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经过王山的叙述。
他和齐浩离开此处，抵达村口之后，发生的事情，缓缓在徐霞母子三人脑海中展开。
“杀冥风兽，中邪，还请出了祖祠中的先祖，若我当时也在场，能亲眼看到……”
王峰憧憬着，幻想着。
“你若在现场，你只会看到一具冥风兽的尸体，一位对着空气挥刀的捕头，一座不会动的石像。”
齐浩打碎未来小舅子的幻想，揭便宜岳父的短，拉便宜岳父下水。
用事实证明。
他遇事说一分，留九分，不假，却好过某人添加私货，吹牛炫耀，弄虚作假。
见未来小舅子面色迟疑，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补刀。
“不信，你问问你爹，看他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看到了凶魂，看到了你们供奉的先祖。”
“咳咳……这个……我敢保证，先祖是绝对是显了灵的。”
王山含糊其辞。
没承认自己吹牛，也没承认他看不到凶魂和郑捕头，和先祖之间的厮杀过程。
他只想在家人面前吹牛，博关注，不想说谎，骗妻女，骗儿子。
“原来是编的。”
王峰神情低落。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父亲轻易不做保证，一旦做保证，多半是为了保住脸面，强撑。
“编的，不一定为假，看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没发生，总之，以后遇到这种事，学我，离远点，准没错。”
齐浩以过来人的口气，叮嘱了一句。
而后，他看向王山，主动揭过此事，送出台阶，询问起郑捕头的状况。
“他呀！就是一草包。”
王山借坡下驴，默契的错开话题。
“好好的一件事，全被他搞砸了，现在好了，乡亲们没分到钱不说，反倒要出钱请人，给他治病。”
“出钱，出多少？”
徐霞下意识的看向齐浩。
她这位女婿初来乍到，有宝物，有本事，却没换钱的渠道，挣钱的时间，多半是拿不出这个钱的。
“孩他爹，你有帮齐浩垫上吗？”
“没！乡亲们大多不愿出钱，此事没能定下来，不用我帮忙垫钱。”
这才正常嘛。
想让村民们拿自己的血汗钱给郑捕头治病，哪有这么容易。
毕竟，村民们若都是舍己为人，没有私心的大好人。
临山村中供奉的那位祖祠之灵，又怎会意志混乱之态，理智沦丧，沦为疯魔之危。
齐浩笑着说出他的看法。
“大家都不愿出钱，郑捕头借着受伤的机会，捞钱的想法，多半是要落空的。”
“齐浩，你别总是把人往坏处想，郑捕头虽本事不济，但人品还行。”
王山不认同齐浩的观点，开口反驳：
“事实上，他一直昏迷不醒，凑钱之事，和他无关。”
昏迷？
难不成和冥风兽一样，被打伤了灵魂，打乱了记忆，思绪溃散，成了无思无觉的“植物人”？
不至于。
齐浩心中自有判断。
他离开时，郑捕头的灵魂尚能维持人形，加之有肉身供养，也没有溃散的趋势。
在他看来，郑捕头或许会因为灵魂上的伤势，丢失部分记忆，显得有些痴傻，但不应昏迷不醒，更不会沦为“植物人”。
排除不可能之事。
再根据已知信息，推算答案，便简单了许多。
受伤昏迷，不用面对村民们，可以免去失责之罪。
让村民凑钱看病，但若是无病，只需静养，凑来的钱怎么花，还不是由郑捕头说了算。
其昏迷是假，没脸见人是真，趁机捞钱是真。
猜想，需要验证。
齐浩没有质疑王山的话语，反而顺着王山的思路，趁机套话。
“王山老哥，郑捕头身上无病无伤，你们就放任他躺着？你们就没想想办法，没试着用土方法唤醒他，以此省钱吗？”
“用了，我们掐了他的人中，都掐出血了，可是没效果。”
只掐人中？
底层村民来钱不易，相比于出钱，他们应该更倾向于多试几个土方法，唤醒郑捕头。
齐浩继续追问。
“村里那么多人，就没一个聪明人，想出掐人中以外的法子，救人吗？”
“有人提议扇耳光，挠脚心……不过，到了动手之时，却被村长阻止，并提醒大家这是出力不讨好之事，即使救醒了郑捕头，事后，也容易被其记恨报复。”
王山说出前因后果。
“经过村长的提醒，大家心中有了顾虑，所以没人敢动手，没人敢做这个“恶人”……”
这那是提醒，分明是阻止。
齐浩在心中做出判断。
“王山老哥，最后，是不是村长提出了破财消灾，让乡亲们出钱，给郑捕头治病的主意？”
“嗯，但乡亲们舍不得钱，没能达成共识。”
“最终，村长迫于无奈，提出折中之法，以赏钱暂代药钱，如此一来，大家才勉强同意。”
说到这里，王山的声音突然小了许多。
“只不过冥风兽毕竟是你抓到的，也是你送给乡亲们的，村长让我知会你一声，免得你事后不忿。”
好家伙！
人在家中坐，算计村中来。
齐浩气急反笑。
主要目的，是目的，次要目的，也是目的。
村长那老家伙竟敢拿他送出去，用来拉拢村民的钱，讨好郑捕头。
散他的人情，坏他的好事，毁他的形象。
“王山老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村长替我做主，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按到我头上吗？”
“齐浩，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王山迟疑着开口：
“用赏银暂代药钱，是村长当着一众乡亲们的面，亲口定下来的事，再由我知会你一声而已，你顶多……”
“顶多收回送出去的东西，落个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的“好”名声。”
齐浩没好气的说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
眼前的便宜岳父若是没了退路，被逼急了，确实会动手拼命，但也仅限于没退路，被逼急之时。
其他时候。
也就是个力气大点，身体壮点的猎户，和村里那些喜欢贪便宜，又怕惹事上身的村民们一样，成不了大事。
“浩哥哥，我爹他……”
王芸想帮父亲说话，却被打断。
“放心，我并没有怪罪王山老哥的意思，事情已经发生，相比于在这里埋怨自己人，我更倾向于想办法，挽回损失。”
齐浩轻拍少女的胳膊，低声安慰。
他心知肚明。
背地里算计他的不是王山，而是村长赵大福。
村长那老家伙绝对和他一样，已经知晓郑捕头装晕之事，只是那老家伙不愿冒着得罪郑捕头的风险，揭穿此事。
才会选择破财消灾，暗中协助郑捕头欺瞒一众村民，用钱去抚慰郑捕头那颗受伤的心。
才会逮着他这位初来乍到，根基不稳的客家女婿，坑。
“小芸，来，快和我一起想办法，想想如何拒绝村长，撇开说话不算话的坏名声。”
“嗯！”
有了未婚夫的表态，王芸悬着的心，稍落。
随后，她是目光落在父亲王山身上，她在等父亲王山表态。
“齐浩，村里的大小事务，都是村长拿主意，以他的威望，我们即使不愿，也难以推脱，拒绝。”
王山说出他的难处。
“强行推脱，拒绝，只会显得我们小气，靠不住，不愿为临山村出力。”