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国高塔,最深层的密室。
这里与外道魔像所在的大厅隔绝,布下了层层结界,由小南最信任的式纸之舞分身看守。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旧纸张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生命衰败的气息。
长门被安置在一个特制的、连接着多种维生和能量监测设备的座椅上,他的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眼窝深陷,但那双轮回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决绝光芒。他萎缩的双腿无力地垂落着,是多年痛苦与牺牲的见证。
小南站在他身边,手中紧握着一叠起爆符,既是守护,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开始吧,长门。”小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长门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尽管这个动作都让他感到肺部针扎般的疼痛。他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向了那分散在六个不同个体身上的轮回眼之力。
首先是与外道魔像连接最紧密的地狱道。远在雨之国某处寺庙的僧侣躯体猛地一颤,眼中的轮回眼图案瞬间黯淡、消散,其体内蕴含的那部分轮回眼查克拉,如同受到无形牵引,跨越空间,汹涌地汇入长门本体的轮回眼中!
“呃啊——!”长门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强行回收分散的力量,如同将已经延伸出去的肢体硬生生扯回,带来的反噬是剧烈的。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无数根针刺穿,查克拉经络如同被烈火灼烧。
小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她强忍着没有出声打扰。
紧接着,是操控通灵兽与吸收忍术的饿鬼道、掌管武器与斥力的修罗道、负责情报收集与灵魂读取的人间道、以及能够改变自身容貌的畜生道。
分布在雨之国各处,甚至可能潜伏在其它国家的这些佩恩躯体,一个接一个地失去了活性,眼中的轮回眼光芒熄灭,化为普通的尸体或傀儡。磅礴而精纯的轮回眼查克拉,如同百川归海,跨越遥远的距离,源源不断地涌入长门体内!
这个过程所带来的痛苦是毁灭性的。长门枯瘦的身体如同被充气般不规则地鼓胀、收缩,皮肤表面浮现出扭曲的查克拉纹路,连接在他身上的查克拉黑棒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他口中的鲜血如同泉涌,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小南的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泪水无声地滑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天道,弥彦。
站在角落的弥彦躯体,那双冰冷的轮回眼,光芒开始明灭不定。长门的意识与这具躯体之间的联系最为深刻,剥离起来也最为艰难和痛苦。
“弥彦……对不起……再等我一下……”长门在心中默念,带着无尽的歉意与决然,猛地切断了最后一丝联系!
嗡——!
天道佩恩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而最后一股,也是最庞大、最核心的一股轮回眼之力,轰然注入长门体内!
“啊啊啊啊啊——!!!”
长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嚎,整个身体被刺目的紫色光芒包裹!强大的能量风暴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震得密室四壁的结界剧烈摇晃!
小南被迫后退数步,用式纸之舞形成护盾抵挡冲击。
光芒持续了足足一分钟,才缓缓散去。
座椅上,长门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长门!”小南惊恐地扑上前。
就在这时,长门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模样发生了初步变化。虽然身体依旧枯瘦,但那种行将就木的死气消散了一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那双轮回眼,不再是之前那种仿佛镶嵌上去的、冰冷的紫色,而是变得更加深邃、更加灵动,紫色的波纹状图案仿佛在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完整而庞大的威压!
他成功了!他将分散的六道之力,尽数归于己身!
然而,代价也是巨大的。强行容纳如此庞大的力量,对他本就残破的身体造成了更深的负担。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接下来……就是大蛇丸了。”长门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小南,联系他,准备修复……我的腿。”
几天后,田之国,大蛇丸的秘密实验室。
长门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轮回眼凝视着上方刺目的无影灯。小南在一旁戒备。大蛇丸穿着无菌服,兴奋地准备着器械和那团蠕动的柱间细胞。
“那么,长门君,我们开始修复你的腿部神经和肌肉组织。”大蛇丸的声音带着愉悦,“柱间细胞的生命力会刺激它们重新生长、连接。过程会很痛苦,但这是重获行走能力的唯一途径。”
长门点了点头。
当经过处理的柱间细胞活性液注入他萎缩的双腿时,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根须在他死寂的肌肉和神经中疯狂钻探、生长、连接!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蠕动。
长门死死咬紧牙关,轮回眼中紫光大盛,强行压制着细胞的狂暴,并引导着它们按照正确的轨迹修复着受损的组织。汗水瞬间浸透了他全身。
小南看得心惊胆战。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缓慢流逝。终于,那股狂暴的生机逐渐平息,开始温顺地滋养着新生的组织。长门感觉到,一股微弱但真实的、如同蚂蚁爬行般的麻痒感,从他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传来!
他尝试着,用意念动了动自己的脚趾。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那枯瘦的、如同干柴般的脚趾,微微弯曲了一下!
“成功了!”大蛇丸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神经连接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持续的营养供给和复健,但这双眼睛和柱间细胞的力量,会让这个过程大大缩短!”
长门看着自己那微微动弹的脚趾,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除了痛苦和偏执之外的、名为“希望”的光芒。他距离重新站立,距离那个疯狂的目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