、一颗一颗地,按入了自己那空洞的眼窝之中。
嗡——
当轮回眼重新归于原主的那一刻,更加庞大、更加精纯、更加恐怖的瞳力,如同沉寂的火山般从斑体内苏醒、爆发!周围的空气都因这股力量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轮回眼,重归宇智波斑!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象征着六道之力的轮回眼,淡漠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带土身上,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索要另一只眼睛。
带土面具下的脸孔阴沉如水,他亲眼目睹了斑如何利用长门复活,如何轻易夺回眼睛。斑对轮回眼的绝对掌控力,以及那深不可测的心机,都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一丝寒意。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体内那只属于斑的轮回眼,仿佛也在隐隐发烫。
斑复活,轮回眼归位,十尾当前,联军溃败。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夜色,笼罩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