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看到他的瞬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她内心深处，一直对那种斯文败类型的男人没什么抵抗力。
而此刻戴着金丝眼镜的沈北沚，恰好精准地戳中了她的审美点。
眼镜柔和了他过于锐利的眼神，却增添了几分禁欲和深邃，结合他本身沉稳强大的气场，形成了一种引人探究的魅力。
沈北沚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走近几步，弯下腰，俊脸凑近她，低沉的声音带着刚起床不久的微哑：“愣在那里干什么？”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许知猛地回神，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为了掩饰失态，她目光游移，忽然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灰色痕迹，脱口而出：“你……你怎么有黑眼圈了？”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分，她甚至能看清他镜片后长而密的睫毛。
许知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低下头掩饰泛红的脸颊：“没、没什么……”
沈北沚看着她这副慌乱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眼神幽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可惜许知没敢抬头看。
他直起身，语气平淡地解释：“没事。先去洗漱吧。”
许知这才想起时间，也顾不上追问黑眼圈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转身就往浴室冲，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起太晚了，爸妈他们肯定都吃完了……”
看到她仓促的背影，沈北沚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语气从容：“不急，他们不会在意这个。”
许知冲进浴室，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还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她拍了拍脸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开始洗漱。
等她收拾妥当，换好衣服出来，沈北沚果然还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她，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轻轻滑动。
见她出来了，沈北沚便放下平板，站起身：“走吧，下楼吃饭。”
两人一起下楼来到餐厅，果然只有佣人在安静地布菜，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爸妈和景盛呢？”
许知有些忐忑地问。
沈北沚为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在她旁边落座，语气寻常：“爸妈一早就出门访友了。景盛……妈说让他也跟着出去放松放松，免得总闷在家里。”
许知闻言，更加不好意思了，小声说：“是不是因为我起太晚了……”
“别多想，”
沈北沚盛了一碗温热的粥放到她面前，宽慰道。
“他们不会在意这些。”
说着，他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早上他独自下楼时，母亲苏婉清看他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时苏婉清看着他眼下的淡青，又瞥了眼空无一人的楼梯口，了然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北沚啊，你们也不太年轻了……要懂得节制，身体要紧。”
甚至还悄悄问他，要不要把给她爸准备的营养汤分他一点补补……
想到这里，沈北沚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眼镜，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稍微遮掩一下那点有损他平日形象的痕迹，免得被过度“关心”。
而这一切的源头，自然是身边这个昨晚睡得香甜，却害得他几乎一夜未眠的罪魁祸首。
许知听他这么说，稍微安心了些，低头小口喝粥，心里却还在琢磨着他那副从未见过的眼镜造型。
沈北沚给许知夹了一筷子清爽的凉拌笋丝。
他没有立刻收回手，反而就着这个微微倾身的姿势，凑近许知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问：“你觉得我老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沙哑，混着温热的气息，搔刮着许知的耳廓。
许知正准备道谢，闻言猛地一愣，诧异地转头看向他。
男人近在咫尺的脸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难辨，看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
她心里直犯嘀咕：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大清早的，怎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虽然沈北沚已年近四十，但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轮廓分明不见松弛，皮肤状态极好，看起来说他刚三十出头都有人信。
“不老啊，”
许知回答得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真心实意的赞叹。
“你这模样，跟‘老’字根本不沾边。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她满眼都是困惑。
沈北沚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悠悠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控诉。
许知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
她不可置信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得圆圆的，用气音问：“是……因为我？”
沈北沚依旧不语，但微微挑起的眉梢和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已经无声地给出了答案。
许知顿时有点慌了，连忙摆手，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
“我可没有说过你啊！你别冤枉我！”
她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确信自己从未当着他的面评价过他的年龄。
除了上次跟林夕是不小心说到过。
突然，像是一道闪电劈过脑海，许知猛地想起了什么。
她瞬间恍然大悟，差点“啊”地叫出声，幸好及时捂住了嘴。她不会说梦话了吧？
许知顿时心虚，连忙摆手：“我可没说过你什么！你别冤枉我！”
沈北沚不置可否，只是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依旧锁住她，仿佛在说：我信你才怪。
为了转移这令人心跳加速的尴尬，许知的目光重新落回他脸上，忽然注意到他毫无瑕疵的皮肤，好奇心起：“说起来，你平时都用什么护肤？皮肤怎么这么好？”
沈北沚似乎没料到话题跳转这么快，微怔一下，坦然道：“就清水洗脸，最多用点补水，其他没了。”
“就这么简单？”
许知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对比自己梳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和每日雷打不动的护肤流程，一股“人比人气死人”的酸意涌上心头。
“这难道就是天生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